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三八,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居然真好意思来请律师打离婚官司,你这种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女人怎么不去下地狱?”

“傅容时跟你连婚礼也没办,也从来没承认过你的身份,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赖在傅家不走就是想要钱,傅容时的钱都是婚前财产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就好意思要,也不怕自己没命花?”

“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人都不会鸠占鹊巢,抢了别人的爱人后还好意思跟原配动手!世界上怎么有你这种人,捞女就算了,还恶毒,滚出傅家!从傅容时身边滚蛋!”

......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闹哄哄的,许轻辞只听清了重复最多的这几句,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些人是靖嘉禾花钱请来的。

她都要离婚了,至于这样对她?

她想张嘴骂回去,却不敢开口,害怕这股腥臭的不明液体被她咽下去,谁知道有毒没毒,既然开不了口,那就直接动手,她勉力睁开眼睛,冲上去就和带头的那两个女生撕打在一起。

最后,是宏正律所的人先把她们拉开,又报了警,才算完结了这场闹剧。

许轻辞浑身漆黑,头发一条一条的黏在头皮上,脸上还带着伤,只有一双眼睛通红,狼狈得像是条丧家之犬。

在警察要求她们叫家属过来的时候,许轻辞才把目光从那一群闹事的女孩子们身上收回来。

摸出手机,她才发现用了快四年的手机也坏掉了,屏幕被撞击得稀碎,开机都开不了。

被泼脏水她没哭,被打她也没哭,哪怕之前被切除输卵管,她也没哭,可是,这个时候,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疯了一样的扑过去,抓着一个女孩子的肩膀摇晃着,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还我手机!你还我手机!”

警察很快把她拉开,并警告许轻辞:“这位女士,请你冷静,在公安局里打人,你要想清楚后果。”

警察分别给她们做了笔录。

弄清楚事情原委,警察走到许轻辞身边,说,“许小姐,这件事你们还是私下协商解决比较好,一来,对方有几个女孩子才刚满十四岁,二来,闹开了,您面上也不好看。”

许轻辞这才知道,那天她在酒店故意恶心靖嘉禾说的话,被传到了网上,引得人人群情激愤。

而这几个女孩子是靖嘉禾的粉丝,都是自发组织来给偶像打抱不平的。

她们在宏正律所门前打架斗殴的视频和图片也被吃瓜群众传到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许轻辞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的时候,靖嘉禾就带着律师到了警察局。

她和警察打了招呼,又安抚了自己粉丝一番,把她们感动的泪眼汪汪的,才低声下气的跟许轻辞赔礼道歉,“对不起啊,许小姐,给您造成的困扰我真是太抱歉了。想要多少赔偿,你说个数,我这边绝无二话。只是,她们几个都是孩子,年纪还小,你能不能不追究她们?有什么都冲我来,不能因为我毁了她们一辈子。”

许轻辞哪里看不到靖嘉禾眉眼中闪过的得意。

她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憋着心里的一股气,坚决地摇了摇头。

靖嘉禾叹了口气,说,“许小姐,您就是多要点钱也无妨的。”

那几个年轻小孩子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望向许轻辞的时候,那种鄙夷呼之欲出,就连警察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好像,她许轻辞是为了钱,才咬着她们不松口的。

可是,那个手机,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啊。

她珍之又重的东西,就这样,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而碎掉了。

她分明才是傅容时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却要被小三的粉丝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说,还挨了打。

她憋屈又愤怒,恨不得生吞了傅容时和靖嘉禾这对奸夫淫妇。

靖嘉禾满脸无奈地往后退了一步,一直跟在她身后没出声的律师则往前迈了一步,朝许轻辞点点头,口吻很是官方,“许小姐,你好,我是君达律师事务所的陈世豪律师,我代表委托人跟和你分析一下这件事的厉害关系。闹开了,对你也没好处的,还不如现在拿点钱,得点儿实惠。”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谁都知道,君达律师事务所背后的老板就是傅容时。

这就是要她不许追究的意思?

许轻辞突然懂了,傅容时不是不想离婚,只是不肯让她讨到一丁点便宜罢了。

早上打电话过来一通兴师问罪还不解气,还纵着她们这样作践她,完了之后还出面给她们收拾烂摊子,他可真够深情的。

只是他的深情,凭什么要踩着她的尊严?

许轻辞扬起眉梢,气势犀利如雨水浆洗过后的刀片,冰寒、明亮又锋利,声音不高却不怒自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这样说话?”

这三年来她韬光养晦暗淡掉所有的光芒,活在傅容时的阴影下,唯唯诺诺甚少有这种咄咄逼人的时候,可她到底是许轻辞,是独自一人撑起过摇摇欲坠备受打压的众诚评估的女人,硬生生在一条死路里徒手撕开一道口子的英勇孤狼,就算再狼狈,也有她的血性。

她短短一句话,便让陈世豪的气势短了半截,震慑得他半响说不出话。

许轻辞客客气气地走到靖嘉禾面前,优越的肩颈线勾勒出一种难言的迫人傲意,“让傅容时来求我,否则,这件事,没得谈。”

身为超模见过无数大场面的靖嘉禾被她这样盯着,竟然先露怯意,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半步,虚张声势地拔高声音:“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無錯書吧

许轻辞的目光越过靖嘉禾,朝她身后看去,男人一袭得体的黑色西装,逆着光款款走进来,气质卓然,棱角分明的五官有种恣意的矜贵,居然是傅容时,他手里还拎着公文包,像是急匆匆从重要场合临时赶过来的。

许轻辞冷笑,他对这个靖嘉禾,可真是上心。

她主动迎上去,只穿着紧身薄毛衣的手臂牢牢挽住傅容时的胳膊,亲昵的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幸好现在是冬天,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并不多,只有脸和脖子是重灾区,否则她真怕傅容时一下子就把她给踢开。

傅容时盯着她这样一张近乎可笑的脸,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许轻辞,你搞成这幅样子是以为自己能下矿挖煤吗?”

靖嘉禾的目光落在他们紧紧依偎着的手臂上,委屈委屈的喊了一声:“阿时,你可算是来了。”

傅容时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微点下巴,然后跟迎上来陪笑脸的两个警察寒暄两句,交代齐悦,“后续的事情你留在这里处理。”

虽然傅容时并不插手傅氏集团的业务,但光凭他这个人,在海川,也足以让人攀附讨好,很快就惊动了局里的高层,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讨好谄媚的笑容,更是小心翼翼的请示他这场“意外”该如何处理。

他眸光落在许轻辞身上不过一瞬,就又移走,漫不经心的语气不冷也不热,却让人需要推敲,“不过是小孩子们胡闹罢了,有什么值得当真的?”

许轻辞握着他手臂的手几乎快挂不住了,堪堪滑下去的时候又被傅容时猛地攥住,她心其实早都凉透了,却还是忍不住遍体生寒,她克制又隐忍的转头看着他的侧脸——锋利疏朗的线条,雕塑般的骨相,却也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生,没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