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可以借同僚的,万万不必陛下费心。”贫穷的臣子诚惶诚诚恐。

他周边的同僚听到这话,脸都绿了,你还是去借陛下的吧?同为贫穷窘迫,何必互相折磨,放过我们吧。这同僚情,不要也罢。

“要是没人借给你,你就找寡人。”寡人借给你。

找陛下做什么,陛下替他做主吗?这钱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吗?同僚的脸由绿转黑。

“陛下……”贫穷的臣子感动的泪酒衣襟。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他要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其他人:……

他们已经想好了,该捐多少,才能既保住颜面,又不至于过于寒碜。

排名榜这种东西,水可深了。

当得官当得久了,或多或少都有傲气,都放不下面子,捐的少了面子过不去,捐的多了,又心疼线财,怎么捐还是得大家私底下通个气。

捐的肯定不能比上级多,也不能比下级少。

一些人的脑子叮叮铛铛的转。

龙椅上的国君笑眯眯,“各位先把自己要捐的数目先写下来吧,对应自己的名字和官职。”

有人的脸当场龟裂,他们还没来得及私下打探各自的情况呢?这是要盲写吗?

宫侍们迅速拿来了笔和纸条,笔上早已沾好了墨水,准备得如此充分,让人目瞪口呆。这,这,这……

高高在上的,到底是国君,还是土匪?这一番操作猛如虎,国君的臣子都惊呆了,活了那么久,他们想不到有人可以这样。

“各位需要案桌吗?”刘谨的脸愈发灿烂。

“不必了,陛下。”臣子忍气吞声,这番逼捐可还行,国君明明在笑,却笑得他们心底发凉。

有人倒没想那么多,留下够自己和家人维持基本花销的开支,其余的便打算毫不吝啬的捐上去,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有人早已填好,恭恭敬敬的交了上去。

群臣百态,各收刘谨眼中。

同一个朝堂,却有不同的人。有人做官为公,有人做官为己,有人双目清亮,有人满脸圆滑,有人满袖清风,有人为财痴狂,人与人如此不同。

刘谨心间闪过许多,所感所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世上有清劲的傲竹,有清高的雪梅,有低调的幽兰,有高洁的菊花,亦有……

“需要想那么久吗?”

冷不丁的,还在愁眉苦脸的臣子瞬间手脚麻利,刷刷写下几个字,脸色讪讪,暗暗偷瞄上首的国君。

“让人念一念吧。”

无数双眼睛瞬间瞪大,其主人或震惊、或错愕、或慌乱、或害怕,每一张脸的表情都不一样,都是眼睛和嘴巴,却有不一样的表情。

刘谨乐得看热闹。

还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绝对不能这样!那一双双眼睛瞪得老大了,再珍贵的夜明珠也比不上。

场面一下有些混乱,哪怕是最讲礼法的大臣,也不能维持端正的举止,张皇、害白,以往难见的情绪暴露无疑。

乱糟糟的,与市井无别。

宣读的宫人面色无波,忽略一个个吃人的眼神,对底下一片写央八糟的视而不见。虽然每张纸条都写上了名字,但也不宜在殿上直呼各位大臣的姓名,宫人统一以官职代称。

有人心中已有预料,完了,不该为蝇头小利放弃长远的利益,悔之晚矣。

宣读的声音仿佛带着雷霆之势,带着国君对他们的打量,这何尝不是一场考验,筛选已经开始。

“一,右丞相,五千两

二,中丞相,四千九百两,

……

无名氏,二两。”

他的两位丞相拿出几千两不奇怪,他们两个有封地,拿出上万两也不奇怪,可有那么几个很可疑,无封地,也无额外奖赏,按照他们本来的俸禄,不可能拿出千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