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积蓄都给了小弟,他又身无分文。

果然,人不能太重感情。

他怎么就没给自已留下一点。

他的内心在滴血。

他果然是个傻瓜。

“老大,你给了我们这么多钱,自已怎么办?”

“没事,我留了后手。”身无分文的刘谨,嘴巴依旧很硬。

“后手?什么后手?”

“不告诉你们,后手就是后手。”

店里很快就空空荡荡,小弟们拿着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老大,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有缘自会相见。”

他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小弟们一步三回头,走了。

他的钱,他的积蓄,都给了他们,他真正的身无分文了。

他坐在空荡荡的店里,想到以后可能会有的日子,他的腰板都挺直了一些。

虽然有点心酸,但他不后悔。

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

可他的腰板挺直了没多久,他就又坐回去了。

完犊子了,他这次没留下后手。

怎么办,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绞着头发,绞着手,绞着衣服。

转机出现在晚上。

“刘,帮我做一件事,我会给你报酬。”菲斯,一个落魄贵族,随时会被挤出贵族的行列。

“什么事?”要是平时他肯定会果断拒绝,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你去了就知道了。”菲斯丢给他一团纸。

冷风刺骨,枝头的乌鸦呱呱叫,应该不会闹鬼吧,他实在是有些心虚。

他终于看见了菲斯,从头到脚都是黑的,穿的就像一个盗贼,虽然接下来他们的行为跟盗贼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自已也是类似的穿着,实在没有必要没有立场去说菲斯。

他们就像两只超大的蚊子,在黑夜里穿梭。

“这个墓刚刚下葬,还很新鲜。”菲斯指指脚下湿润的泥土。

菲斯准备了铲子、刷子、手套,还有一个麻袋。

刘谨看着这些东西,越来越觉得这事不正宗。

“不会是准备让我去盗墓吧,盗的还是刚下葬的墓?”

“你小点声。”说完,菲斯就把锄头递给刘谨,示意他挖开坟墓。

果然,自已的感觉没错。

虽然早有耳闻,亲自实践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办法,菲斯不会是想发财想疯了吧。

“你不知道,如果把里面的人挖出来,卖给那些教授,至少是这个数。”菲斯比了个手指。

“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刘,你要知道,你已经被教会盯上了。这时候就别坚持你那些可笑的东西了。”菲斯已经吭哧吭哧的开始开挖。

菲斯不是个正经人,他早该知道。

刘谨一抹脸,这时候离开已经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干。

不知道里面的主人是谁,但只能说句抱歉。

他们很快就挖出一个深坑,刘谨隐约看见有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躺在里面。

“挖到了。”

“小心点,用手挖。”

小心翼翼地把土扒开,很快,他们就挖出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很新鲜,脸上还带着尸斑,身体也还没腐烂。

菲斯拿着麻袋就套了上去,一看就不是头一次做这件事。

“快,我们还得把土埋回去。”

把一切都还原,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得快点离开。”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好,有人来了。

为了防止他们这样的盗墓贼,每晚都会有人巡逻。

他们风驰电掣地逃离,土还留在手里。

两个落寞的身影在空荡荡的街道奔跑,就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要是被他们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一个拿着铲子,一个拿着麻袋,在空荡荡的街道狂奔。

街道上的鹅卵石,就像是一枚枚炸弹,在脚下噼里啪啦地炸开。

冷风嗖嗖地往衣服里灌,后脖梗拔凉。

他们很狼狈,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像鸵鸟一样低着头。

他们躲在一处阴冷潮湿的角落,跟做贼一样。

“我们得快点,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说完,菲斯又领着刘谨狂奔。

他们在一个小房子旁躲着,里面的人正探头往外看。

“应该就是这了。”

敲敲门,门被打开,他们就进去了。

这里面黑黢黢的,还湿漉漉的,透着一股骚臭的味道。

里面也是两个黑衣人,一看到他们就问,“货呢?”

“教授,在这。你看看。”

“嗯,人还不错,四肢健全,皮肤光泽有弹性,不会有什么身体残缺。”

说话的时候,他们还互相点了点头。

丢给了菲斯一袋钉钉铛铛的东西,

“这是报酬,下次还有的话,我们还会再来。”

这两个人,肯定是学院里的医学教授,才会想要货。

菲斯的人脉杂七杂八,刘谨整日忙着治病,这一点是比不上菲斯。

菲斯很大方,分了一半给刘谨,他是有拉刘谨长期入伙的打算。

“不会有下次了。”刘谨拒绝了。

菲斯已经习惯刘谨奇奇怪怪的个性,他有时候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

虽然这些坚持,在别人眼里很不可思议,但他从来都会坚持。

所以,他只是耸耸肩,表示了遗憾。

“你开心就好,刘。”

“要是你反悔了,随时可以找我,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刘,你不必苛求完美,总是那么死脑筋,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跟教会对着干。”

“主教对你挺不错的,我有时候真弄不懂你的想法。”

“你自已把自已搞到这境地。”

“做人还是聪明点。”

菲斯这番话说的是掏心掏肺,他是真的把刘谨当成朋友,也希望他不要干傻事。

聪明人谁会和教会对着干。

偏偏刘谨会。

“你管的太多了。”刘谨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指手画脚。

有些事情,想做便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随心就好。

“有困难了,你随时可以找我。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菲斯很真诚。

“算了,还是别连累你了。你自已这个贵族都快保不住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听这话,菲斯瞬间生气。

“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