“昨晚趴在车顶的人,是黑帮的人吗?”房红文毫无头绪。

“可能是黑帮的,也可能不是。”裴祖德耐心地答道,“但无论是或不是,我们都必须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尽快离开。”

火车靠站的时候,二人就快步跟着人群下了火车。

“快走!”一出火车站,裴祖德便拉着房红文快速跑动起来。

“怎么了?哥?”回头看了一眼,房红文便没头没脑地跟着跑起来。

“有人在跟着咱们!”

二人迅速侧身藏匿在两栋房屋的空隙中,隐匿在了砖墙之后。

裴祖德将食指放在自已嘴边,示意房红文不可发出任何声音。房红文会意,点了点头。

很快,分岔路口果然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大哥,跟丢了!怎么办?”

“妈的!两个兔崽子还真是狡猾!明明看着他们过来的,没想到这么难跟!再找找,再找找!不然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另一个声音不耐烦道。

二人又等了会儿,确定声音已经走远也没人跟在后面,这才从空隙中探头探脑地现身。

“唔……果然是黑帮的人,是他们在找我们!”

“哥,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们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们行动起来必须小心了。走这边!”

二人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让他们逃了?”男人的声音愈发沙哑。

“是的,老板。目前我们只追踪到两个人的踪迹,但一下火车就跟丢了,其他人……暂时还没追踪到。”刀疤男人愈说愈小声。

“一群饭桶!”男人放下手中的佛珠,“东西再拿不回来,就提头来见!”

“……是!”刀疤男人面部微微抽动了一下,迅速退出了房间。

“从现在起,只要东西!人——格杀勿论!”刀疤阴沉着脸,向手下们宣布。狠厉的眼神中,透露着杀意!

“哎呀,你别这么别扭行吗?”裴祖德好笑地看着房红文。

“我不习惯啊!哥!”房红文哭笑不得。

房红文现在俨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裴祖德则装扮成了丈夫。

“走吧!我最美丽的——媳妇儿!”裴祖德将手腕给房红文,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你就笑吧……”房红文嘟嘟囔囔地,仿佛真是一个正在跟老公置气的老婆。

“媳妇儿,忍耐一下嘛!”裴祖德眼神中故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盯得房红文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二人乔装了一番,便继续着逃亡之路。

一路都是靠裴祖德的“手艺”,在火车上以及每一个停靠的城市间流浪。房红文也渐渐适应了男扮女装。

是夜,二人决定在下一个火车停靠的城市过夜。

吃过路边小摊,转到一个黑黢黢小巷中,二人准备在前面找家小旅馆。

不想,前方竟出现几个小混混,打断了二人的去路。

“哟!姑娘长得还挺标致!你跟着我,别跟那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子了!”一个摇摇晃晃地说。

“嘿嘿!就是!你跟哥哥们走,哥哥们随便哪个都可会疼人了!”另一个迷瞪着眼、笑得不怀好意,并且还伸出咸猪手,企图摸房红文的脸。

裴祖德瞬间血气上涌!虽然巷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动静闹大了总是不好,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方只觉得自已的手腕被紧紧抓牢,只听“咔哒”一声,瞬间男人便捂着手腕惨叫了起来。男人愤恨地看了一眼裴祖德,便灰溜溜地先行进了巷子的其他岔路中。

另两个见了,瞬间酒便醒了大半,从花衬衫里掏出了匕首!

“敢惹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招惹错了人!你的妞儿,我要定了!”对方活动了下肩膀,二话不说便冲了上来!

裴祖德对房红文说了一句“躲远点”,便迎面而上!

裴祖德向右一个灵巧的躲闪,匕首便从左侧错开刺过去!趁对方来不及收回手臂,回身一个过肩摔,男人便惨叫着倒在地上。

另一个见状杀红了眼,也举着匕首直直地向裴祖德冲了过来。招招正对要害,好在裴祖德都是有惊无险地躲避了。然而对方明显比第一个小混混厉害,速度之快,让裴祖德来不及还击。

不曾想,巷子里竟然又冒出来十几个人!

“就是他!”握着手腕的小混混指着裴祖德,向着身后那十几人说道。

原来第一个小混混不是逃跑了,而是叫来了一群混混!

看来——裴祖德和房红文,今晚是捅了混混窝了!

“叫你再狂!叫你再狂!”没多久,混混们便将裴祖德踩在地上,将其打地鼻青脸肿。

饶是裴祖德身手再好,面对一群有刀的混混也是力不能胜。而房红文已经被钳制地动弹不得。

“放心去死吧!你的妞儿,小爷我一定会好好关照的!不用跟我道谢了啊!”话音落下,手腕骨折的混混便狠厉地将刀插进了裴祖德后背!甚至又连续捅了好几刀!

“哥!”房红文的叫喊响彻天空。

轰隆隆!!!

在众人离开倒在血泊中裴祖德的那一瞬,天空炸起一道响彻天空的雷。

这一夜的雨,好像房红文离开母亲的那一夜,又大又急。

当裴祖德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这是哪里?”

身体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疼痛。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喂!有人在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寥。

不远处,正悬空着一个白色的大宝座。

“裴祖德!”如众水的声音响彻周遭,“……你承认自已杀人、偷盗的罪吗?”

裴祖德无法动弹,卧在地上如同死了。此刻记忆复苏,他终于想起自已已经死在了巷子中,与房红文永别在了陌生城市的雨夜中。

“我……承认我的罪,我杀过人,我也偷窃。”裴祖德涕泪横流、浑身颤抖道。

“好!你将要去地狱。”声音继续说道,不带一丝情感。

“可……可不可以……救救房红文……他是我弟弟……他没有杀人,没有偷窃……神明大人啊!您可不可以救救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已活着之时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的行为能获得我的悦纳,你将不会进入地狱。”声音回应道。

随着耀眼光芒的出现——房红文啊,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