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令丘离一直同孙管事话着家常,并未有任何其他的打听,绿奴听着不免都有些着急,天黑路远的骑马而来,自已还要装作不会骑马的样子,将身体故意的受些皮肉之痛,却在这里听着他们故左右而言它。

孙管事心知,多年来府中从未派人查看,每月的分例也都是自已派人去府中取回,顺路也能给她送些城中没有的鲜味,虽然夫妻多年未见,可也常让取分例之人捎话回来。

今夜公子却突然夜里到访,不得不让他心里也打起了警醒,终是有些忍不住,先开了口:“公子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并无他事,只是今日凑巧翻起了府中的一些薄子,看到这处茶园,原来就是我日日喝的产处,一时兴起,就过来瞧瞧,你不用有什么担心,我坐坐也就回了。”

“屋舍简陋,没有可供公子休息之所,这茶园虽然夜里瞧着黑漆漆的,可待到天亮后,连绵不断的翠绿,所到之处闻见的皆是茶香,也别有一翻的滋味,让人心悦神怡。小老儿明日就命人修缮屋子,为公子和老夫人预备下,可随时来荇园小住。”

“这倒不用,你有这份诚心就好。我在薄子上瞧着这茶园不大的地方,周边又都是山林,没有人烟,你们在此,可有难处?”

“回公子的话,这里人迹罕至,周边最近的村子也要走上大半个时辰才到,往常很难看到人路过,就连山中的猛兽都不往这里踏足,不过。。。。。。”孙管事顿了一顿,“不过近日,有家丁在茶园的周边看到不少人的脚印,似乎是有人来过。”

“许是周边的村民?”

“瞧着脚印的样式,不是周边村民会穿的鞋子,像是官靴。”

“官靴?如何看出?”

“村民大都是因为气候炎热多雨,穿麻鞋的偏多,底部都是有麻绳编织而成,而军靴则是鞋头偏方,有皮子制成,这两种踩下来留下的鞋印自是相差甚远,故而得知。”

“原来茶园的大门败落,也是你的有意为之吧?让那些个宵小在山下看到情景就打道回府了。”

“公子英明。”孙管事确实任其败落,一是没钱,二是在这荒山之中,也挡住一些个没有必要的麻烦。

“近日城中多事之秋,过往的其他域的人和士兵也是有的,既然茶园没有损失,许就是过路之人。”

“公子说的是,这山上除了茶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贼,都不愿来这种地方。”

“启禀公子,远处有火把亮起,似乎是朝着咱们这里过来了。”一直在屋外守护的正霁站在门口汇报。

“多少人?”

“太远了瞧不清楚。”说罢正霁看向孙管事

本就在堂中居坐的孙管事,听到此话,站身起,“公子,我出去瞧瞧。”

绿奴闻声也要出去看看,刚挪动脚步,令丘离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有正霁在,你就踏实的在屋内呆着。”

绿奴点头示意,也是,绿奴不会功夫,不明所以,出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是个累赘。

查看的正霁孙管事二人,迅速就回来禀报。

“回公子,瞧着方位,像是茶园的家丁住的屋子,许是看到我这里夜里突然亮起火光,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查看的。”

“园中家丁都没和你住在一起?”这里有好几间房,除却孙管事居住的,还有几间。

“原本都住在一处,后来他们都成家了,有了孩子,就在山中其他地方令起了房子,但都在园中,脚程不远。”

“你管理有方,手下也是能干,对你衷心。”

“我们都是令丘府的家奴,他们也都是对老夫人及公子忠心耿耿之人。”孙管事有些惶恐,不住的擦着汗。

“行了,耽误了大半夜,也是乏了,回府。”

“天色还未亮,公子要不待到天亮再回府,山路崎岖,怕是有些不安全。”

一直站在身后的绿奴,此刻不免担心起来,山下的火把不知是何人,如若是歹人,就凭正霁自已能否挡的住?

可令丘离命她在屋内等候,不让她出去,心急如焚也没有用。明日令丘离大婚,他必定要安然无恙才行。

“这茶园也没什么值得赏玩的地方,原以为在这深山之中,会有些不一样的,看来和城中一样的无趣。”

孙管事有些不明所以,他拿不准令丘离的意思,这半夜突然过来就有些突兀,左左右右的扯了许多,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公子莫急,咱们荇园,还真有处风水宝地,曾经老太爷和老爷都赞赏过。”

“我祖父同我父亲都赞赏过?”

“是,就在后山之处,那里有个天然的洞穴,冬暖夏凉,周边又是天水落下,甚是美观,炎炎夏日,站在洞中,犹如冬日一般。”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意思,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得?”令丘离听到这里,心里波澜涌动,不枉自已深夜跑一趟,荇园之中果然有些薄子上未纪录的地方。

“孙管事!孙管事!”门外大喊大叫的几个男人,个个一手持火把,一手持锄头等的农具,都是家丁的打扮,将锄头等的对着正霁。

正霁也未解释,静等着屋内的孙管事出来。

听到喊声,孙管事先是同令丘离告个罪,又连忙出去稳住局面,“公子驾到,你们吵吵什么,还不过来行礼。”

“公子?我们以为孙管事你这里来了歹人,夜里瞧着火光,甚是害怕,连忙喊了其他人一起过来。”说话的是岁数最大的钱三,他半夜起来撒尿,瞧着了山腰处的亮光,顿时睡意全无,将住的近的众人喊了过来。

“说什么胡话,公子就在堂中。”孙管事手挥着袖子,朝几人招手。

几人放下手中的棍棒等,聚集到屋前。令丘离走了出来,他身高超过了屋门,低头而出之时,顺手将房门关上。

同行之人中,有几个去过府中领分例,自是远远的瞧见过令丘离,十来个火把将屋前照的明亮。

“拜见公子。”

“拜见公子。”

此起彼伏的声音,令丘离抬了抬手,“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