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接近皇宫时,萧逸的马匹和手下暂时分离,兵分几个小队然后从皇宫某处暗门悄悄潜入皇宫。

“奇怪,若是太子殿下真要谋反,绝对不会如此顺利,莫非其中暗有隐情。”萧逸已经换上一身寻常皇宫侍从服饰。虽年久镇守边关要塞,但是萧逸本身也听得几分百姓对太子的风评,比起当今天子裴靖川,反而太子裴玉安更能胜得百姓拥戴。如今皇帝突然下令传位五皇子,先不说这五皇子裴夜奔就是异族血脉,再者裴靖川几乎没办法说服一众朝臣废太子。如今萧逸回京,着实是因为天子之命,将在外不能不受。

“萧将军,皇上就在此处。”一位面生的小太监牵引着萧逸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

“皇上怎会在此?”萧逸面带疑虑。

“萧将军勿要多虑,陛下实在是无奈才作此举。将军进去就能知道大概了。”小太监,面带谦卑笑意回答,看模样不似作假。

“那行,请公公带路。”萧逸如今已经到了宫殿外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见着萧逸进入宫殿,躲在暗处的九念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她看着宫殿周围笼罩着的黑雾,眸中闪烁着本能的畏惧。

“还是先不进去了,那人总要出来的,九念不能随便冒险。”

萧逸来到宫殿内部,发现里面陈设很破旧,甚至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许久没人居住的痕迹。

“你不是说....”萧逸的面色转为愤怒,他意识到自已被人欺骗。转头看去,那小太监早已不见踪影。

而刚刚进来的大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一面墙壁。

“这是....幻阵?”萧逸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错愕。

紧接着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密密麻麻的毒虫,它们的目标只有身处中央的萧逸一人。

“玄魄功法.....最易被邪物侵蚀。”当萧逸徒手捏碎爬到肩膀上的一只毒虫时,他的嘴角溢出苦笑。

可是那遍地的毒虫终究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将他逐渐包裹吞噬。萧逸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紫红。

殿外的九念忽然心头一痛,整个灵魂像是被抽击了般。

“不对,怎会这样,这种感应,只能是....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没等九念想明白,她的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向着殿内飞身而去。

“先放他们离开....事情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暗处的人影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意识模糊间,身体似乎在不断灼烧,但是皮肤间传来微凉的触感使得萧逸勉强能够喘上几口气。

“你坚持住....我帮你把毒逼出来.....”

“为什么....毒性出不来。”

紧接着脖子伤口处传来温热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让自已恢复了些意识。

“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耳边传来少女无助地哭泣声。

萧逸眼前一片模糊,但是还是努力积蓄力气抬手想去拭去少女脸颊的泪痕,但是又想到这么,半空中的手又无力垂下。

“别哭....人总要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可惜...没有死在战场.....”

“呜呜呜.....”少女依旧在抽泣。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几道黑色的人影一直徘徊在他们周围。

此刻大月的皇宫,呈现一种僵持的局面,随意寻了一处靠近养心殿的宫殿,裴玉安正想靠着桌小憩,却不想衣襟处落下一小团物件。

“这是.....”裴玉安狐疑,刚想打开纸团查看,却见胡定波步履匆匆地走进殿内。

“老臣参见殿下。”仓促间施礼,面容带着掩饰不住的严肃之色。

“左相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裴玉安连忙上前扶起胡定波。

“大事不好啊,殿下.....唉.....”胡定波抚额长叹。

“到底所为何事。”裴玉安心底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庄老侯爷,也就是殿下您的外祖父他.....他.....”胡定波一口气憋在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来....先喝口水.....”裴玉安见此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胡定波。

此刻的胡定波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直接将整杯水灌了下去,这才感觉那口气又重回肚中。

“唉....他不辞而别了?”说完这句话,胡定波苦笑一声,瘫坐在地。

沉默,裴玉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自已那位几乎只存在幼时记忆中总是略显淡漠的外祖父,他不能说饱含太多的情感与盼念。

“可是...庄家军在我手中....又能如何?”裴玉安到底还是顾全如今的局面,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这便是我心焦的点了,那老头...手下的庄家军...到底会听谁的号令...尤其是你小舅舅庄楚阳...他便是最大的威胁啊。”胡定波将自已的想法说出,然后又补充道。

“至少庄楚阳没和那老头子一起。”

“所以...你是说小舅舅...他有意夺权...只不过现在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裴玉安最终还是将这席话说出。眼眸中满是沉痛之色。

“唉,在权力和地位面前,注定要失去太多太多,殿下,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胡定波也面露沉痛之色。

良久,裴玉安将手中的那团纸条缓缓打开。

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防魔。

“左相....你看...这防魔二字是何意...又究竟是何人?”裴玉安将那张纸条递到满眼失神的胡定波面前。

胡定波先是瞥了一眼那张纸条,转而大惊,从地上跳起。

“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知,只是那纸团从衣襟掉落.....”裴玉安苦笑摇头。

“衣...乃医者,哈哈哈,错不了啊....是他....”胡定波转而大笑。

“他是谁?”裴玉安不解。

“他...他是你的一位很重要的伯伯...虽然不堪大用...但是却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嗯...防魔...看来...这宫中要热闹起来了。”胡定波大步离开,来到院内,面对着一个方向,躬身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