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离开房间退到客厅的沙发,梁湾泄力倒在床边,刚刚剧烈的痛疼瞬间平息。
梁湾几乎是失去了力气,颤巍巍地端起床头的凉水喝下去,梁湾几乎是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梁湾手中的水杯掉到床边的毛毯上,洇湿了地毯,
“别碰我!”
打落黑瞎子的手,梁湾眼里都是防备和陌生,却深深刺痛了黑瞎子。
黑瞎子看着自已被打落的手,明明什么都没有。
可是,好痛。
“梁湾,痛吗?”
张起灵抬手抓住梁湾的手腕,眸色罕见地温和淡然。
梁湾愣住,看着张起灵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摇了摇头。
但刚刚那种疼痛感,脑海里似乎有一种来自深渊的钟声,久久不散,让她感觉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怎么会这样?
盯着握着自已手腕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是很好看的手。
只是,有点凉。
“真奇怪。”
梁湾轻声呢喃一句,随后轻轻挣扎了一下,张起灵会意松开手。
皓腕凝聚一圈薄薄的红,张起灵目光凝滞一瞬就收回。
他没怎么用力,但是梁湾的手腕确实是红了。
这皮肤也,太娇嫩了。
梁湾却不在意手腕的情况,只是这下才镇定下来看向黑瞎子,
“抱歉,虽然很感激你们救了我,但,”
梁湾顿了顿,思考怎么处理措辞才不会让他们觉得冒犯,也能表达自已的意思。
她感激救命之恩,可他们私自调查她,还直接进了她的家。
这些让梁湾感到了冒犯,更不要说其中一位还找她买过鲜花。
“对不起。”
黑瞎子的话出口,不仅是梁湾,就连吴邪他们都十分的惊讶。
还好黎簇不在,要不然黎簇肯定要嘲讽黑瞎子假人假面,最会骗人。
梁湾酝酿好的话被这一句话堵住,只能讶异地看着黑瞎子。
对上黑瞎子那双灰绿色的眸子,梁湾下意识收回了视线,沉默几秒:
“算了,本来也没什么。
谢谢你们救了我,救命之恩我不会忘的,但是希望诸位不要再调查和接触我。”
梁湾不喜欢他们,是第一眼生出的不喜和抗拒。
仅仅是吴邪的时候还好,只是心中生出不喜的感觉。
但是这么多人,她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一股,
厌恶感。
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但选择遵从内心。
平静安宁的生活是梁湾喜欢的,她有预感,和他们相识不是好事,会打破自已的现状。
“当然,若是你们有事情需要我帮助,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可以帮你们一次。”
梁湾还是没有说绝,毕竟这次是他们救了自已。
而且,张起灵。
她脑海里有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现在还完美的对应上了,自已这是穿越了?
梁湾心情难得有些烦躁,送走了黑瞎子他们一行人,关上门看着熟悉的布置才松懈下来。
希望自已的生活一如往日的平静,所谓的穿越或者主角,离自已远点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梁湾就开始看手机,发现了安然的电话,这才回电话过去。
和安然说明自已只是生病才没去花店,安抚她,这才放下手机。
长长吐出一口气,梁湾瘫软在沙发上,眸色晦暗不明。
她虽然是昏睡,但梦中的场景并不模糊。
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她对他有愧疚,但也有憎恨。
很强烈的情绪让梁湾觉得不对,因为她是一个很淡漠的人。
努力压下思绪,梁湾让自已遗忘这些事情,希望以后不会再遇到这群人了。
走进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梁湾看着镜子里的自已有些恍惚,总觉得很是不真实。
那些人,她是从心底带着惧怕和抗拒的,可是为什么?
“呼——希望真的不会再见了。”
——
黑瞎子他们还是守信用的,起码梁湾不知道他们在暗处看着她。
转眼便过去三个月,杭州入冬。
梁湾的花店里的花依旧娇艳,但客人不是很多。
圣诞节到了,梁湾的花店并没有摆出圣诞节的装饰,只是店门的牌子多了一个活动:
玫瑰打六折,而且大多是包好的花束,很适合小情侣买。
安然今天和男朋友玩去了,梁湾则是一个人窝在花店的休息区,手中拿着一本《行者无疆》,眉眼柔和,神情专注。
‘叮铃~’
门口新挂上的风铃响动,花翎抬眸看过去,是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吴二白。
吴二白今年六十左右,但是上位者的气势和修养很足,看着也才五十几的样子。
“小梁,今天是圣诞节,没有和男朋友去玩?”
“二叔,我没有男朋友。”
梁湾看到笑得慈爱的吴二白,听到他的话不由无奈,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给人倒了一杯热茶。
吴二白熟稔地脱下大衣,坐在梁湾对面。
接过热水放在桌上,扫了一眼梁湾看的书。
吴二白这三个月常来花店,也算是和梁湾建立了良好的忘年交关系。
主要是吴二白发现梁湾很博学,性子好,为人处世也很好。
无关其他,和梁湾成为朋友很舒心。
“男朋友找找就好,我看旁边那家咖啡店的老板就长相端正,为人热心。”
無錯書吧吴二白端起热水喝了一口才觉得身上开始暖起来了,随意开口就说出了一个男人。
梁湾微微一怔,随后就在记忆里寻找那位咖啡店店主,轻轻摇头:
“二叔,许先生有未婚妻,感情很好。”
她对找男朋友结婚没有想法,但是眼前的朋友似乎是催着自家侄子催上瘾了,连自已都要催上一催。
想到这里,梁湾不免失笑。
吴二白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心里也有些怒气。
毕竟吴邪相亲了两个月,就是一个都没有看上。
放下水杯,吴二白也不多说什么,
“你啊,别像我一样有喜欢的人不知道说,直到现在都没办法释怀。”
吴二白也不是没有释怀,只是这个可以用来让梁湾想想,便说出来了。
当初齐晋喜欢三省,自已也太隐晦才造成了遗憾,现在嘛,
谢家吴家的两个苗苗一点都没有结婚的念头,都是四十岁的人了,没一点用处。
梁湾闻言倒是觉得惊讶,吴二白儒雅文气,再早个四十年也该是一个抢手的夫婿,没想到是伤了心。
“二叔这话倒是让我想知道那位女孩儿了,女子拒绝不喜欢的人,但这人旁人又觉着很好,是很有勇气的。”
真想看看那位,很有勇气的女孩。
吴二白见梁湾眼里带着些许认真,知道她是真的很感兴趣,但也没有顺势说这个话题。
毕竟齐晋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你倒是看法不同。”
打趣一句,吴二白也不生气,毕竟是事实。
梁湾对吴二白展颜一笑,看向店外却不小心扫到了一个人,手下微颤,差点打翻了杯子。
吴二白及时扶住杯子,然后顺着梁湾的目光看向店外,却什么都没有。
“小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