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婆拿出身上的半边锁和兰音手上的凑成完整的一个银锁坠子。

“从哪里来的?”曹婆婆问兰音。

“琉珠姐姐拣的。”

“她从哪里拣的?”

“三香阁楼下的花圃。”

“她想要什么?”

“婆婆帮她瞒下此事,她自愿去翠香楼挂牌!”

“我考虑考虑!”

曹婆婆手里握着银锁微微颤抖,终于找到了,终于证实了,找到半边锁片却找不回女儿,这是一个母亲无法接受的现实。

兰音静静退出去,在她走出一小段路时,后面的屋子里传出女人痛苦的哀嚎。

曹婆婆和琉珠谈了一次话,琉珠回忆起与她同时来到柳宅的有三个,其中一个一来就逃跑,被活活打死在花园。

曹婆婆听完痛苦地闭上眼睛,很久才说:“要去翠香楼也可以,你得舍下腹中的一块肉。

琉珠听完凄惨一笑,“我留着他有什么用,提醒自己有多蠢吗,相信那些臭男人的鬼话!”

曹婆婆给了琉珠一剂打胎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过后,一个翠香楼的头牌诞生了!

琉珠初入翠香楼一舞成名,成了翠香楼的摇钱树,老鸨对她言听计从,客人任她选,只是不再有男人入得了她的眼。

柳三荃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玉妃失宠了!

玉妃回到宁王府后第一日还好好的,可第二日便不好了,在宁王亲密接触时浑身起了疹子,吓得宁王一脚将她踹下床。

宁王妃雷霆手段,一听说玉妃状况,马上让人到宁王跟前说玉妃省亲身上带回脏病,立刻将玉妃关进京郊庄子里。

二皇子得知玉妃失宠后,派了人到宁王府查了许久也找不出原由。

柳三荃也曾怀疑过兰音送的一小瓶香水,命人偷偷取回来,拿去太医院查看一下,可是也查不出什么来。

其实单用香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玉妃喜欢用的香膏里面的成分与香水中的一味药对冲。兰音在接触玉妃时闻到了香味,查古籍对照出与其相克的草药加入香水中。这样一来单查香水是没有结果的。

谁会想到在兰音下跪低头的时候,内心的小恶魔会跑出来了呢!

只是兰音没想到因玉妃失势,她们被送上京的时间也提前了。

对于琉珠去翠香楼,柳三荃也没有多问,人早已玩腻了,早去晚去没分别。

琉珠在翠香楼更自在些,在这里除了三天两头要舞一曲,偶尔陪客人喝茶喝酒,再也不用忍受变态折磨了。

按兰音的指点,她先要笼络老鸨,然后与翠香楼的姐妹和平相处,掌握翠香楼的势力人物——打手沈三!

沈三是相当于整个翠香楼的保安队长,平常听命于柳三荃和老鸨。

琉珠样貌动人,腰肢一扭,翩翩起舞迷倒众生,包括沈三,见惯了投怀送抱的,欲拒还迎才能让男人乖乖听话。收服沈三等于将翠香楼收入囊中。

至此翠香楼真正说话的已经换人了。

琉珠说出奸夫是唐五时,兰音吃惊但不意外。本来猜测也是柳三荃身边的人,但是没想到会是一个平日里最忠心耿耿的人。想要唐五听话仅凭与琉珠的奸情是不够的,不妨再制造机会。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一年过完了。

临近过节兰音拿出收藏的观音像,去柳三荃的院子。

柳三荃看着观音画像,认出是最近很多人追捧的陈一河的画作,十分激动。

“我儿这是从哪来的珍品?”柳三荃兴奋拿着放大镜照了一遍又一遍。

“前年买的,没想到义父会喜欢,不然早就送给义父了!”

“送给我的!”柳三荃老眼眯成一条线,心里盘算着一平尺可以卖多少钱。

“当然,兰音感激义父收养之恩,此画表表心意!”

