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制定计划

这座城市的夜晚极具代表性，就如现在这般。有人送着外卖，有人喝着茅台；有人开着滴滴，有人私人飞机；有人左拥右抱，有人寂寞难熬。改革开放造福了一批人，却也给很多人带来了困惑。先富的一批人很快就富起来了，而后富的一批人什么时候才能富有起来呢。

从内心里我很钦佩张经理这样的人，他是具有真正的时代精神的。靠着自强不息，努力地改变着自已和家人的生活。这也更加坚定了我要保住他的想法。

他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我会靠着自已的努力一步步升职加薪，这时候两位小简总上任了。我是十分赞成简一简总让你们开发这套系统的，集团内部之前贪腐盛行，这个东西就像捏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从公司捞钱了。”

“但偏偏机房这块归我管，而上面有人不愿意这个系统存在。”

我知道他终于开始讲正题了，也点了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我看向了他的眼睛，充满血色，昭示着此刻他心中的不平静。

“证据已经在你手里了，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呢？”

我想了想，目前还是没有完全之策。静静地吸了两口烟，我问道：“你愿意当场作证吗？”

他有些没明白我的意思，疑惑地看着我。

“过两天你们集团内部高层会有一个会议，本来应该是我出面去澄清这件事情的，但是阻碍肯定会很大，我希望你可以出面，帮简一一把。”

他想了想，还是有些顾虑，“可是我人微言轻。”

张经理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很快，那份迷茫被坚定所取代。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内心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我决定趁热打铁。

“张经理，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你的勇气和正义将会是改变现状的关键，你的出面将会是揭露真相的最有力武器，也是保护那些像简一简总这样努力改革的人的重要一步。” 我认真地说道。

张经理沉默了一会儿，似是鼓足勇气一般，然后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会怎样，但如果我的付出能够为公司带来正面的改变，为那些还在努力向上攀爬的人争取到公平的机会，那么我愿意站出来。”

我内心稍定，虽然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但只要他之前那番言论是真实的，他肯定有着最基本的良知和职业素养。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支持和尊重。同时，我也需要对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些部署。

“那么，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首先，我会确保你的安全，不能让你因为站出来说话而遭受任何不公的对待。其次，我们要准备好所有可能需要的证据和资料，确保在会议上能够一招制敌。”

“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我继续说道，“有一点我需要知道，你手里究竟有没有简功成让你做这些事的证据？”

张经理刚刚放松的表情又变得紧张起来，他说道：“没有，这些事都是信息部倪部长安排的，视频你也看到了，他也只说是上面的安排，但是又没有文件。”

我不禁为简功成的谨慎感叹。

我们继续讨论着接下来的步骤，直到夜色渐浓，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模糊。这座城市的夜晚虽然充满了对比和矛盾，但它也孕育了无数像张经理这样不甘于现状、勇于奋斗的人。正是这些人，构成了这座城市最真实的面貌，也是推动社会不断前进的力量。

张经理离开后，我看了看手机，已经12点了。

解开屏幕锁，陈瑶在11点多给我发了个消息，“你去哪里了？”

我没有回复他，迈步走向来时的路，我要去取车。

深圳的冬天并不像北方那样寒冷，却也有一丝丝凉气，尤其是夜晚。道路两旁的霓虹灯不知为谁而亮，配合着夜色，也五彩斑斓。

路边的小吃摊和餐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吸引着过往的来客。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或是一份香气四溢的烧烤，都能在这寒冷的夜晚给人带来温暖和满足。人们围坐在摊位旁，享受着美食，谈笑风生，这些小小的场景构成了深圳冬夜独有的生活气息。尽管已经12点，各个餐饮店仍旧人声鼎沸，这座不夜城的魅力，令人神往。

回到晨曦酒吧门口，里面的歌声依旧动人，我没打算进去，站在车旁，等着代驾过来。

陈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干嘛这样看着我？脸上有花？”我嬉皮笑脸的来了一句。

她的表情有些严肃，却又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你去哪里了？发微信你也不回。”

“去摩天轮那逛了圈。”我也算是说的实话。

“你和简一吵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道：“她和你说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我猜的。”

内心突然有些烦闷，我说道：“我走了，你要走么？”

她似乎有些高兴，“你送我？”

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我不忍拒绝，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她返回晨曦酒吧，背上了她的吉他和小挎包，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这时候我才发现，简一和她的朋友竟然还没有回去，仍然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望向她时，她也正好看着我，然后视线一触即分，她转过脸去。

我心想，她应该还在误解我吧，难道安总没有跟她说？

然后我才发现，简一对面坐着一个很帅的年轻小伙。看这样子，两人聊得还挺开心，亲密无间。

男人总是对身边美女的异性有着天然的敌意，犹如雄性动物一样。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了。我为什么要帮她处理这些事情还要被她误解？我们可能真的只是简单的合作伙伴罢了，甚至连合作伙伴也算不上，可能她真的只是我的一个客户而已。

