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晨哥的想法

我喊他坐下，也帮他泡了杯茶，让他边吃边聊。

“小山，我记得你是去年来公司的吧？最近怎么样？”

他还是有些小心翼翼，“西哥，都挺好的。”

然后我问了一下他家里的情况，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

“我是贵州遵义人，从小家里穷，没怎么见过世面。祖祖辈辈都待在那个小山村里，靠种田为生。”

“后来我们村办了学校，来了两个老师，而我则很幸运的成为了第一批入学的学生。”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读书了，可还是没考上大学。在县里读了高中以后，跟着一个叔叔出来东莞打工，在工厂生产线上做了两年，自已学了编程，然后又通过成人自考，才有机会来到我们公司的。”

看得出来，郑山是一个很节约的人。我又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爸妈很早就不在了，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跟爷爷一起生活。但是他们的生活条件现在相对好了很多，弟弟妹妹也都能上学了。”

“嗯，过年回去吗？”

郑山挠了挠头，“我就不回去了，公司也需要人值班，回去路费也可以省了，这样还可以给弟弟妹妹们寄点东西回去。”

“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吧，路费这些公司都是可以报销的。”我拍了拍郑山的肩膀，“你们家乡那边现在发展怎么样？”

“现在比之前好很多，现在有条公路可以通到村子附近了，听说政府也计划把路直接修道村子里。我们那边风景挺好的，据说有大公司准备到那边发展旅游业。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我吐了口烟，对郑山说道：“有空去你们家那边转转吧，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嗯，西哥你去的话我请你吃我们家那边的农家菜，这边都尝不到的哦。”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想了想，简一这边的事情，鱼饵已经下去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鱼儿才会咬钩。晨曦酒吧经过这次的活动，晨哥和曦姐应该可以按照既定思路，继续扩展酒吧的客源，生意也会慢慢好起来。我该去干些什么呢？我有点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换个城市生活。

此刻的我就像一艘没办法靠岸的船，漂泊不定，风吹到哪就是哪。我心中的那个港湾求而不得，也没有灯塔为我指明方向。

不然我就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旅游？

正在这时，晨哥给我打来电话。

“言西，昨晚没事吧？看样子你真喝大了。”

我笑了笑，“没有，我这不老早就起来了吗？”

“言西，你看你上午方便来一趟酒吧吗？和你谈点事。”

我爽快地答应了，却也有些纳闷，晨哥找我什么事呢？

公司同事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还没有看到老陈的人，我给老陈打了个电话。

“你什么情况？这个点还不到公司来？这公司随时被你搞关门。”

老陈的声音有些低沉：“言西，小雪要跟我分手。”

...

“我马上去晨曦酒吧，你也直接去那边吧。”

我赶紧驱车前往晨曦酒吧，晨哥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要不搞点啤酒？”我刚坐到晨哥的对面，晨哥就这么来了一句。

我做了一个呕的动作，告诉他：“能不能不要提酒这个字？我现在听到就想吐。”

“谁让你昨晚这么疯狂的，一瓶接一瓶的吹，拦都拦不住。”晨哥一边说着一边递了根烟给我。

我接过晨哥递来的烟，点燃，然后说道：“有这事？我完全不记得了。那不是丢人丢大了？”

“不会啊，你除了找人喝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想了想，难道昨晚真的被小K的幸福刺激到了？

“晨哥，你这么一大早的找我来就是为了喝酒？”

“先坐一会，等个人。”

我很好奇，“谁啊，搞这么神秘。”

...

不一会，陈瑶背着个双肩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老陈。

我不禁问道：“你俩怎么还赶一块去了。”

陈瑶瞪了我一眼，又斜了眼老陈，说道：“还不是他俩。昨晚喝多了闹什么分手，小雪昨天跑我那睡的，今天晨哥又找我谈事，刚好老陈说他也要来这边，就顺路让他接我一起来了。”

老陈的情绪有些低落，也不打招呼，径直跑到晨哥旁边坐下，打开一瓶啤酒灌了两口。

“怎么，到这里买醉？先说说啥情况吧？”我没好气问道。

“我说我要离婚，和她在一起，她就要跟我分手。”

我猛地呛了口水，“你说什么？”

陈瑶这才坐到我旁边，“昨晚你和小K他们走了以后，小雪突然就站起身来说要走，拦都拦不住。后来一问，说是老陈要离婚跟她在一起。我也没辙，只能把她带到我那边去住了。我担心不陪着她，再出点什么事，在座的各位都脱不了关系。”

我夸张的拍了一下自已额头，“老陈，你想好了？”

“是的，我想好了。我和李乐真的没感情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日子平平淡淡的，一眼可以望到老。但是小雪不一样，和她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是新鲜的事物，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能感觉到爱情的真实存在。我要给她个名分，不想再继续这样混下去了。”

“那李乐怎么办？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我能怎么办？我不想过现在这样的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自由！”

陈瑶这时候看不下去了，“你要自由？你早干什么去了？还有，她也是受害者吧？你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知道小雪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她心里觉得内疚，她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但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你就是个骗子，骗了两个女人的真心。”

看着陈瑶愤怒的教育老陈，突然觉得这画面有些可笑。但看老陈那瞬间怂了的样子，又觉得老陈可怜。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其实我也没有处理这方面事务的经验。这种事大家谁也不能出主意，感觉怎么做都是错的。

终于，我还是说道：“老陈，不管你怎么决定，你自已都要想好，后果都需要你自已去承担。”

