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有让卫苏禾戴着镣铐坐上囚车,但这件事也被街坊邻居传的满城风雨。
众人都在议论————
这将军府才出了个祸害百姓的妖女,紧接着这府里的大小姐也被刑部的人带走;
这将军府果真教女无方!
更有甚者,暗传卫将军生出了二心。
卫苏禾坐在马车里,虽然表面看着冷静,实则内心已经乱作一团了。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审问要如何应付;
若问起和九方漓平日里相处的细节;
可怎么答!
卫苏禾脑袋一片空白,她并不是真正的卫苏禾,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自已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莫名其妙带走了。
卫苏禾心乱如麻:“这下可怎么办?”
“不行!我得冷静,娘说过人不是我杀的。我要相信娘亲,他们一定有办法救我!”
马车走在官道,不多会儿,就停在一座建筑物面前。
江云天敲敲车窗:“卫小姐,下来吧。”
这字里行间哪里有半分敬意;
卫苏禾冷笑:这才出将军府多久,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卫苏禾打开木门,无视面前伸过来的手;
绕开他自已跳下了马车。
江云天见自已被一个小自已那么多的小丫头无视,不免火大;
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卫小姐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千金,有骨气、有血气,只是不知道你进去后还会不会保持你一身风骨?”
卫苏禾没搭理他,看着面前建筑;
金光闪闪的牌匾上写着,‘外府刑部’几个大字。
刺得人眼睛疼。
卫苏禾没说话,只是微微歪头去看着那五皇子;
李元宏知道她想说什么,懒懒开口 :“按规矩,你得到宫外的刑部受审。”
卫苏禾面无表情,不退让:“可据臣女所知,这大大小小的案子都是由廷尉府审理,什么时候轮到府外刑部审理了?”
来这里这么久,卫苏禾还是知道这个国家的各机构负责事宜;
中央有左右丞相管理全国上下的政务,下有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还有一个专管全国刑事案件的廷尉府;
刑部只负责处理后续事宜,什么时候轮到他越过廷尉府,独揽审理案件的权力了。
后面的江云天像是被戳中某种痛处,气急败坏的跳到卫苏禾面前:
“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你个戴罪之身,我们说在哪里审理就在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卫苏禾眯了眯眼,斜视那江云天:“呵,我这还没被定罪呢,你凭什么说我是戴罪之身?刑部尚书........不过如此!”
“你!!”
江云天被卫苏禾气的够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行了。”
李元宏并不想多说,“带进去。”
身后的侍卫应声,一左一右引着卫苏禾进去;
说是带领,实则和押犯人没什么区别。
卫苏禾昂首挺胸的走进去,本以为会缓一段时间再审问;
没想到刚进公堂,就被后面的侍卫粗鲁的按压跪在地上;
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再看,那江云天早已戴上乌纱帽;
狐假虎威的坐到公堂之上,拿起旁边的拍板自以为威严的用力拍几下。
那本就劣质的拍板微微裂开一条缝。
...............
李元宏进来后,坐到一旁,看样子,他只是来旁审,并不是主审。
江云天摇头晃脑的摸着他下巴上的长须,“卫氏,你可认罪!?”
说着,又拿起拍板用力一拍;
“...........”
卫苏禾无语:“我认什么罪?”
“你居然还抵死不认!”
桌案被江云天拍的震天响,“你说,你为什么要杀九方漓,你可知她是你师长,你这番作为可谓是天理难容!!”
卫苏禾自始至终都非常冷静,直挺挺跪着,面上无半分害怕;
“我没有杀她,江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她!?”
“这........”
现在自然是没有什么证据。
江云天脸色越来越青:“你还抵赖,你妹妹亲自揭发的你,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呵!”
卫苏禾气笑了:“江大人,这也能成证据?她卫言姝自已如今就是一名杀人犯,你居然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简直可笑!”
“狂妄小儿!!”
江云天整个从位置上站起来,脸上的胡须被气的颤动;面部微微抽搐;
还从来没有哪个小辈敢对她说这种话!
“你若没杀人,那她何故要污蔑你,你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
卫苏禾回怼:“是呀,她污蔑亲姐姐,罪加一等。”
“你!!!”
江云天彻底被气成一个匏瓜脸,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大有一番要气绝身亡的架势;
传言不是说这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个依门傍户之人吗?
怎得这般牙尖嘴利,不入套。
江云天眼看着哄不住卫苏禾,擦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悄悄看一眼在旁边的五皇子,又故作镇定开口:“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会贸然去将军府将你带过来吗?”
卫苏禾完全不带怕:“那您拿出实质的证据来。”
对峙几个回合,卫苏禾基本已经确定这江云天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
捏着个不知真假的证据揭发就敢怂恿皇子来抓人。
江云天现在确实是拿不出什么证据,又看了看五皇子;
李元宏虽说看着事不关已,但从刚开始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卫苏禾;
他发现这人倒是比传言难对付;
也在心底暗骂江云天这个没用的废物!
是一个眼神过去,江云天收到;
继续胡搅蛮缠:“卫小姐,你说你没有杀九方漓,那你说说九方漓是怎么死的?”
卫苏禾呼吸一窒息,心底暗暗骂娘:‘我哪知道是怎么死的!?要是在知道还会被你这种废物带来!’
卫苏禾正色道:“九方夫子是坠崖身亡的,若不信,您大可以去查证。”
“谎话连篇!”
江云天甩了甩宽大的袖袍,“你与那九方漓平日里便势同水火,你更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坠崖,万一是你推下去的呢?这谁又说得准?”
卫苏禾强忍心里的怒火:“张大人莫不是编故事的一把好手,你又不在将军府,你怎知我和夫子的关系势同水火,难不成你在我府上安插眼线了!?”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江云天彻底被气的跳脚;全然没有一丝长辈的作风;
指着卫苏禾:“你从进来就牙尖嘴利,答非所问!我且问你,若那九方漓的死和你没关系,你作甚要去到处调查她的死因?”
闻言,卫苏禾的心漏了一拍;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卫苏禾不答话,江云天又得意起来,下巴上的几缕胡子都快翘上天了。
“说不上来了吧,还不速速招来,若是再嘴硬,小心棒子伺候!”
卫苏禾冷笑,这是在吓唬她呢还是觉得她没常识————
“江大人,根据我朝律法,严刑逼供只能针对那些被确罪行的犯人,且这逼供不得超过五次,否则按照律法处置,我现在还不是罪犯呢,你要怎么审我?”
“再者,我爹爹是当朝大将军,我哥哥保卫边疆,立下战功无数,我家世代忠心,为朝廷举兵出征,浴血奋战!”
“我朝律法,有功在身的家族,其本人及其后人不得随意被严刑招供,否则,革职查办!”
江云天被卫苏禾说的一愣一愣的,他万万没想到这招哄不住这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