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不能沉溺

我没再与她斗嘴。我喊服务员送了一打酒上来，就这么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西街的霓虹灯闪的耀眼，与深圳不同。深圳街头的灯光十分柔和，它向着许多无家可归的人们，诉说着它的包容；而西街的灯光则显得更加妩媚，似乎在劝慰着人们要及时行乐。

陈瑶突然站了起来，走向酒吧的舞台。她和酒吧的驻唱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拿出她的吉他，走上了舞台。我笑了笑，她这算是踢场子吗？她在深圳的晨曦酒吧也算是驻唱了。

不一会儿，音乐响起，紧接着她略微低沉的嗓音传来：

你就直接回头吧 她在等着你

不要怕我会哭泣 早就在心底

......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不能沉溺

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

她在你身边逗你开心

我只不过让你歇斯底里

......

她的嗓音很好，唱起这首歌来得心应手。只是她唱得如此情深，她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我得问问她。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果然美女效应还是很厉害的。她冲原来的驻场低了低头，然后背上她的吉他，再次回到座位。

“好听吗？”她问我。

“很好听，这首歌很适合你，只是你唱得如此深情，是为了谁呢？”我很好奇。

她扭头望向窗外，没有再回复我。

过了一会，她拿起酒杯，自已给自已倒了杯酒，端起来冲我说，“来，干杯，今晚不醉不归。”

“乐意奉陪。”我想她应该也有自已的情感吧，只是不知是好是坏，我也不愿深究。

有美女的地方就有江湖，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两三波男生过来要陈瑶的微信。陈瑶一一拒绝。我笑她：“你看，我说的方法果然管用吧，手抓饼女孩。”她瞪了我一眼，说道：“这是本小姐的人格魅力好吗？与你那手抓饼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时候，隔壁走来一个踉踉跄跄的男人，应该是喝多了。他拉着陈瑶的手，说道：“刚才那首歌真好听，来，我敬你一杯酒。”

我站了起来，准备拉开他。

然后陈瑶冲我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甩开了那个醉汉的手，然后对他说道：“谢谢。但是你请我喝酒就不必了，我们也不认识。”

那个醉汉有些纠缠，嘴里在嘟囔着，也没听清在说些什么。陈瑶见状有些无奈，然后冲他说道，“请你不要骚扰我和我的朋友，谢谢。”

醉汉突然扑向了她。我知道陈瑶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但我也一直防备着，所以第一时间拦在了陈瑶和那个醉汉中间。

那个醉汉冲我吼道：“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我只是见她的歌唱的很好听，过来敬她一杯酒。”

陈瑶拉了拉我，低声说道：“要不算了吧，我就喝一口，打发他走算了。”

我怒道：“你以为这是一杯酒的事？而且你确定你和他喝一杯酒他就会走开？”

醉汉见状想要动手，我盯着他，没有再说话。他似乎有些害怕，不知道我什么来路，壮着胆子说道：“这里没你事，不想惹事的话乖乖给我坐下。”

我气极反笑，“这话你说反了吧？应该我跟你说？不想惹事，回你的座位去。”

然后我将酒吧的服务员喊了过来。在服务员的劝说下，醉汉还是走了。

我转过头，看着陈瑶，她显得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异变陡生，我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然后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的第一念头是：“妈的，搞偷袭！”

然后就看到刚刚那个醉汉站在我身后，手上还拿着一个玻璃瓶，刚刚他应该就是用这个打我的。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挨了他一下好像没事人似的，有些紧张。这时候他的两个朋友也跑了过来，拉扯着他。

此时陈瑶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拉住我的手，脸色着急，问我受伤没有。

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已经捏紧了拳头，世上总是有这么多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的人，凭什么？

他的朋友一直冲我道歉，说他喝多了，要送我去医院。

我忍住了动手的念头，报警。在深圳这么多年，养成了一个习惯，有事情找警察。毕竟街边小巷都写着“打输进医院，打赢进牢房”。现在是法治社会，他需要为他的行为负责。

不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带走了那个醉汉。他的一个朋友留下来，说要送我去医院。我说不必了，我自已去就行。

然后陈瑶出门招了了辆车，一起来到医院。

路上她显得很惊慌，一直在哭。我告诉她没事，我心里有数。果然，经过一系列的CT、磁共振等检查，最后医生告诉陈瑶，我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我很不爽的是，我必须头部缠个绷带...

