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间,两位老者正在缓缓品茶,怡然自得。

忽而,一位老者大笑开口。

“凌大哥,我感觉某人给我加了不少功德傍身啊。”

“那得问问你老李头到底做了什么?”庄凌云放下茶杯眼神瞥过那神态自若的李明真。

“哎呀,我能做什么呢?上天定下的事,老李头我只不过顺势而为。”李明真又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庄凌云正了正那歪了的棋盘,似乎在自言自语。

“白子胜局,已是注定,至于黑子顽抗.....损失几何,实乃天命。”

“去他娘的天命,我老李头最烦这些了,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哎不说了....想想就心中憋闷。”

“是啊,师父乃天机尊圣,能够轻易窥探天命,但是天命一旦定下来却是难以更改,纵使他老人家早已飞升,到底留下难以磨灭的遗憾。”

“我老李头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当年要不是你无意得知自已是皇命之人,亲缘浅薄的命格,说不定能够痛快不少。”

“可惜世上哪有这么多早知道啊,一世便是一生啊。”

正在两人感叹之际,一阵清脆的银铃的笑声传来。

“爹爹,快尝尝瑛儿做的红豆羹,可香了。”一个盘着双髻,面容略显苍白,但是满脸无忧笑意的女子迈着欢快的步子捧着一个瓷锅跑到两人面前。

“哎,小姐,慢点啊....”后面传来由远及近的呼唤声。

“哎呀,瑛儿又是给爹爹做好吃的啦,让爹尝尝这次有没有把糖放成盐啊。”庄凌云一脸慈父模样。

“装什么啊,你就没看到瑛儿手都被烫红了,来...瑛儿,把手伸出来,李伯伯给你涂一下最新版的雪肌膏。”李明真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瓶,打开是淡淡的芳香。

“侯..爷...先生...怪半夏一时太忙乱,这才让小姐....来,你这老头咋这么不讲究..女子的手是你这个老不羞能碰的,给我。”气喘吁吁的半夏说着一把夺过李明真手里的瓷瓶,细心为庄楚瑛涂抹手上红肿的地方。

而庄楚瑛则是被逗得咯咯直笑。

“嘿...我老不羞?你这丫头给我再说一遍,都这么大的人了,懂不懂尊卑礼仪啊。”李明真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叫谁丫头呢,你也就比我大了十岁年月,还想当半夏的长辈?我呸.....”待到涂完所有的红肿处,半夏很自然地将那剩下的膏药收进袖子里。

“你....哼...本大人不和你这小女子计较。”李明真眼睁睁看着半夏这副自然动作,嘴角不禁噙出一抹察觉不到的笑意。

虽然笑意很淡,但是却被庄凌云察觉,他眼眸中多了几分难得的狡笑之意。

密室内,沈知念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她需要将自已与江绾一的灵根合力抽出去唤醒唤灵灯的现世。

“啊...太痛苦了...我...快坚持不住了....”江绾一灵魂深处在不断崩裂。

“必须坚持....”沈知念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比江绾一来的少。

“这是引灵诀所需要的材料,我找来了.....灵根离体只需要片刻,我会用幻术复制,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宋晚秋从体内不断拉扯住自已不断膨胀的魔念,确保自已能够突破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两份纯净的灵根相继离体,紧接着混合着不同大小的灵根灵力不断迸发出巨大的光芒,光芒隐退之时,一盏散发着纯净蓝色光晕的灯盏现世。

“这便是唤灵灯吗?”沈知念眼神中带着复杂。

“呵...对不住了....”宋晚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然后一拂袖,在沈知念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两份极度虚弱的灵根竟然直接没入她的体内。

“你.....”沈知念气急攻心,口吐一口鲜血,彻底昏死过去。

“唤灵灯给你们.....人我带走,我会创造出一个完美的祭品,相信魔尊大人定会心生欢喜的。”妖媚一笑,隐藏却心头半点落寞。

“恭送魔使大人!”穹苍满脸谄媚之色,在他身后却是传出一声嗤笑。

“两份废灵根,幽魅,到底是本座看不懂你了。”

宸王府的房间内,无痕已经躺在床榻上很久了,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心头空落落了,除了刚刚清醒时的愤怒,现在的他反而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四肢上又重新遍布那黑色的毛发,但是无痕却是不想管这些,他不知道他活着的意义和价值究竟是什么。

屋顶传来响动,紧接着,房门被人小心推开。

“呼,应该就是这了,床上的人....你就是那匹黑狼吧。”尉迟娇直接开口询问。

“黑狼?我有名字,叫无痕。”无痕心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但是很快转为平静。

“哦,好吧,让我看看....诅咒的力量已经开始反噬了,顶多还有半日你就会彻底变成一只野兽。”尉迟娇满脸叹息之色。

“是吗?”无痕语气已经波澜不惊,似乎与自已无关。

“你不在乎?”

“我需要在乎什么?”

“你难道忘了她?”

“她是谁?”无痕的眼眸中这才有了温度,他从床上飞身而起。

“那位清冷的小姐,我想她估计是遇到麻烦了,要是连你都不想救她,我真的想不到有谁还会在乎她。”尉迟娇悠悠叹气。

“你一定有办法。”无痕的语气满是肯定。

“诺,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已的选择了。”尉迟娇将手中那颗金色珠子缓缓拿出,金色珠子似乎有了灵识般飞快融入无痕的身体。

无痕感觉自已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感,四肢的黑毛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这..这是....”无痕极为不可思议。

但是紧而过后,他的体内确是爆发出一种难以承受的痛苦。

“啊.....”无痕极力压制这种窒息的痛楚。

体内的力量极度霸道,在筋脉中穿梭,似乎遇到一层阻碍,但是很快吞噬侵蚀。

就在阻碍被侵蚀的瞬间,一滴红色的血珠从无痕的额间渗出,而后转瞬化为乌有。

铁笼中瑟缩着的白狐却是忽然间心头一滞,一行清泪不觉滑下。

“我记起来了....她...是无痕永远要守护的女子.....我能够感应到她现在有危险,我必须去找她。”说着无痕便想离开。

却是被尉迟娇一把拽住衣襟。

“慢着,你知道她在哪吗?再者....现在还不是时候。”尉迟娇眼眸微闪,抬头望那大月皇宫处传来的浓郁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