我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们一眼，陈瑶看到了这一幕，走到我身边，挽上我的胳膊，笑到：“怎么？吃醋了？”

我回怼道：“我吃哪门子的醋？我又不是她的谁。”

陈瑶笑得更开心了，我抽出被她挽着的手，回到那个大榕树底下，抽出烟点着，猛吸了一口。

陈瑶跟了过来，问道：“你是在跟这棵树比谁站得直？杵在这干嘛？要不进去和她聊两句？”

我斜了她一眼，“我等代驾。”

她突然抢过我的手机，快速在我面前扫了一下，通过面容解锁了屏幕。

我又被她给逗乐了，“你干嘛？你这属于窥探我隐私了吧？”

我将头靠了过去，然后看到她帮我取消了代驾。她转过头来，我才发觉我们是离得这么近，陈瑶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桂花香味再次袭来，让我如痴如醉。那一刻我的脸离她只有不到十厘米，等我发觉过来，不禁有些尴尬，悄悄将我俩的距离慢慢拉开。

陈瑶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对我说道：“叫什么代驾，我来开就好。”

我有些怀疑她的驾驶技术，“你能不能别闹？你敢开我还真不太敢坐呢？远离新手女司机，珍惜生命。”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张牙舞爪地和我打闹，而是出奇的平静，蓦地来了一句，“言西，你愿意把你的生命交到一个女人的手里吗？”

我被她突然很正式的提问给堵到了，一时竟没有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回答她。

她痴痴地望着我，眼神中含着期待。不过三秒钟，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回到那个熟悉的我认识的陈瑶。

“你太逗了吧，没听说过这句台词？”

我再一次被她搞无语。上车后，我刚系好安全带，却见她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仪表盘，我纳闷:“走啊。”

她突然问我，“言西，你这算不算把命交到了我的手里？”

她竟然还在纠结刚刚那个话题。我只能说道:“小姑奶奶，你别玩我行吗？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现在叫代驾还来得及。”

她终于发动汽车，开了出去。

汽车驶出停车场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简一。不知何时，她也一直看着我的方向。我们俩就这样对望着，直到车慢慢开远。

方才的紧张已经全部消散，说实在的，陈瑶的驾驶技术挺好的，一板一眼的打转向、缓停缓走，比老司机开起来让人觉得舒服。

她似乎这时才想起来，问我，“你准备去哪啊？”

我也如梦方醒，我竟然又无处可去，我是不是得租个房子了？

我回答道:“去你那里吧。”

她十分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道，“你想哪去了，我说先把你送回家。”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同胞？蹭住蹭习惯了？话说，你还没有地方住么？”

我无奈道:“唉，天大地大，完全没有容身之处啊。”

“要不我收留你？”

“你刚不是还说尊重女性同胞？还是算了吧，孤男寡女的，免得被人说闲话。”

“我可以说，你不行！再说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

“没看出来，你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啊。”

“我看起来很猥琐吗？”

“不，不是看起来，是本来就很猥琐，喝多了调戏路上小姑娘的人，你说猥琐不？”

我实在无语，“说话要讲证据啊，不然告你诽谤都市三好青年。”

“我有证据啊。”她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她上回说的手机里的证据，顿时有些不自在，问道，“我真能干出这事？”

她笑得更放肆了。

好吧，我承认我败给了她。我想去抢她手机来着，可又怕她这新手女司机给我撞树上去了，只能换个话题。

“你上回说你要出国深造？”

她剜了我一眼，“读研。”

“你天天这么玩，没见你搞学业考试啊。”

“我修的艺术，去曦姐那里不就是在打磨技术？”

我瞬间明白了，难怪她歌唱得这么好。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不是说你男朋友要出国，你是因为不愿意才分手的吗？怎么又想通了？出去找他？”

“前男友，OK？”

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好吧，我把天给顺利地聊死了。

半夜的深圳，依旧车水马龙。车来车往，人来人去。有的人享受深夜，有的人却刚加班从公司出来，这就是这座城市的所谓的差距吧。

陈瑶将车停到了她家楼下，说了声“拜拜”，转身离去，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忘记哪里有句话说的，黑夜给了我无尽的思绪，我却用它来品尝孤独的滋味。此刻的我，确实挺孤独的。

我也懒得开车，拿了个背包，收拾了些衣服，带上钱包和证件，就这么一个人背个包叼支烟，走在大马路上，却也有些许惬意。

我给老陈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异常安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又在某个酒店里，我开口问道:“又在哪鬼混？”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言西，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有些诧异，“怎么这么说？”

“刚在晨哥那我就看你心情不怎么好，简总来了你们也一句话都没有说，我问她她也没说，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没跟老陈说下午去见简功成的事情。

我把下午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再次提及此事，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愤怒，甚至有些平静。

老陈听完，在电话里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言西，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惹上麻烦了。”

我好奇他为何这么说，他又继续跟我说道:“简功成这个人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我们还真好处理。下午的事情他就是给你个警告，如果我们把证据公之于众的话，伤害不到他分毫，但一定会引来他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