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才没人往外传,即便有,一句不可能毁掉自己家乡,便能把自己摘干净,何乐不为?何况,贵妃还不是贵妃时,在溪林村不就是随意辱骂践踏的存在?”

烛火在静默的两人之间,缓慢燃烧。

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独特且绵长。

“你这房间的香味从何而来,真特别。”

鼻子翕动,却不知道香味从何而来。

沈玉珩摩挲着自己的腰带,却发现有细微的粉末。轻轻一嗅,不由轻笑出来。

果然,这妖精就不会不弄点动静,居然在腰带撒了香粉?

“小妖精留下的吧。”

顾季舒莫名看向眼前说话奇怪的好友,小妖精?这房间还有小妖精?

难怪就算她离开了房间,还是带着一阵她身上的香味。

还以为是她身上香味残留比较久,原来如此。

沈玉珩不知道的是,这是白狐一族标记对方的做法,那香粉只有狐族之人才能提炼出来,用来标记领地,告示他人,这是属于自己的。

两人详谈了一会,顾季舒便起身离开,安排人员保护崔兰兰。

夜晚的客栈,格外冷清寂静。

后院的井口就一个穿着淡粉色裙子的女子,衣裳轻薄凉爽,微风一吹,裙摆便翩然起舞。

坐在井边,晃荡着双腿,丝毫不怕掉下井里,或被歹徒从身后推下井。

那人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吃一颗,便踢脚边的石头一次,脚边摆放了数十颗石头。

沈玉珩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扶词早就在井边坐着了,傍晚时分什么都来不及去细究就只想拿那几个人的狗命。连什么套话都没做到。

扶词气恼火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于是吃完手里的葡萄,就开始薅脚边的花,摘了一朵拿在手里。

轻嗅花香,便一片一片将花瓣揪下来,不一会儿,就剩下骨朵儿。

沈玉珩走到井口边,呵斥道:“坐在井边,就不怕被扔下井!”

专属于沈玉珩高冷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骤然响起,没把人吓着,倒是把百无聊赖的扶词给解救了。

看着穿着一身黑的沈玉珩,本就上天精雕细琢的好样貌,黑色织金纹路,腰带绣的繁杂的花纹。

紧盯着眼前这个人,这人确实将黑色穿出了与顾季舒不一样的风格来。

扶词丝毫不在意对方那愠怒的语气,自顾自说着“你的衣服真好看,可否给弄一件女子款式的?钱不是问题!”

扶词对奢华好看的衣物本就没什么抵抗力,现在更是恨不得扒下沈玉珩的衣服细瞧。

“嗯?傍晚时分替天行道的人,哪去了现在满眼是别人身上的衣服?你的苦大仇深就是这般?”沈玉珩看着扶词对自己衣服眼冒金光的样子,当即转身就走。

“我这不是满眼别人的衣服,是你的衣服,其实,我更想亲手脱掉你的衣服”言辞暧昧,然而那人步伐也愈快。

扶词急忙赶上,嘴上还是说个不停:“你告知我在哪买即可,不需要你掏钱送我!”伸长手拉住对方的衣袖。

“松手。”沈玉珩属实没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傍晚恨不得赶紧把那几个人除之而后快。现在却追着问要衣服。

“不松不松,你告知于我,我便松开,还是,你就是喜欢我拉着你衣服,如若喜欢,我也可以拉着你。”

扯着衣袖,就是不乐意放开,夜晚风大,扶词穿得单薄,整个脸都吹得发白。

“那群人我探查他们的房间,包袱还在,人往城门口走去了。”说着,直接飞向城门口处。

扶词只得紧随其后,扶词尤爱轻功,孩儿时为了躲避父亲逼她去习法术,便对轻功下足苦力,实在不行,走为上。

当扶词毫不费劲便追上沈玉珩,沈玉珩心中不禁诧异。

沈玉珩的轻功至今是无人能与之匹敌,整个皇城,谈及轻功,无一敌手。

今晚倒是被扶词追上,若真比起轻功,想捉到扶词未必有胜之机。

沈玉珩傍晚对招的时候,早就在几人身上撒上独门闪金粉,白天无色无味,夜晚便会显现细微的光。

扶词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原来人家早就留有下手,倒是她,只顾着当场击杀,什么都没准备。

这行事稳妥的,必须得拐回去。

任务完成,将这个人带回去当压寨夫君,没事解解闷,欣赏一下。

两个人追踪了一会,终于在一处茅草屋发现了这行人的身影。

屋外四五个人把守着,有三个正是傍晚时分被沈玉珩摔出驿站门口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气味。

狐族鼻子敏感,不由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两个人眼前的,是一座破败不堪的茅屋,哪怕白天经过,也断不可能发现此处藏匿着东西。

“看样子,咱们可算是找对了。”看着站在最前头,手里还叼着一块肉。

那人吃得津津有味,吧唧着嘴对着其他人感叹到“还别说,这玩意皮毛值钱外,就这肉,也贼鲜嫩,怪不得这白狐金贵。”

其余几人,连连点头应和,篝火照耀着,几人满嘴的油腻。

扶词目光生冷看着那几个吃着肉的人,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嗜血。

手心运转妖术,五枚银针,飞速刺向那守卫在门口的几人。

银针直直插入那几人的命门,尚未反应,便气绝而亡。

沈玉珩侧脸看向身边的人,那人眼角终于露出一丝得逞的笑。

察觉到审视的目光,扶词丝毫不慌张,甚至还轻轻呼了口气。

“怎么,觉得我残忍?”扶词暧昧看着,明明刚刚才出手伤人,此刻却能和旁人若无其事开起玩笑。

“你大可放心,我对好看的人,都格外怜香惜玉。”学着话本里浪荡的富家公子,扶词依照葫芦画起瓢。

沈玉珩不欲多言,专心察看四周的状况。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鲜血味,夹杂着焚烧物什的气味。

那烟囱冒着烟气,深更半夜,烟气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