“好孩子!”柳三荃赞叹道。

“义父,这画真的好吗?”

“哈哈哈,我儿有所不知,画师陈一河死后,他的画受人追捧,现下已是千金难求了!”

“是吗?兰音只觉得陈一河老先生画得好,买了几幅,却不知道他值钱。”

“买了几幅?”柳三荃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兰音假装害怕说:“义父,兰音做错了吗?”

“没错!没错!兰儿快去,快去都拿来给为父看看!”

“是!”

那两幅画是兰音提前让陈皮拿过来的。将画交给柳三荃,柳三荃大喜过望,快过年了,二皇子总来信催要钱要人的。要人好办,他产业下女人多的是,要钱就难了,一大家子不吃不喝吗?看到画后当即决定过完年后的上元节拍卖这三幅画。

柳三荃的厚颜无耻程度让人咋舌。当然他赏了些碎银子给兰音,并且同意兰音过年可以出去上香。

将兰音的画拿去拍卖这种活交给了唐五。

而唐五迷恋上翠香楼的一个姑娘,名叫艳红。艳红一身媚骨天成,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一颦一笑勾人魂。

这天唐五又找艳红,可艳红爱搭不理的,唐五费了好些银子才博得艳红一笑,可是笑过之后,佳人叹气!

唐五的心又提了上来,赶紧询问原由,艳红说:“妈妈老是让我接别的客人,说你靠不住,可是五爷你知道奴家心中只您一个人!”之后是嘤嘤嘤的哭泣声。

唐五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佳人倾心,又恨老鸨不识趣,要拆散鸳鸯,连忙柔声关慰。

艳红在唐五怀中扭了七七四十九次腰,唐五终于软了下来,美人在怀,香温玉软的,难的是囊中羞涩,每月只能来这么一次。

艳红目的未达,小手作势一推,“你走吧,你个没良心的,奴家日日念你盼你,你却不上心!”

唐五揽过美人,忙说:“上心,上山,好美人,我上心!”

艳红问:“如何上心?”

唐五又待敷衍,可是美人腰肢柔软,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小脸紧贴着,如兰气息轻吐,唐五淫心大动,又要扑上去……

怎料艳红脸色一变,收回所有柔情,“男人都一样!”跳下床,打开门送客。

被撩得欲火中烧,却是驱赶出门,唐五满满挫败感。

几次三番下来,唐五被说动要为艳红赎身。

翠香楼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琉珠从房间走出来,看见老鸨正在算账,艳红也在。

琉珠下楼,艳红看了她一眼,又摆弄她自己的腰带。

琉珠对艳红说:“恭喜姐姐,唐五爷要为姐姐赎身了。”

老鸨叹了口气,要是别人还好,跟了唐五不如不跟。

“妈妈预备要多少银子!”艳红问。

“我要多少你自己出啊!”老鸨没好气道。

琉珠说:“姐姐是咱翠香楼的头牌,怎么说也要个一万两吧!”

“一万两!”老鸨推开算盘,这要一万两是让人赎还是不让人赎。

艳红说:“妈妈觉得女儿不值这个价?”

“不是,哪有姑娘自己往上提价的。”

“是没有,可是妈妈你想想唐五仗着三爷的宠信,每次来都白嫖咱的姑娘,姐妹们何时让他花过银子,咱也得为自己打算不是,余下的钱,妈妈与我平分如何?”艳红说。

好是好,老鸨哪里是有钱不挣的主,只是这钱唐五拿得出来不。

琉珠和艳红先后上楼,却在楼梯拐角处相遇。

“你说唐五会来赎你吗?”琉珠问艳红,眼里却全是自嘲。

艳红不在乎地说:“这我不管,我只知道唐五可是连咱妓女的钱都偷的主。早些时候,一个叫莲花的姐妹让他白睡了一夜,临走还顺走她攒的赎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