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皇后宝座
洗漱之后初宜换上了新的衣裳，是皇后赏她几件中的，嫩芽黄色，裙门绣了黄鹂和鹦鹉。
“何风吟还真全都给你了？”李清秋见这一箱抬回来的金银首饰和衣裙，好奇不已。
“是，姑母全赏我了。”初宜坐好，舀起一勺烫饭，入口咸淡适中鲜香柔软，美味非常。
“何风吟在府上便出了名的抠搜，你怎么哄着她赏赐这么多的？”李清秋觉得好笑，她这个皇后小姑子一直如此，当年她进门时就暗戳戳地叫婆母掌管好府中中馈，可别被外人偷走了。
说得好，外人，不就是在点刚嫁进门的李清秋么？好在婆母明事理，不接她的茬子。
“姑母现在身处高位，身旁宫女太监这么多，若是传出去她对自已侄女都如此小气，那她不要面子啦？姑母向来是一个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人。”初宜温温吞吞地回。
“也不知道当年陛下怎么看上她的，还当上了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头来却算计自家亲人。”李清秋愤愤不平，一想到她那个小姑子她就生气，郁闷得不行。
“母亲莫气，女儿也疑惑不已。”初宜早就想问了。
她父亲文官清流，为人爽朗大气；祖母不说豪爽，至少大方；未曾见过面的祖父在传人嘴里也是肱股之臣。
怎么就教养出这样一个小气虚荣，只敢算计自家亲人的女儿呢？
她将这念头同李清秋一一说了，李清秋也只说不知道，从她进门起就是如此。
“父亲也不知道吗？”
李清秋皱眉，“我进门时也曾想过讨好这小姑子，左右她要外嫁，熬过这几年便好，也曾想过她为何如此，你父亲没有主动同我说过。”
“或许父亲也不知道。”初宜安慰着自已的母亲，可李清秋越想越不对劲。
是了，何风吟在家中时横行霸道，一点都没有官家闺阁小姐的教养，入宫选秀时却一鸣惊人，越过了前头一品二品的嫡家小姐，一跃为贵妃，甚至在中宫嫡后宋氏升遐后荣登皇后宝座，稳稳坐了这座几十年！
其中诡异之处甚至不用多提，是人都会觉得奇怪。
李清秋拍了拍初宜的肩膀，起身欲走，“我去问问你父亲，阿娪好生用饭。”
初宜把饭吃完后就传来了蕊珠，如今她身边就只有蕊珠一人曾是皇后亲信，或许能打探到头来一点消息。
蕊珠自然知道初宜的念头，不用初宜过多赘述，蕊珠便道，“初宜小姐，可是有什么消息需要从奴婢这儿打探吗？”
初宜也不客套，“蕊珠，你可知道些什么讯息？”
蕊珠关上房门细细道来，“奴婢在五年前入宫，在浣衣局打了两年杂，偶得契机去大明宫送了一趟料子，便被珊瑚姑姑看中，要去大明宫当了杂役。”
“说是杂役，实则就是替娘娘下毒、造谣生事、散播消息的。大明宫中有不少和奴婢这样相同的宫女，大多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独留一条贱命在人间，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也最容易反叛。”
蕊珠抬起无神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奴婢也是，奴婢见到小姐第一天就叛变了。原也不为别的，只是大明宫那日子，奴婢实在过不下去了。”
“皇后侧殿早已装成书房，由头是陛下心烦之时可以来这儿批改奏折，而这儿，在左墙第一层书架上有一本《论语》，是如何都取不下来的，唯有将门前摆放着的白瓷花瓶挪开，再放上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书架便会自行翻转，留出一条暗道。”
“进了暗道后，那本书就能拿下来了。只是，并非孔夫子的《论语》，而是记录我们这些杂役的容貌嗓音，身材姿态，所擅何物的书，书中以编号将杂役记于册中。奴婢的编号便是廿九，如今最迟的编号是三五一。暗道进去之后，是四四方方的地下房间，十个杂役住一间，用铁笼锁链锁住大门，有用了才会被放出来。皇后闲情逸致，还给这个空间取了个名，唤“荣光城”。”
初宜听得心惊胆战，“姑母这是作何？！”
蕊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不觉得，奴婢的体型和姿态，偶尔会和小姐一样吗？”
初宜大骇，“你是说，她豢养如此之多的宫女，是为了替代某些人？”
蕊珠点头，“小姐聪慧。荣光城深不见底，宫女一个个的进来，却不是个个都能出去，世上长相相同的人本就不多，有些宫女老死了都不能出去。奴婢斗胆，猜测皇后娘娘的意图。”
初宜本就好奇，只点点头，“这儿没有其他人，你直说便是。”
“皇后娘娘想打造属于她自已的帝国，属于她自已的荣光。”
“她如今可以豢养女杂役，谁都无法保证她没有豢养男杂役，若有一天这世上恰巧出现一个和陛下长相相似的男人，谁又能知道皇后娘娘想做什么。小姐，皇后并非您明面上看见的那样小气蠢钝，这只是她浮于面上最浅的一层面具，甚至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已，您万万不要掉以轻心。”
初宜被吓得不轻，居然还有这种荒谬骇人的事情，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被吓得惨白无比，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让她想起了先前在皇宫里的那些时日。
“蕊珠，陪我出去走走吧。”初宜起身打开大门，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才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一路上她脑袋乱得像浆糊，心中盘算着，皇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为何心中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有什么用？
初宜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蕊珠又开口了，“小姐，务必不要外传，您已经被算计了几次。”
“什么意思？”
“您在大明宫时，若是对她不尊，那翌日便是我穿着您的衣服同她亲亲热热地散步。”
“洗尘宴时，若是不从婚约，翌日便是我去求圣上重新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