与洛可来到派出所，录完口供后，警察让我们先回去，后续会有人跟进处理这件事情。我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深究，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准备等对方联系我就接受和解。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半夜1点钟。由于白天睡了一天的缘故，我并没有觉得困。“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我出去逛逛。”我对陈瑶说道。

陈瑶望着我，眼角还有些残留的泪珠，我见犹怜啊。她跟在我后面，冲我说道：“你现在是个病人，需要休息，再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你管我？”我没好气地对她说道。我不愿意多说话。

听到我的回答，她似乎有些难过，半天没再说话，跟在我后面往客栈走去。

好像与洛可分开后，一切都变得不顺起来，我其实有些心烦。这种心烦其实与陈瑶无关，但我却把脾气发泄到了她身上，瞬间我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我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看了看她。她还是低着头跟在我身后，看不出什么表情。“对不起啊，刚刚态度不好。”

她似乎有些惊讶我的突然道歉，猛地抬起头，看着我。这时候我才发现她又哭了，我更加手足无措。

“你别哭啊，我不是冲你，就是脑袋刚被拍了，没缓过神来，有些发神经。”我故作轻松对她说道。

她被我的话语逗乐了，一下子笑了起来。我被她的笑容感染，她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小酒窝，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泪痕，但她的笑容又完美回应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表情。

“言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她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绷带，我想挠一下头，但又下不去手，所以此刻的表情有些古怪。

她瞬间哈哈大笑。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我也笑了起来。

“笑个屁，我这也算是为你流过血了，你得对我负责。”我跟她开玩笑。

“怎么负责呢？”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不过你肯定得补偿我。”说完这个话我就想到了以身相许，但实在不好跟她开这种玩笑，我也就忍住了。

谁知道她反而语出惊人：“难不成你想让我以身相许？”

我有些无语。这小丫头果然还是领悟到了我的言外之意。

“没有的事。你这小丫头片子不是哥的style。要啥没啥的，我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呢。”

“流氓。”她突然再次低下头，来了一句。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一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解释：“你想多了吧，我这...”我感觉我有些说不下去了，天地良心，我只是觉得她太单纯，没有什么社会阅历，再说我也根本没想往情侣方向去发展，她的回答明显话里有话。

“流氓流氓流氓，竟然调戏我。”她看着我，眼神里明显充满了调侃。

“好吧，你说你既然要啥没啥，我干嘛要调戏你？是你自已想歪了好吧。你现在全身上下就一个背包一把吉他，不是要啥没啥么？？”

她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我也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故作真诚“嗯，确实要啥没啥。”

她朝我扑过来，张牙舞爪，我开心的笑着，往客栈跑去。

回到客栈，我突然头疼了起来，应该是刚刚那一下的后遗症。我还是决定安安心心躺下休息，打消了想要再出去走走的念头。与陈瑶道了声晚安，我们各自回到房间。

我刚躺下，微信提示音就响了，这么晚会是谁呢？

然后就看到陈瑶发来的信息：“如果你晚上哪里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去医院，千万别强撑着。”她的关怀让我有些感动，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她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没事，安心睡觉吧，明天去哪玩？”我回了个信息。

她没有马上回复我，估计洗澡去了吧，转了一天她应该也累了。

我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唉，这形象我都不想出门了。准备过两天把绷带拆了再出去。

约莫20分钟后，我躺在床上看电视，微信提示音又响了，陈瑶发过来的。“明天我们去游漓江吧，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一直想去看看。”

我想了想，回复道：“看情况。”

她很快就回复过来，“看什么情况？？你有别的计划？”

“大小姐，你得为我这个病人考虑一下吧。我这缠着个绷带，怎么出门？我不要面子的么？”

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大笑声，我感叹着这里的隔音真的很不好，苦笑着，又被她嘲笑了。

“笑什么？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吗？”我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她很好奇“你能听到我笑？哈哈哈。”这次她是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笑得很放肆。

我没再理她，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理她作甚。

过了几分钟，她又发了条信息过来“为什么不说话？”

我想了想，再次回复她：“想到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有些郁闷，不想说话。”

这次换她没有回复我了。

我睡不着。我把电视从频道1调到频道35，然后又调了一个来回，还是没有感兴趣的，就索性关掉电视，起床点了根烟，将烟灰缸拿到窗台上，打开窗户，又将房间里唯一的凳子搬到窗户边上，抽起了烟。

望着窗外近在咫尺的山，此刻的我才有空孤单。是的，洛可离开后，我内心里一直觉得孤单，这种孤单让我心烦意乱。喜欢一个人久了，很多事情也就成了习惯。我习惯了洛可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们在一起25年，然后突然之间身边没有了她，我很不习惯。黑夜总是让人多愁善感，它将所有的负面情绪灌输进人的脑海，所以我又想起了洛可。

微信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还是陈瑶发过来的。我感觉她是不是在监视我，她发了一个链接，是一个K歌软件的链接。打开后里面是她唱得一首歌，她的声音很好听，有一股治愈的力量，而我此时恰恰需要这种力量。

