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宏适当开口:“卫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你只需回答你为何要去调查九方夫子的死因即可,扯其他的做什么?”
见五皇子出声,江云天又有了底气:“就是,问你为什么去调查九方夫子的死因,你扯那些做什么,老夫在朝为官十几年,难道还不知道?”
他颇为骄傲的捋着下巴上精心修剪过的胡须,足足一副小人做派;
卫苏禾渐渐明白了,这几个人不将自已逼供承认,誓不罢休。
也不正面回答他们;“请问五殿下,江大人,这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重新调查一遍夫子的死因就成杀人犯了?”
江云天万万没想到卫苏禾这般不识好歹,油盐不进!
五皇子在此,她居然还敢如此造次!
“好!你还狡辩!!来人!!!”
江云天朝外面吼一嗓子,一个侍卫拿着一个大红盒子进来;
卫苏禾瞧着那红盒子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江云天将盒子中的信件甩到卫苏禾面前,指着满地纸张:“这些是你和九方夫子的来信,你看看!”
卫苏禾诧异,九方漓和自已的信件分明好好儿的放在她的院子里;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这么多?
带着满肚子疑问,卫苏禾展开几封看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上面皆是自已对九方漓的辱骂威胁,言辞不堪入目,甚至还言明要如何杀了她云云;
这信件还真是江云天的及时雨,他倒以为,还真的可以判卫苏禾杀人了;
江云天:“这下你无话可辨了吧!?”
卫苏禾眸子暗下来,“大人,这又怎么样,即使我曾经辱骂过九方夫子,但也还是不能证明我杀了她吧,再者,这上面的信可不是我写的!”
江云天大惊:“你还死不承认!”
卫苏禾不看他,迎上李元宏的目光,“五殿下大可以拿来纸币,臣女一写便知。”
李元宏脸色不佳,但还是让人拿来纸币。
卫苏禾提笔写下几个字,江云天立即让人拿来看;
一对比,信上的字迹和卫苏禾写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任谁看也一眼看出这是两个人的笔迹;
江云天额头上冒出几股黑线;
事情的发展倒是超出他的预料,“想不到卫小姐还有这本事?一人能写出两人的字迹。”
???
卫苏禾不可置信的微张开嘴巴,“江大人!我从未得罪你,你为何要将这么大的罪名安在我头上!我要是有你说的那本事,还会被你们拿到这种证据污蔑我吗!?”
李元宏本还算温润的脸色瞬间冷下来;暗暗给了江云天一个眼神————
既然这卫苏禾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
江云天了然,又拿起裂开一条缝的拍板,啪啪的拍在桌子上:“来人!上刑具!!”
卫苏禾不可置信的抬头,直勾勾看着江云天:“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江云天不怒反笑:“你一再挑衅五殿下,真当我拿你这黄毛丫头没办法了?”
他口中说的刑具被拿上来,是一块约三尺长的的扁木板;
上面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指甲盖般长的铁玎。
卫苏禾一看到这个刑具,顿时被吓的瞪大双眼;
感觉身上已经开始疼了。
这种木板打在人的身上,不死也要人半条命!
江云天自然没错过卫苏禾眼里的恐惧。
越发得意:“卫小姐,你还是招了为好,这种木板打在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身上,你可受不了。”
李元宏彷佛局外人,还十分悠闲的端起旁边的茶水时不时喝一口,好不惬意;
卫苏禾冷冷看着江云天:“江大人,你这是要逼供?”
“卫小姐说错了,我这不过是用适当的手段让案件进行的快一些罢了,你若是害怕,就招了吧,免得受这皮肉之苦,我这做长辈的看着也不好受啊。”
还真是一个深明大义,敬老慈善的大好人,好话赖话都让他说尽了;
说什么做长辈的看着不好受,实则巴不得她再掉十八层皮!
卫苏禾自然不能遂了他的愿,此次事件,怕是早有预谋;
否则他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不敢将刑具用到将军府的人的身上;
若是认下这桩扑朔迷离的案子,将军府怕是马上就大难临头。
卫苏禾硬着头皮,一字一句道:“我有何罪?”
她在赌!
赌江云天不敢真的拷打她;
江云天看着依旧嘴硬的卫苏禾,硬扯出来的笑也消失;
对拿刑具的官兵吩咐:“给我,打。”
“江云天!!”
卫苏禾站起来,强忍内心恐惧,大声质问————
“你敢打我吗?我父亲是当朝大将军,你不怕这件事传到将军府吗!?”
“哼......我.....我奉皇上的旨意审理你,自然是不怕他卫召,怎么?你将军府要违抗皇命!?”
他自然是畏惧卫召,但眼下有五皇子在场,又有皇上的口谕,便是拿了两个无形的保命金牌;
事后他卫召再生气,又能奈他如何?
江云天气定神闲的坐下,对一旁的侍卫吩咐:“不用管她,把她摁下,狠狠的打!”
“你..........啊!”
官兵的力气不同寻常男子,单是将她摁在地上跪着,膝盖都如撞上一块铁,钻心的疼!
卫苏禾还没缓过气,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就从后背传遍全身————
“啊!江云天!!你....啊啊啊!!!”
后面的侍卫听从命令,卯足了力气往卫苏禾身上打。
若是寻常的板子还好,偏偏这板子上镶嵌了铁钉;
每打一下,就如同亿万钢针从皮肉钻进五脏六腑,翻天覆地的搅动!
剧烈的疼痛让卫苏禾视线逐渐模糊,渐渐的开始耳鸣;
才第四板,华贵的襦裙上,刺眼的鲜血慢慢渗透出来;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流到尖瘦的下巴,混合着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到铮亮的地板上。
李元宏放下茶盏,抬手制止侍卫将要落下的木板:
“卫小姐,挨板子的滋味不好受,你还是招了吧。”
卫苏禾被打的趴在地上,因为太过疼痛而耳鸣;
旁人说话嗡嗡嗡的,但还是听了个大概。
费劲的稍微支起上半身,甩了甩沉重的头;
气若游丝的开口:“呵.....可.....笑,我....无罪!咳咳!”
说着,卫苏禾捂嘴咳了半天,摊手一看,竟是有血丝!
李元宏微微眯着狭长的双眼,轻启齿贝:“冥顽不灵,继续。”
侍卫领命,又一板打在卫苏禾身上;
“啊!”
卫苏禾又被打趴下,浑身颤抖的捏紧双拳,来抵御后背钻心的疼;
牙关紧咬,额头上爆出一股股青筋!意识渐渐模糊————
好疼!救命!爹娘....兄长....师兄.....救命......
上方,江云天看着后背渐渐被鲜血染红的卫苏禾,不禁有几分害怕;
但五皇子并没有什么表示,也只能让侍卫继续;
只是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出卖了内心的心虚。
看着毫无动静的卫苏禾,侍卫犹豫着停下来:“主子,她好像不行了。”
李元宏脸色也不带变一下,看地上的卫苏禾如同看路边的死猫死狗;
毫不在意:“死不了,继续。”
“是.......”
侍卫举起板子,又要打上去。
“住手!!”
门外一声怒吼,硬生生逼停了侍卫落到一半的木板;
众人看去,一众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
卫苏禾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看过去————
逆光中,见到了熟悉的衣物;
便放下心,两眼一闭,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