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为她漾出一些光晕,唇角的笑意为她添上几分属于神女的悲悯暖意,莫名的,抚慰人心。

听到脚步声,梁湾微抬眸便看见了温和笑着的中年人,眉眼与刚才的那位先生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无害。

吴邪进来被美颜爆冲得愣了一下,回神便抿着唇,带着些许不自然,

“你好,我想买一束花,送给我奶奶。”

梁湾看向鲜花,送长辈的花很多,她便拿了一些花束图片递向吴邪,

“先生可以看看这些,若是先生不喜欢,我可以为先生重新搭配一束。”

今日都是送长辈,梁湾看向店外的场景,收敛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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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回头客才会觉着熟悉。

吴邪则是翻着照片,实则偷偷打量梁湾,没有变,但是她似乎忘了他们见过。

一个月,忘了正常才是。

选了一束郁金香递给梁湾,吴邪似乎是好奇梁湾的花店布置,

“那是员工的休息区吗?”

“先生若是累了,在那边坐着等便好,还有饮品,先生可自取,都是免费的。”

梁湾的车祸赔偿款过于多,足够她在这边买了两居室的房子又盘下了一家店开花店。

在京北的房子托人卖了几百万,在这边也是能坐吃山空了,更别提她不止花店的生意。

吴邪闻言就走到了休闲区,去饮品区拿了一瓶矿泉水才开始打量休闲区的布置,

温馨不失淡雅。

坐在休闲区的矮凳上,一抬眸就看见了在认真包花束的梁湾,专注认真,又带着旁人没有的宁静柔美。

他不觉得黑瞎子陷进去是一件奇怪的事,三个月左右,他一个月便能陷进去。

“先生,您的花好了。”

梁湾抱着那一束郁金香,本就嫩白的肌肤如今像是新剥的鲜菱,浅茶色的眸里似乎闪烁着星光,嗓音轻柔而温暖。

吴邪回神,起身上前接过花束,用手机扫码付款,

“谢谢。”

“先生客气了。”

梁湾似是惊讶地看了吴邪一眼,抿唇微笑着,疏离了些许,温声回应。

看着吴邪转身离去,梁湾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何,面对他梁湾总有一种窒息感,而且他脖子间的黑绳有些熟悉。

或许是幻觉,复查报告说自已的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该是不会有遗漏的东西才对。

摇了摇头,将那奇怪的念头压下,梁湾便去往休息区,拿了一本书就坐在软沙发上翻看。

而马路对面的店里,黑瞎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向绕回来的吴邪,

“忘了?”

“嗯。瞎子,你真的确认了?”

黑瞎子闻言手一顿,看向吴邪,眼里多了几分冷意。

吴邪像是没感受到一样,脸上的担忧之情不变,甚至还有点疑惑。

冷嗤一声,黑瞎子眯着眸子打量吴邪,眼里满是警告:

“吴邪,可不要欺师灭祖啊。”

“师傅,看你说的,也就初一十五而已。”

吴邪笑得阳光灿烂,配上那张脸倒是像极了青春男大。

黑瞎子闻言脸上冷意更甚,随后看向他身后的黎簇一群人,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能勾出一个笑。

哪怕是看到心心念念的梁大小姐,黑瞎子心中的伤还是没能完全好。

梁湾,终究不是成了他一个人的执念。

恶龙没能护住月亮。

——

晚上梁湾关了花店下班,杭州晚上没什么行人。

这条路平时走的也很正常,但是今天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已。

梁湾的手伸进自已的挎包里,一手操作着手机。

将手机链子缠上手腕,梁湾能感觉到那个人越来越近了,心跳开始失频。

侧身躲过那人伸出的手,用手机的惯性击痛来人,自已则是快速拿出包里的防狼喷雾。

但是,手被抓住了。

梁湾转身喷出防狼喷雾,那人惨叫的同时下意识松手,梁湾趁机用包狠狠砸在人头上。

那人到到梁湾就拽着跑拼命往前跑,身后是男人的脚步声。

哪怕没有回头梁湾也能知道他越来越近了,快点,再快点就能跑出去了,出口是罗叔家,

“罗叔!罗叔!”

不管怎么样,梁湾开口大声叫着,可杭州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人熬夜,或是熬夜也戴着耳机。

转弯,到了!

此时,肩膀上微微一痛,梁湾能感觉到全身开始发软,眼前的街道也开始模糊。

恍惚间,梁湾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在不远处,本能让她求救,

“救,救我...”

彻底陷入黑暗,梁湾没看到急促向自已跑来的人,一开始只是一个,随后一喊就出现了五六个男人。

——

“怎么样了?”

“快醒了。”

“真是,一点没看住就出意外了。”

“没有下次。”

黑瞎子坐在床边握着梁湾的手,想到自已昨晚看到的画面,心脏那一瞬间似乎要停止了。

原本还好好的人如同将要破碎的瓷器,脆弱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耳边是不停地讨论和感叹,梁湾慢慢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张攻击性十足的脸。

不知为何,她的神色变得无奈又温和,语气更是:

“先生...”

黑瞎子顿住,眼眶泛红,喉结滚动,可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梁,梁大小姐...

不过只是所有人愣神的时候,梁湾再次闭上眼昏睡了过去,她似乎只是在梦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瞎子,冷静一点,她不记得了。刚刚可能只是受了刺激才迷蒙中想到了什么。”

吴邪反应极快,一下就想清楚了梁湾刚才叫黑瞎子先生的原因。

就和幻境差不多,可梁湾是实打实受了刺激的,所以不可能是恢复记忆了。

“我冷静不了。”

黑瞎子看着梁湾,灰绿色的眸里浮现了些许水光,他另一手紧紧握着胸前的玉牌,那股窒息的感觉再度袭来。

她消散在他眼前,而他痛得连起身都做到。

‘先生。’

当初那声温和的轻唤仿佛还在耳边,可眼前的人再不会那样唤他。

她不认识自已,甚至是他们所谓的初见并不好,不管是哪一次。

梁湾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脑海中的画面也变得模糊,缓缓睁眼就看见了床旁的一群人。

这里,是自已家。

“你们...张起灵?”

梁湾的目光落在最边缘的张起灵身上,她穿着蓝色的兜帽外套,神色清冷平和,眸里没什么波动。

但是听到梁湾的声音,他却抬头看着梁湾,眼里罕见地浮现一抹诧异。

黑瞎子脸上的欣喜僵住,他看见了梁湾眼里的欢喜。

“我,嘶~”

梁湾起身想说什么,但她突然头痛欲裂,短暂的记忆快速消退。

“梁湾?头痛,有药吗?!”

“走,都走....”

梁湾看着黑瞎子他们,眼里带着抗拒,这群人,她好久都没有这么疼了。

“梁大小姐...”

“走啊,你们靠近我就很痛,都走!”

梁湾躲开黑瞎子的手,脸色惨白。

黑瞎子一顿,但还是被吴邪他们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