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常安转身,大步出门。
夏风见周围金吾卫虎视眈眈地望着他,想走是走不掉了。他将捡起的书塞到贺雪怀里,道:“那位大人要请喝酒,你先回去。”
夏风望着贺雪,眼神坚定不容拒绝。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跟上燕常安走了,周围的金吾卫跟了上去。
贺雪抱着书,走在后面,出了书坊。
金吾卫将书坊的门关上,贴上封条。
然后金吾卫们和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散去,贺雪抱着书失魂落魄地望着夏风骑着一匹马跟着燕常安走了。
“小姐?”云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贺雪转头,见云汐跟冯小五来了,这才回过神来,“我们赶紧回去。”
“冯大哥呢?”云汐疑惑道。
“公子人呢?”冯小五也是一脸疑惑。
“被金吾卫中郎将燕常安请去喝酒了。”贺雪抱着书,瞧见冯小五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皱眉问道:“冯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冯小五没有回答,只是往回跑。“我去把马车赶来。”
云汐主动帮贺雪捧书。
没一会功夫,冯小五就将马车赶来了。
贺雪和云汐上了马车。
云汐大字不识一个,书被她随意的摆在脚头,根本没有兴趣去翻一下看看。
贺雪满腹心思。
马车很快回了米铺。
今天该回书院了,贺雪回屋去换男装。云汐帮她收拾东西。
她心里担心夏风,晚饭也不吃,直接坐上马车去书院。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云汐给她的包裹特别重。回到宿舍一看,居然把她今天买的书都给打包了……
她连忙将书塞进柜子,然后起身整了整衣衫。
贺雪想去宴春楼,她有些担心被燕常安请去喝酒的冯大哥,冯大哥身娇体弱还时不时咳血,而燕常安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但宴春楼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非勋贵人家不能进。即便是陈商贾那种有钱商人,若是没有人带,也进不去。所以她要想去的话,得找个人带她进去。于是她想到了冯晟睿。
于是她去书院租了辆马车,就往冯府去了。
看门的小厮见是她来了,当即笑脸相迎道:“公子好久没来了,听闻是去应天书院读书了!”
小厮一边将她往里面引,一边说道:“能去应天书院读书的公子自是前途不可限量,课业繁忙也不能时常相见了,我家小公子时常惦记公子呢。”
“我得空便来看大兄。”贺雪道。
小厮将她引到冯晟睿院里,“小公子,冯夏来瞧你了!”
此时冯晟睿正和公孙曜在院里下棋。
贺雪朝他唤道:“大兄!”而后朝一旁的公孙曜道:“公孙兄。”
冯晟睿看也没看,直接将手里的棋落到了棋盘上,起身朝贺雪走来道:“冯夏,你今日休沐!大兄我可是盼了你一天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呢!”
公孙曜看着冯晟睿随意落下的黑子,皱眉,伸手去捡他自已堵自已气门,而死掉的棋子。又趁他不注意,偷偷帮他摆上两颗黑子。
而后,公孙曜开口道:“冯兄,这局你赢了!”
冯晟睿不敢置信,跑回桌前,“公孙兄你会诓我吧?”
公孙曜笑着摇头,“我诓你作甚!”他自顾自下了起来,一下白子,一下黑子,顷刻间棋盘几乎下满了。
冯晟睿望着棋盘喜道:“确实是我赢了!”而后他望着贺雪道:“冯夏,你可真是大兄的福将!你不知道,我已经连着输给他九把了!”
贺雪笑道:“今日我想请大兄……和公孙兄一块去宴春楼吃酒。”
冯晟睿知道她是贺逸之之女,如今家里也并不富裕,他怎么可能让她花银子请他们喝酒。自然是他来请!
“你有这个心意就可以了,若是喝酒自然应该大兄请你,谁叫你是大兄的福将呢!要不是你,大兄可要十连败了!”冯晟睿说完,朝公孙曜道:“走吧,一起。”
于是三人一同来到了宴春楼,绕过亭台楼阁,九曲连廊,水榭高台。
冯晟睿忍不住开口道:“冯夏,你是不是在找谁?我们几乎把宴春楼逛了个遍了。你有事可以直接与我们说呀!大兄不想逛了。”
贺雪望着路上往来的行人仆从,又扫了一眼或高或低的窗棂映着的身影。实在是没有看到冯大哥的身影。
她垂眸道:“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喝酒吧。没瞧见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我今日听闻金吾卫中侍郎燕大人在此喝酒,民间多有其传说,心中仰慕,本以为能一睹尊容的,没想到竟是无缘。”
冯晟睿和公孙曜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冯夏怎么会想见一见那活阎王?
小厮讨好笑道:“几位公子早说啊,小人这就引几位公子过去,开间燕大人隔壁的包房。”
冯晟睿掏出一锭碎银丢给小厮,小厮接住,塞入怀里,脸上的笑更浓了几分。
小厮引得三人进了一处包房,点了酒水菜肴后,问道:“可要点歌舞?”
冯晟睿望向身旁两人,公孙曜道:“你先上酒菜。”
小厮退了出去。
公孙曜开口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冯晟睿问道:“那燕常安可是个活阎王,你该离他远点,越远越好,怎还会想着往他身边凑?”
贺雪解释道:“我哥贺若海被他请来喝茶了,我放心不下,所以想来看看。”说完,贺雪心里庆幸,冯大哥用的是她哥哥贺若海的名字,连着她如今想要插手,都名正言顺了许多。
果然,冯晟睿沉默了。
公孙曜则是开口说道:“如今燕常安手里有两件大事,一件是查前朝旧党,一个就是查镇北大将军下落。他应该是想要问一问关于镇北大将军下落的事情吧。你也别太担心了,估计问几句话喝个酒就放了。”
贺雪打定主意要去探一探,不用进燕常安的屋子,只需要与进了燕常安屋子的乐伎或是舞伎聊一聊,套点信息就行。可是那些人在客人面前嘴很严,只有面对同为怜人的姐妹才会愿意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