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南宫景和乌青青一行人在路过闹市的时候,遇见有人当街在卖奴隶。

被卖的是一个少年,他脖子上锁着铁链,浑身都是伤,穿的衣服也是破得不成样了。

乌青青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

那少年便迅速地出手,他拽住乌青青的衣角,声音颤抖着:“这位姑娘,你救救我吧!”

“放手!”

南宫景见状,便出掌打了过去,那瘦弱的少年岂是南宫景的对手,当即被打得栽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少年嘴角残留着鲜血,怯生生地抬头去看乌青青,“姐姐,你救救我,我会被打死的。”

南宫景上前来,将乌青青拦在身后,这里是闹市,处于妖魔交界的地带,万一他是歹人怎么办!

“姐姐……”

见此人还不死心,想继续纠缠。

南宫景身边随行的侍卫,纷纷亮出了兵器,将地上的少年包围了起来。

这一动静,把贩卖奴隶的摊贩也惊扰了。

那摊贩是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他拖着一条铁鞭子过来了。

小贩一来,立马抽了少年两鞭子,将他打老实了,再拱手朝南宫景一行人说道:“神君们切莫动气,这是小人手里的奴才,性命微贱,不值得动气。小人在这地界做些营生,要是惊扰了神君们,还望各位神君恕罪。”

随行的侍卫收了兵器,回道:“小心点,可别惊扰了我家姑娘。”

“是,是,是!”贩子连连点头,待南宫景一行人略微走远两步,就立马调换了一副嘴脸,狠狠地打起了地上的少年。

乌青青回头去看,正好撞上了地上少年的目光。

他一脸的泪水,嘴里不断地说:“你救救我……”

这熟悉的一幕,刺痛了乌青青的心,她也曾经这样渴求过有人能救救自己。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对着打人的贩子说:“住手,多少钱,我买了!”

“青青!”南宫景过来,拦住乌青青,“青青,这少年身体瘦弱了些,买回去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乌青青犟不过,只能由着南宫景将自己带离了这里。

他们进了转角的一处茶楼,一路上乌青青的脸色都不太好。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被打的少年。

南宫景劝道:“青青,那少年很可疑,你不能救下他!”

乌青青说:“可以给些银两,放他自由。”

不管南宫景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乌青青就是不为所动。

南宫景没了办法,只得唤来了手下,“去查查那人是什么背景。”

“是!”

眨眼的功夫,侍卫已经消失了。

听到南宫景去查那少年的背景,乌青青的心才放下了些。

片刻之后,回命的人就来了,他伏在南宫景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南宫景就嗯了一声,还说了句带他来见我。

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少年就被带来了。

他脖子上的铁链是解开了,但是深深的勒痕还是清晰可见的。

乌青青那对好看的柳眉都蹙了起来。

由于她的坚持,最后少年被带回了战神府,就安排在了乌青青寝殿一侧的小斯房住着了。

那里没有单人房,是一排通铺,他一去就被人排挤了。

乌青青为了他能睡好一点,就命人在东巷收拾出来了一间偏殿,他换了一身衣裳,但是那单薄的肩背连衣裳都撑不起来。

“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助你的!”乌青青说着,还内疚地笑了笑,“你暂时留在我身边当差吧!”

“好!”少年跪下了下来。

乌青青扶住他,“如果你以后有了更好的去处,可以自行离去,这是你的奴契。”

说着,乌青青将奴契给了这个少年。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少年回道。

“你都没有取过名字的吗?”

少年说:“我没有名字,而且也没有人在乎我有没有名字。”

乌青青心里一痛,共情这东西,在此时已经淹没了她。

她过得不如意,但是比她更不如意的人,竟然还大有人在。

“不如你就叫唤之吧!”

乌青青给他取名为唤之,从现在起,他有了名字,他跟府里的人一同称呼她为乌姑娘。

她对唤之有一种别样的感情,他对于自己来说,是弱者。

就像她对于南宫景和敖铭来说,她也是弱者一样。

她总是忍不住过多地关心他,就像在这个异世,她也会想有个人关心自己一般。

乌青青不擅长药理,但是会愿意为了唤之,去彻夜查看医书,她会给他像模像样地把脉。

尽管她把不出来什么。

他身上有伤,她调不出药膏,但她买得到,她偷偷地去买了药,再装成是自己调的。

她交给唤之的时候,唤之愣在了原地,不敢接。

“拿着!”

乌青青将唤之的手强行摊开,再把药塞他手里,“我不方便给你上药,你自己上吧!”

在府上她可以随意去的地方并不多,但药堂还是可以去的。

她仿照药典,抓了几味进补的药。

他那么瘦,身上又有伤,别的方子她不敢开,但是喝几味补药还是可以的!

于是趁热打铁,她就在药堂里面忙活起来了。

药盅咕噜咕噜地开着。

她在一旁,轻轻地扇着风,控制着火力,她记着师父说的,煎药最好的是文火。

别处都黑漆漆的,但这药堂里却是灯火通明的,她的身影穿梭在其中。

她还用瓷勺打了一点点尝尝,这补药怎么也是苦的。

她在药柜里找到了甘草。

书上说:甘草味甜,可以补中益气,缓急止痛。

想必那一身伤也很疼吧!那给他加点甘草!

她一手拿着医书,一手去捏药盅的盖,药盅正开着呢!她一时忘记垫帕子了。

一下子,指尖就起了个泡。

“嘶……”

她频频甩手,好烫啊!

烫归烫,最后这药汤还是熬好了,就在她端着汤药出门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唤之。

他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里有震惊和不可思议。

特别是在她把药端给他的一瞬间,他眼里的震惊更甚,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此卑微的自己,还会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