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红衣主教站在光辉的教堂中对他说,胸前的纯金十字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几天后,站在繁华的街头,流浪街头几天,胡子拉碴,他确实有点后悔。
摸着尖利的胡茬,现在回去找主教还来得及吗?
回到教堂,他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忧愁生计。
他满腔热忱给谁看呢,宗教社会都是这样的,他当看不见不就好了。
正义感太强,不是件好事。
他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坏习惯。
一阵浑浑噩噩,他回到了破破烂烂的小旅馆,躺在床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多待几天,至少,应该带点东西走。
从头到脚没有一分钱,他真的得被饿死。
头顶的天花板一直在咯吱咯吱响,精力真旺盛,从晚上一直响到现在。
拿着发霉的枕头捂住自已的耳朵,刘谨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去路。
要不出卖一下色相,他摸着自已的下巴,很是犹豫……
跟着主教的那段时间,有一个富家小姐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露丝,借我点钱。”
简洁明了的开场。
“啊,你,你,你是!”惊讶,女孩捂住嘴。
“没事,我就借点钱。”刘谨有点尴尬,不就是看你好骗嘛。
这个叫露丝的女孩,对他一见钟情。
“啊!”露丝显然有些失望,她揪着精挑细选的衣裙,她还以为……
“我没带钱。这个可以吗?”她把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取下来。
“露丝,谢谢你。你虽然其貌不扬,但你有个高贵的灵魂。”
“三个月,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他绝对不可能一直落魄下去。
“不用还,我还缺一个心仪的未婚夫,我看你就挺合适的。”
露丝,是个富家小姐,长得虽然普通,但胜在有种独特的气质。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如那些富家子弟,但胜在干净整洁。
而且,露丝有一种独特的眼光,她喜欢有正义感的人。
“你说什么?”露丝的声音很小,但正因为如此,他可以装作听不见。
逃避可耻但有用!
露丝果然退缩了,“我……我什么都没说……”
“好的,露丝,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你,这就要走了?”
“抱歉,我还有事,谢谢你的项链。”
拿着露丝的项链,刘谨开了一个理发店,表面上他是个理发师,事实上他干的是医生的活计。
比如拔牙、割去人后背的瘤子、正骨……
这个时候的人都不懂感染的概念,正统的医生信奉双手不能接触鲜血,不然有失体面。
各种医学知识又乱七八糟的,什么人有两个心脏,感冒不舒服就放血,贫血也放血,误诊率高到离谱。
十个人生病,有一半是被看死的,剩下的是命大。
谁让教会规定,神职人员禁止从事放血工作,虽然没有限制医生。
但教会的话就是真理,连教会都认为血是肮脏的,更何况其他人,这也给医学的发展带来沉重的打击。
一旦生病,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祈祷。
教会禁锢着所有人的思想,它只允许存在一种思想,那就是教会的思想。
谁有自已的想法,谁就会被教会打击、家破人亡。
可病总是要看的,人总是要生病的,市场需求摆在这。
于是担子就落到了理发师的头上。
可刘谨和那些普通的理发师不一样,他有丰富的医学知识,他知道感染、消毒、杀菌。
不像其他的普通理发师,完全没有相关的概念,刚抠过脚的刀,下一秒就能扎入患者的伤口。
刀具上是长年累月的污垢,八百年都不见得洗一次。
不发生感染才怪。
哪个理发师的治病水平高超,群众是看得见的。
也难怪他的生意兴隆,技术的高低决定一切。
“约翰,你来的正好,我正需要你的帮助。”
一个病人的腿被马踩了,受伤严重,教士带着病人来到他的店里。
“约翰,把他抬到手术台上。”
“好的,老大。”
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刘谨逐渐应对不过来,于是招了几个帮手,包吃包住,还薪资优渥。
“腿骨的骨头渣滓要清理干净,不然容易感染。”
“放心,我清理得很干净。”
“伤口处要止血,不然容易发炎。”
“已经止住了。”
“消毒,不然容易感染。”
“已经消过毒了。”
小弟越带越顺手,很给刘谨省心。
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名头越传越玄乎,树大招风,名气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影响。
有人举报他,说他没有从教士手中获得许可,私自给人看病。
把病人治好后,他去送客,顺路斩马,把这些闹事的人通通赶出城外。
“你们这群蛀虫,想阻碍我的生意,先问问我的刀答应不答应。”
“我刘谨行得正坐得端,岂会被你们这些渣滓威胁。”
“下次谁再来,往死里打。”
“是!”
小弟们出手利落,绝不含糊。
隔天,教会就来了 。
“刘谨,最近生意不错啊!”红衣主教一边赞叹,一边看着手上的剪刀。
“是,托主教的福。”刘谨面不改色。
“现在城里流言四起,说我的教士在传播异端思想。”
“流言?”刘谨假装没有听到,什么叫异端,这就是在指控我。
“是的,异端。”主教靠近他,看着他的眼睛。
异端?
“传言你给人治病,而且还收病人钱,这是异端。”
“主教,这是诬陷,我堂堂正正治病救人,怎么就成了异端。”
“你收钱,这就是异端。”
“我收钱怎么了,教士也收钱,而且还收得更多。”
异端可不是个好词,异端的下场要么被烧死,要么被扔进海里淹死。
“主教,难道以你的身份,你要诬陷一个医者吗?”
“不是我诬陷你,是有人举报你。”
“举报?什么举报?是那些愚昧的人?还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别有用心之人?”
“你自已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我堂堂正正治病救人,我有什么错?如果这点小事就是异端,那这个国家将永无宁日。”
主教沉默,旁边的教士气得不行。
“大胆,竟敢对主教不敬。”说完就想动手。
“住手。”
“主教。”
教会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红衣主教最后只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笑什么笑,当谁不会笑得很奇怪一样。
按照教会的作风,他最后一定会很惨。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教会惹不起。
他召集自已的三个小弟,脸色沉重。
刘谨平时都是笑嘻嘻,小弟们还是头一次见刘谨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就各谋生路吧。”
“什么?老大,出了什么事?”
“我惹了不该惹的人,你们也跟我这么久了,该知道我的规矩,我们后会有期。”
小弟们一脸沉重,但他们心里清楚,刘谨是个讲义气的人,跟着他干,准没错。
“老大,我舍不得你。”
“我也是。”
“我也一样。”
三个小弟哭丧着脸,心里非常难过。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都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刘谨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刘谨就像他们的再生父母。
“哭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自由了。”
三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搞得他也想哭,肉麻死了,烦不烦。
他抬头,使劲憋回自已眼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