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起了个大早还不告而别,就是为了给别的女人打抱不平。

真是有够可以的。

许轻辞神情越发冷了,埋怨他不值什么钱,“可你好像连五千万也不值。”

她提醒他,“毕竟,我的账户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许轻辞!”咬牙切齿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你这个女人、你眼里是只能看到钱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低劣?”

“我低劣?你就不低劣吗?让你身边的朋友那么针对我你就不低劣了?张嘴你这个女人,闭嘴你这个女人,傅容时,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别人?其实也没别人,你对谁都是好声好气的,偏偏一见着我就是各种尖酸刻薄,你对我那么大恶意,当初干嘛选择我和你领证?你有病吗?有病就去治。”

“当初要不是为了躲你那个疯狗一样的外甥,不是为了救我妈救众信,你以为我会肯和你领结婚证?结果呢?我妈没了众信也没了,你这个烂白菜一样的废物还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不是?要不是当年那些事,我就是嫁给猪嫁给狗也不会嫁给你!”

“你以为我现在跟你多说两句废话就是舍不得傅太太的位置了?要不是长青街在你名下,你以为我能忍你到现在?”

许轻辞一通输出后神清气爽,意料之外的是,电话那头比想象中的平静。

他恨声道:“许轻辞,你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下去了吧,我就知道你的贤惠大方都是装的。你可算说真话了,你原先说的爱我都是假的,全都是有目的的。蒋思南一回来你就装不下去了,巴不得我死了你们好去双宿双栖,做梦!许轻辞,你休想我放过你!就是死了你也得跟我葬在一个墓里!”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恶劣人渣,许轻辞这辈子只见过两个。

一个傅容时,一个蒋思南。

骨子里都流着傅家的血,这天杀的基因,简直空前绝后。

她一时间说不清他们甥舅俩到底谁的脑子更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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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消下去的火气又滋滋冒了上来,啪的一声掐断傅容时的电话,转手又重新把他添加进黑名单。

跟这种人根本说不通!

她决定走法律途径起诉离婚。

傅容时捏着拨不过去的手机,手背青筋都鼓了起来,他压了又压,也没把火气压下去。

黑沉着脸,眼刀剜向进来汇报的齐悦,“你手机给我。”

齐悦右眼皮跳了跳。

一看这狂风暴雨的势头,他就知道傅总又和太太掐架了。

一般这种时候,他暴怒的磁场都很容易误伤无辜的池鱼。

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不敢不给,何况区区一个手机。

他恭敬地递上解了锁的手机,低眉顺眼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容时点进通讯录翻了翻,冷冷掀起嘴角,“她怎么没把你拉黑?”

害怕重蹈覆辙的齐悦根本不敢胡乱回答,紧闭着嘴巴,心里却在疯狂吼叫:我又没有把太太惹生气,凭什么会在太太的黑名单里?

好在傅容时也没有真的要他一个答案。

他把齐悦的手机往西装口袋一塞,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一副准备去开会的样子,见齐悦还楞在原地,他偏过头疑惑地挑眉,“齐助理,是要我八抬大轿抬你去会议室吗?”

齐悦心说那怎么敢呢!想了又想,还是指指他的口袋,提醒道,“傅总,那,那是我手机。”

又指指桌子,“您的手机在那儿。”

傅容时扫了齐悦一眼,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心建议道,“你要是便秘了就去治,不至于这点时间也不给你。”

说完,瞥了眼桌子,面不改色的陈述:“那才是你的手机。”

齐悦哪里能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被老板打劫,一时目瞪口呆。

换手机不是问题、问题是、问题是、他备受傅总压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明着不敢反抗,那背地里还能不吐槽两句?

尤其是有时候为了哄女朋友,他更是添油加醋,把傅总恶行乘以100倍吐槽,看着傅总揣着他的手机大步迈进会议室,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着他微信聊天框置顶页面的最后一句话,他,大概,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吧?

......

听完许轻辞的叙述,宏正律所的金牌律师程琛才抬起一直低垂着的眼帘,看着她泛白的脸色,没什么情绪的说,“许小姐,你这个案子三年前没有人敢接,三年后,照样没有人敢接。”

许轻辞有些失望,不甘心的追问:“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程琛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说起离婚的案子,“许小姐,真想离婚的话,我建议您私下和傅先生协商。打官司,并不是明智之举。和前一个委托一样——在海川,没有任何一个律师敢和傅家或者傅容时对上,我也一样。”

许轻辞沉默了。

三年了,所有的一切还是这样兜兜转转滚回了原点。

纵然早已时过境迁,但当年事发时的绝望心境,她每每想起,都觉得深刻,都觉得嵌进了骨子里,焚烧得她五脏六腑几近成灰。

哪怕过去多久,那种痛感都新鲜的仿若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是这些痛和这些恨支撑着她活到这一天,可是,哪怕这三年了,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真是可笑又可悲!

程琛见她神色黯然,有种被逼入绝境的孤绝,想了想,还是提点她道,“许小姐,您没听过一句话吗?不要和律师结婚,否则离婚的时候你一条内裤都分不到。何况,傅容时,他并不是一般律师。如果你真想拿到长青街的写字楼,我建议您动之以情,多打打感情牌。”

许轻辞长睫抖了抖,遮住了眼底所有的冰寒,她和傅容时,哪里还有任何感情可言?

两条路都走不通,长青街,她怎样才能拿回来?

她谢过程琛,忧心忡忡地走出宏正律所,还没回过神,就被两桶迎头泼来的黑色不明液体给浇了个浑身湿透。

漆黑的液体糊了她满脸,连眼睛里都是,根本睁不开,弄不清楚状况的她僵立在原地,谨慎的没有乱动。

直到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响起,许轻辞才确定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她这几年都在傅家的别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能得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