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多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一步……先砍掉……双手吧……呵呵呵……”

李长琢笑得更开心,座下客人都仿佛是被吓到了,没人敢出声,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笑啊笑啊,你们怎么不笑。”他表情有些苦闷,仿佛真的只是疑惑他的游戏不够有趣,他手指向了座中的一位,是个壮年男人,“你,来陪我玩吧。”

壮年男人好像也是没想到,听到这话就颤了一下。

来这儿的都是灵柩阁邀请的人,有普通人也有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不过他们怕是都没想到,传闻中的灵柩阁竟然如此凶残,无怪乎出去的人要么死了要么疯了。

不过毕竟是个七尺男儿,那壮汉马上又鼓起勇气,自我介绍道:“在下天门山刘不断,来此向阁主请教。”

“请教什么?”

“啊————”

李长琢的身后是阿启的惨叫声。

他皱了皱眉,许是嫌烦,让后头的人拿布料塞住了阿启的嘴巴。

“吵死了,”他眼神真挚,不过语气中始终藏着一点戏谑,“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那壮汉右手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硬撑着回答道:“我天门山小宗小派,究竟是谁向渊门买我们宗门上上下下几十口的命?!”

灭门。

翟姝意外地挑了挑眉,真是一个令她熟悉的名词。

台上的李长琢撇了撇嘴角,显然是觉得有些无趣,朝刘不断挥了挥手:“你过来,把他做成人彘。”

天天打打杀杀的,这江湖中被灭门的宗派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了。

他的眼神不虞地看着座下的中年男人,边在心里骂道。

李达仲,看看你自已管得什么破渊门。

刘不断颤抖着手,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前,脖子上青筋突显。

同样青筋绷起的还有萧从南。

他手握茶杯,握得很紧,仿佛下一秒茶杯就要被捏碎了。

可是事到如今——

萧从南手中飞针准备,却迟迟不肯射出。

阿启的眼神没有瞧他,只是无神地望着地面,脸色灰败,想要马上结束自已的生命。

阿启已经失了双手,伤口的血还在不断淌,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生机。

刘不断已经走到了阿启面前,举起了刀马上就要落下,而萧从南手中的剑也马上就要飞出——

就在几瞬之间,变故顿生——

刘不断的刀没有向阿启落下去,反而是扑向李长琢。

“江琮之——我要你死——”

刘不断刀法已然是上乘,加上一起席卷而来的怒气和恨意,攻势更加汹涌。

李长琢身后的侍卫却没有动。

翟姝正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李长琢念起了奇怪的咒语。

——瞬间蛇群涌向了刘不断,他被斑斓的颜色包裹,直到他被彻底淹没。

不消片刻,蛇群原地四散开来,匍匐着退却了,好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怕只有地上的这一堆白骨才能证明刚刚确有其事。

方才站起来还有七尺高的壮汉这下成为了地上的一堆白骨,在座的所有人瞧着眼前的这一幕更是骇惊。

蛇怎么在他这儿?!

翟姝比起骇,更多的是惊。

蛇神庙的蛇传自祁山一支,李长琢背后必然依靠着祁山一支,才这样胡作非为。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我们正式开始看表演了——”

他笑意一滞,脸色彻底地阴沉了下来,刀快得没有影子,银光闪现,在日光下竟有些刺眼。

阿启没了声音。

连挣扎和痛苦的声音都一并消亡了。

翟姝看了对面的萧从南一眼,他还是端庄自持,没有失色,不过仔细地盯着,就会发现他桌下颤抖的右手。

萧从南眼睛一直睁着,不敢多眨,更不敢闭上,努力保持着平静。

外出游猎时他被人打晕了,他原先以为是大皇子的人,可是后来回想起来,那人身手绝佳,却衣着破烂,料也不会是大皇子的人。

而且一直跟着他的阿启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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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就是在灵柩阁。

他出身以来虽不受宠,但读的也都是四书五经,名家著作,江湖之事他了解的极少,唯一的了解途径恐怕只有南浔玉幼时在书院偷偷给他念过的话本了。

如果他没有见过那些牵丝小人的制作过程,恐怕他会真的以为灵柩阁是江湖四大中最弱的存在。

但是……他看向了台上所谓的灵柩阁少阁主,又头微微一侧,望向了一旁的中年男人。

萧从南把右手放在右腿上,手紧紧地抓着。

这持续的疼痛终于让他恢复了思考。

这几个月朝中并不太平,谁都知道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可就是一点也抓不住那人的一点尾巴。

宫闱秘事多得去了,萧从南偏就对正铭太子一事上了心,朝中谣言四起,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这几月来的天灾人祸都是正铭太子冤魂的报复。

二十年几前,正铭太子谋反入狱,最后说是自惭无颜,遂买通了狱卒服毒自尽。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二十多年前和正铭太子死前冒出的案子一模一样的案子一件一件都在二十多年后的这时浮现。

他捂着腿,脸色庄严肃穆,面前的珍馐佳酿愣是没动一点。

“阿姐……他不能活……”李长琢散着长发,表情有些癫狂,“第二个表演——”

一抹身影不知道从哪里飞窜出来的,刀剑耍的是一流,出手狠绝,没有丝毫留情。

杨朱流!

他直直地扑向了座中的南浔玉,面带嘲讽:“哼,南、浔、玉,叶康的好义子,南敬和的好儿子——”

显然杨朱流的出声没有影响到他挥剑的丝毫。

“我们又见面了,南小公子。”

南浔玉遇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对手,也不甘示弱,第一时间就也上去和他格挡,招式凌厉自成一派。

周遭人都能瞧出,是南浔玉占上风,不过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下死手,杨朱流自然是心安理得地抓着他的这点破绽漏洞,硬生生把局面快要掰到了平手,更是有他占上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