老陈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晨哥开口了：“唉，你们这事先放放。我叫你们来是谈正事的，现在倒好，我这里成避难所了。”

我冲晨哥笑了笑，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晨哥，这破事整的。”

晨哥摆了摆手，“言西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吵起来。再说，还是老陈介绍我跟你认识的，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嘛。”

然后他接着说道：“我说下正事。我已经跟财务那边沟通了，我把酒吧股份分出来，大家一起来做。不能光让你们干活，没好处啊。”

我听到一愣，看向老陈和陈瑶，他们俩都面无表情，显然早已商量好的。

我赶紧说道：“晨哥，这怎么能行，这我不能接受。”

晨哥赶紧扯住我的手，“言西你别急，听我说完。”

“本来之前酒吧生意不好，我估计这酒吧算是要全部亏进去了。自从言西你给出意见以后，再加上小K这次的告白活动，让我看到了希望，酒吧活下去的希望。”

“但酒吧肯定不能只是活下去，跟你们接触以后，我才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当初我和你曦姐纯粹就是凭着一时热血接手了这家酒吧，我们没有经营头脑，所以我需要依赖你们的力量。”

“陈瑶在酒吧驻场，本来也算是酒吧的一员，这次加入进来，就负责她之前说的短视频推广这块，我相信她肯定能做好。”

“老陈负责网络方面的营销推广，后续各大平台诸如微信、微博等，都需要技术团队的支持，这个其实是我占了便宜。”

“言西，你头脑最好，如果不是你那天跟我一番分析，让我醍醐灌顶，我估计这酒吧马上就得倒闭。所以，你别推辞，以后酒吧的事务就由你全权说了算，我跟你曦姐都配合你。”

晨哥说完，长吁一口气。我知道他应该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这件事的。

看了看陈瑶和老陈，我心里大概有底了，他们应该都是支持晨哥的决定的。

这件事让我心里十分为难。我还有未处理完的事情，早上我还计划去把之前没进行完的旅游给进行完，突然跟我说这个事，我是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沉思了一会，低声说道：“晨哥，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股份这事我真不能接受。”

这时候陈瑶说道：“言西，你不参与我也不参与了，大家都是冲着你来的。”

我瞥了她一眼，这小丫头片子跟着闹什么？这不是赶鸭子上架？

谁知道半天没说话的老陈也来了句，“我和陈瑶的意见一致。”

然后他们三人一起看向我。

我再次说道：“你们让我考虑一下好吧？”

晨哥没再逼我，哪有人这样的，上赶着把公司股份分出去，还逼着你必须要接受。

今天没什么事，我和老陈、陈瑶索性就在酒吧帮忙了。我很好奇，陈瑶这丫头一天到晚都没事的吗？不用赚钱的吗？

午饭的时候，我问出了我的疑问。

“陈瑶，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知道她刚毕业没多久，在晨曦酒吧驻场，算是打打零工帮帮场，但未来总得工作吧？

陈瑶瞥了我一眼，“哟，言大少还知道关心我们这些小市民呀？良心发现？”

我回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她放下手里的果汁，顿了顿，对我说道：“其实我是准备考研，想往艺术方面发展。目前白天就自学文化课，晚上就到酒吧驻唱，一是赚点生活费，二也算是专业课的一种磨砺吧。”

我点了点头，肯定道：“嗯，你还挺有想法的。说不定以后就是艺术家了。来，我们为艺术家干一杯。”

老陈和晨哥、曦姐都跟着起哄道，曦姐更直接，马上去吧台拿了便利贴和笔，“未来的大艺术家，先给小店签个名留个言吧。说不定以后就之前了呢？到时候我把它放大一百倍裱起来，我们就把也蓬荜生辉啊。”

陈瑶也不扭捏，用手轻轻拍了曦姐一下，“你们就知道调侃我，不过咱们作为这里的主人，真的要把上次言西制定的方案执行下去，就从我开始吧。”

然后她拿着便利贴和纸，真的写了几句话。由于她和曦姐挨着坐我对面，虽然我很好奇，但也没好意思看她到底写了什么。

陈瑶写好以后就交给曦姐了，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跑去吧台，又拿来几只笔和便利贴，一遍递给我们一遍说道：“大家都写几句吧。随便写，给其他人打打样。写完了我们就贴到酒吧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又对晨哥说道：“晨哥，你这个便利贴太low了，换一下吧，最好定制一批。肯定不能用市场上千篇一律的东西啊。”

晨哥点了点头，“那你负责搞定这个事情，回头拿着发票找财务报销。”

陈瑶笑着答应了，又跑到正准备写东西的我身边，想看我要写些什么。

我想了想，写下“祝晨曦酒吧越来越好！希望每一个到此一游的人都能收获幸福！”

陈瑶一把抢过我写的便利贴，笑着跟大家读了一遍，又冲我嚷嚷道：“你耍赖，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写的话，那留言板就毫无意义了。你好歹也是初中就熟读世界名著的人，展示你文艺青年的时候到了，你得好好写！”

说着又给了我一张便利贴，“好好写，写得不好就重新写！”

大家都看着陈瑶，被她逗乐了。

我被她批评得很是无语，她这样子像极了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我笑骂道：“你不去当老师真是可惜了，‘给我重新写，写不好就罚抄十遍’。你是不是小时候被罚抄怕了，现在把这一套用到我身上？”

陈瑶气急败坏，使劲冲我的肩膀来了一巴掌。大家再一次被逗得哈哈大笑。

玩笑归玩笑，我也认真了起来。我点了支烟，思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