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苏禾看了许久的书信,对这大小姐的往事也了解了个七八分。直至烛火渐渐熄灭,方才上床。

晨间;

月竹拿着养颜膏涂抹卫苏禾的眼睛周围;“小姐,您昨夜是不是又没睡好?”

“嗯?”

卫苏禾疲惫的睁开眼,瓮声瓮气道:“昨晚看书看得久些。”

说着又看看自已眼下的乌青,生无可恋了;

月竹不禁心疼:“小姐何必这样,这些事情大可让老爷夫人他们出面啊,再不济还有大少爷和裴将军呢。”

卫苏禾闭着眼嗤笑:“傻丫头,哪能什么事情都依赖父母兄长,若是有一天他们不在了,我依靠谁?”

月竹苦着脸,答不上来:“这..........”

“好了,先不谈这事儿了。”

卫苏禾起身,“走吧,去用早膳,不能每天早上都让别人等我不是。”

月竹跟上去,卫苏禾到了饭厅给父母请过安后坐下;

卫清远夹一个馒头到卫苏禾碗里:“禾儿,怎的这般疲惫?昨晚没睡好?”

卫苏禾:“没有哥哥,只是昨晚看书看的晚了些。”

卫清远心疼:“下次可别看这么晚了。”

“对了,师兄呢?”

卫清远喝着粥道:“泊禹有事儿出去了。”

卫苏禾点点头,师兄这段时间可真忙。

一旁,卫召听了倒很是欣慰:“不错,禾儿一天比一天懂事了,现在居然还爱看书了!哈哈哈!”

卫苏禾讪讪笑了笑,不敢搭话,看书信也算看书.....吧。

薛夫人好笑的看着他们父子三人说笑,又吩咐丫鬟将桌上的牛乳糕端给旁桌的卫桑梓。

一家人用过饭,像往常一样在大厅唠家常;

现如今卫召兵权上交,也不用像从前一般频繁往军营和朝廷跑。

现在闲下来,倒是空出许多时间陪伴他膝下的子女;

这不,现在就抱着卫桑梓,用脸上的胡茬逗弄的小儿嬉笑不止。

这边卫清远在教卫苏禾下棋,那边薛夫人在和沈姨娘对账本;

倒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暖阳高升,门外,管家急匆匆进来!

瞧着脸色很是难看。

“老爷!外面......外面.......”

卫召似乎很是不满管家如此,淡淡开口:“何事如此慌张?”

那管家指着外面,嘴唇周围的胡子都在颤抖:“老爷,刑部尚书来了,说要带走大小姐!”

众人皆惊!

嘭!

卫苏禾拿在手里的棋盒突然掉在地上,黑棋散落一地!

卫清远忙走到管家前:“你说什么!”

“是.....是真的大少爷,那刑部尚书已经来了!”

薛夫人吩咐沈姨娘将卫桑梓带回后院,自已则是护到卫苏禾面前。

卫苏禾脑袋像灌满了浆糊,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到底发生何事了?

卫召父子立在门前,那刑部尚书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

见到卫召,竟也是全无半分礼节,勉强拱手问好:“卫将军。”

卫召黑着脸:“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云天负手,挺起胸膛:“卫将军,接到密报,你府上的千金牵扯到一桩命案,本官奉命来带她回去问话。”

听到这儿,卫苏禾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狂跳不止!

离卫言姝问审不是还有两天吗?

怎么会.........

“可笑!”

卫清远朝江云天呵斥:“江尚书,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妹妹和此事有关?奉命!奉谁的命!?”

“本官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

“一派胡言!”

卫召出声呵斥,“你既无证据,怎敢带人强行闯入将军府,还平白无故诬赖我的女儿!江大人,你何居心!”

换做平时,卫召这样呵斥,江云天早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可今日他却是全然无所畏惧,胸有成竹般开口:“卫将军想要证据下官尽早给你,但现在我要先带走令爱。”

说着,江云天挥挥手,身后的带刀侍卫就要去抓卫苏禾。

“我看谁敢!!”

卫清远拔出墙上挂着的佩剑,直指江云天;

上下牙因为愤怒咬的咯吱响,狼王般凶狠的眼神瞪着那俩侍卫;

隐约透露出一丝杀机。

侍卫被卫清远震慑住,不敢上前。

卫召上前,“江云天,我最后说一遍!别得寸进尺!!”

江云天却是挤出一抹阴邪的笑容:“卫将军难道要违抗主子的命令?”

卫召以为他说皇上,开口:“即使是陛下,也请你拿出圣旨,否则,休想带走我儿!”

“卫将军误会了,这事儿是父皇托我办的。”

这句话不是江云天说的;

几人望去,五皇子一身月白色华服款款而来,端的是高贵优雅;

卫召单手推开江云天,朝李元宏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这其中必有误会,我女儿不可能会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李元宏展开扇子,好一副悠闲模样:“将军,此事如何,还是交给刑部查清楚后再定夺,来人,带走。”

“不许动!”

卫清远将长剑立在卫苏禾母女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上来的士兵。

李元宏眯了眯眼,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听闻卫将军的长子颇有家父之雄风,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听到他如此嘲讽父亲,卫清远气极,却无可奈何!

李元宏见他不为所动,顿时收敛了笑容;“卫将军,你家才出了个祸害百姓的好女儿,怎么?还要背上个违抗圣旨的罪名不成?”

卫苏禾再也躲不下去,站了出来;

陛下好不容易宽慰了将军府,可不能以为因为自已连累了。

“我跟你们去。”

众人:“禾儿!”

薛夫人攥紧卫苏禾的手,“禾儿,回去!”

卫苏禾摇头,挣开薛夫人的手,向前一步:

“爹爹,兄长,莫为了禾儿违抗圣命,清者自清,我同他们走一趟。”

李元宏拍拍手:“还是卫小姐识大体!”

卫苏禾没有理他,转过去看着眼角微红的薛夫人:“娘亲,禾儿不会杀人的,对吗?”

薛夫人哽咽:“我的女儿,当然不会!”

“那就好.......”

卫苏禾压下上涌的泪水,转头对月竹道:“月竹,照顾好娘亲。”

月竹含泪点头。

卫苏禾转身,一步一步朝对面走去。

、“等一下!”

卫清远几次三番冒犯,李元宏很是不满;

开口已是幽幽凉意:“卫小将军,你又要如何?”

卫清远不情愿的抱拳:“殿下,烦请告知,这桩命案,死的是谁?”

李元宏又笑:“告诉你也无妨,是九方漓。”

“九方漓?”卫清远还觉得这名字耳熟,那边,五皇子却没了耐心;

“走吧。”

薛夫人追着走到门口:“禾儿.........”皇上好歹还顾及将军府最后有一丝体面,没有让卫苏禾被官兵压着走,好歹准备了一辆简陋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