我又将她唱的这首歌听了一遍，当我还沉浸在她的歌声里，微信提示音又响起。

“谢谢你今天的维护，晚安，好梦。”

“晚安”。

可我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哄哄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感觉我还没睡几个小时，房门就被咚咚咚的敲响了，然后陈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起床了，言西，快起来！”

我迷迷糊糊打开房门，然后又躺到了床上。“大小姐，你是睡好了，我才刚睡没多久。”

她直接冲过来，掀开我的被子，冲我嚷道：“你这样可不行，你需要去换药，然后要呼吸新鲜空气，瞧你这一屋子的烟味，你要少抽烟。”

我完全忘记了昨晚她的治愈，我只觉得她好烦，比之前洛可叫我起床的时候还要烦。

“你让我再睡会吧，你先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再来喊我，好吧？”我嘟囔着。

她想了几秒钟，没说话。然后把被子扔回我床上，走出了房门，顺手还拿走了我床头柜上的房卡。我乐得清静。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非常疲惫，我倒在床上就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感觉没有过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的第一想法是陈瑶打来的。正准备挂掉，抬眼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竟然是洛可！

努力压制内心的狂喜，我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洛可。”

...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我安静的等待着。我知道她肯定会说些什么的。

她终于开口了：“你在哪里？”

“我在桂林，出来走走。”我赶紧回复她。

她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突然我的房门被打开了，我心想糟了，然后陈瑶的声音就传来：“言西言西，你看，我给你买了啥。”

我赶紧捂住手机话筒，可是洛可显然听到了。然后洛可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懊恼。我真不该让陈瑶把房卡拿走的。我抬起头对陈瑶说，“把房卡留下，人出去。”陈瑶看了我一眼，可能知道我心情不好，瞬间情绪低沉了下来，然后直接转身就出门，还带上了房门。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洛可解释一下，我回拨了过去，然后陈瑶直接给我挂了，再打，又挂了。

我给洛可发了个微信“你别多想，她是我临出门时老陈塞到我车里的，坐个顺风车而已，没其他任何关系。”

洛可没有回复我。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在吃醋？她还是在乎我的？她打电话过来是要说些什么？我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过了没几分钟，房门又被打开了。然后我感觉我的嘴巴上有东西，一下子就把我惊醒了。我坐起来一看，她在旁边哈哈大笑，原来她把豆浆的吸管放我嘴边了。

“给你买了早餐，快起来吃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每天笑嘻嘻的，确实挺乐呵。刚刚的不愉快就这么被她给带过去了。

这觉是没法睡了，我只好起床。洗漱过后，我坐在床头，拿起她给我买的豆浆小笼包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对她说道：“你怎么每天这么好的心情，天天这么嗨，以后谁娶了你算是寝食难安了。”

她笑了笑，“呵呵，谁要是娶了我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早餐都给你送到床头了，还要怎样？”

吃人嘴短，我没再怼回去。本来昨晚也没吃什么东西，肚子也确实饿了，便埋头对付我的早餐。

“言西，我们去漓江吧，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她又对我说道。

我想了想，指了指我的头上，“你觉得我这形象现在适合出去吗？你不知道我是病人吗？病人需要休息。”

“得了吧你，医生都说了你这就普通的皮外伤，没什么问题的。再说活动有益身心健康，你在这乌烟瘴气的房间里待着，没病都要整出点病出来。”

“陈大小姐，那是啤酒瓶，不是泡沫做的，要不你给自已来一下试试？唉哟，我头疼。”

她好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站起来，想过来看看我的伤口，被我躲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说你一大姑娘，没事跟着我瞎混啥？”我喝了口豆浆，冲陈瑶说道。

陈瑶笑了笑，“你这都是老古董思想了，还男女授受不亲，你那天...”然后她戛然而止，不做声了。

我有些奇怪，她这话什么意思？转头问她：“哪天？我怎么着你了？”

“没什么，我们出去玩吧，说好了今天去逛逛漓江的。”她在转移话题。

我想了想，难道那天在她家我对她做啥了？不应该啊，我衣服都没脱，再说我也不是一个没定力的人。

既然想不通我也就不想了，虽然这个问题困惑着我。吃完早餐，最终我还是没有拗过陈瑶，被她给拖了出来。我和陈瑶一起出门，往漓江方向走去。路过一个小摊贩在卖帽子的，陈瑶拉着我，非帮我挑了顶印着皮卡丘的黄色帽子，美其名曰可以遮丑、遮阳、还显年轻。

我觉得很别扭，好几次想摘下来，都被她强行摁住我的手，不准我摘。想了想，怎么着也比头上的纱布好看，得过且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