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媛让春桃传讯给宸王,约他一见。
香茗斋的阁楼之上,沐泽一袭白衣,眉眼温润,真是远观如水,近看若山。
楚媛缓缓上楼,第一次约他出来,言语之间还是要多多斟酌,别惹恼他,千万别惹恼他。
沐泽回看着她,满脸的欲语还休。
“来了。”
“殿下真是守时!”先夸一顿总没错。
沐泽手捧一只茶杯动作优雅从容,将茶一饮而尽,放在桌子上。
“找本王何事?”
“请殿下命人从太医院带出肃王这些年的问诊记录。”
“为何?”
“只是猜测,还未证实,不敢污您的耳。”
“如果你怀疑肃王是敖丙天的儿子,告诉你是不可能的!”
“殿下何以确定?”
“你无需知道,你要的会给你的。”
“多谢殿下!”
“让本王亲来一次只为这等小事?”
宸王起身朝楚媛过来。
“三步,就三步,你靠太近我没法思考!”
楚媛几乎脱口而出,她连自己为何这么怕他都想不明白。
沐泽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也没在向前,只是望着近在眼前的楚媛。
“殿下把簪子还给我!”
“簪子!那破玩意本王怎会带在身上。”
“请殿下下次带来!”
沐泽只笑不语。
楚媛只好又说:“殿下,我为您做事,虽还未有成效,但是殿下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上,归还簪子。”
沐泽只说了句,“看你表现!”就走了。
他走到了拐角处摸出那支簪子,想还给她,可当她想要回去时,又不想给,好像簪子一旦给出去,与她的联系就断了。
从香茗楼出来,楚媛心事重重,生辰快到了,自己还无应对之法。
街边围着一群人,有两男子正在当调戏一卖花的女童,女童不过十二三岁,满脸泪痕,竭力反抗,可那男子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来吧!小丫头到本王府中总比当个卖花女强吧。”
楚媛本也想人间不平事太多,围观的大老爷们也太闲了,也无一人上前帮忙,她近来心烦怕也无能为力。
可是听声音怪耳熟的,不是肃王那个混世魔王是谁!
于是上前盈盈一拜:“肃王殿下安好!”
肃王正在起劲并不认为调戏女孩有多好玩,只是人多加重激发的兽性,一发不可收拾而已,忽而有人打断,只恨那不知死活的。
“什么人敢……”肃王看见是楚媛,马上变了脸,“原来是楚小姐。”
“正是,我与殿下有缘。今日难得碰上。”
“有缘,有缘!”肃王还想着贵妃说的要与楚媛多接触接触。
“殿下,此处离我的秋水斋不远,殿下不妨到那小歇。”
“好,好!”肃王巴不得。
“请!”
肃王刚要走,身边的小厮指着卖花女孩问,:“殿下她怎么办?”
肃王回头看楚媛不怒不笑似乎在等他作决定。
“什么怎么办,没看见楚大小姐在这吗!放了!楚大小姐请!”
楚媛领着肃王进了秋水斋,吩咐让人上茶,肃王看着秋水斋装饰华丽,来这里买东西的人非富即贵,心里偷着乐。
楚媛趁他四下观望故意与他相撞将茶水倒在他身上。
“哎呀,殿下恕罪,我太不小心了,您烫着了吗?”
肃王被烫着,但是想着楚媛这个钱袋子,还是逞强地说:“不烫,一点也不烫。”
“如此就好!”
“有没有更衣室,本王换身衣服。”肃王想这钱袋子虽好但也太不会伺候人了。
“新月,服侍肃王殿下去更衣。”
新月出来,肃王眼前一亮。
楚媛说:“我给贵妃娘娘备了礼物,殿下先去更衣,我随后将礼物奉上。”
“好好好!”肃王眼睛一直盯着新月不放。
新月如风中细柳摇着腰肢走在前面,肃王紧紧地跟着。待入室之后,新月便帮着肃王脱衣,仔细察看,他的身上亦有一些瘢痕。
新月朝屏风后点点头。
肃王看着美人如若无骨,细腰一揽,欲火顿生,正欲霸王硬上弓时,楚媛摔下一盒东西。
肃王回头看,一张气得发白的小脸,双眼含泪欲滴,如同风雨中摇曳的海棠,惹人怜爱。
“殿下还是走吧,阿媛一番心意算是白费了。”
“误会,本王一时糊涂,你别哭了,本王这就走!”
肃王捡起湿衣服胡乱穿一通,慌里慌张走了。他想不明白今天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道歉。
出了门还狠狠地骂小厮,“你也不提个醒,在楚小姐面前如此丢脸!”
小厮低头着无语,心黑暗自咒骂,你个色丕,在人家地盘上也敢偷腥,活该!
秋水斋内,新月收拾了地上的东西,对楚媛说:“当日曹婆婆说你天生会蛊惑人心,我还不忿,如今看来是走眼了。
楚媛说:“人人以为以色事人才能魅惑众生,殊不知撩动心弦方为上佳!”
“是!情为心定,无情方能心安!”新月脱胎换骨后之言。
楚媛回到侯府,这几日母亲忧心不己,茶饭不思,本想多陪陪她,可是在房外听到她说:宁愿得罪皇家也不愿女儿受苦之时,楚媛便不敢入内,进出的话母女相对,只怕更勾得母亲忧思,只得回到芳庭。
母亲为她殚精竭虑,她何尝不是无能为力,谁又能在群虎环伺中冲出一条路来呢?
外面的天气愈发黑了,雷电交加,一场大雨将至。一道闪电从空中落下,桌子上的小鸟似乎动了一下。
楚媛将它拿起来,“许愿鸟啊,许愿鸟,你能帮我吗?”
风开始狂了,猛地吹开了窗,春桃急急将窗户关起来。
“小姐,别害怕,打雷而已,也不知道二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小姐有心事有话也没人可以说。”
楚媛问:“你能看出我有心事?”
“当然!小姐对着小鸟发呆时,总是有心事,若是这只小鸟能开口必能让小姐开怀。可惜我太笨了帮不上小姐!”
“春桃已经很好了!”
春桃摇着头,“不够好,不能为小姐分忧。小鸟是望江楼捡的那只吗?小姐一直不舍得扔吗?”
望江楼,醉仙楼!
楚媛猛地跑了出去。
春桃在后面边追边喊:“小姐,小姐,要下雨,你带把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