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倍也走了过来,表情有些紧张,“凌大人,杂交稻之事,我还未来得及同你细说,不如我们细聊?”

面对两方邀请,凌宇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决定跟何倍走。

“谢大人,我公务在身,不如改日再聊?”

人家都这么说了,自不能再强求,谢焕和谢均对望一眼,点头同意。

“你忙,你忙。”谢焕说完,便和谢均同去。

何倍见其他人走远,才敢开口。

“你欠我一个解释吧?”凌宇带着责怪的口吻说。

他是农部的长官,又是他的老师,有什么事应该提前和他打招呼,何倍竟然越过他直接向陛下上奏,有违规矩。

何倍面带愧色,“是,是学生鲁莽了。”

“杂交稻的产量实在太过惊人,我有些忘乎所以了,还望先生包涵。”

凌宇疑惑地看着他,“你真的是因为占城稻得到的启发发明了杂交稻?”

关于杂交稻,陶然婷的文书里说的跟何倍说的一样,凌宇直觉以为是陶然婷先提出的新品种。

可何倍向来负责记录,并无大志,这回突然开窍,难免让人怀疑。

“学生惭愧,从来没有做过大作为,突然有此发现,难免让先生惊讶。不过这次得谢谢陶姑娘,她对占城稻的改良对我的杂交稻有很大的帮助。”

“方才先生说对杂交稻也略有耳闻,不知是听谁说的?”

凌宇眼帘一沉,感觉也没什么好隐瞒,便说是陶然婷来信说的。

“呵呵,陶姑娘眼明心亮,动作也快,竟先我一步告诉先生,是我迟钝了。”

“不知她与您都说了哪些东西,学生每日与她共同记录,怕有遗漏。”

凌宇感觉他的话越来奇怪,但凌宇对杂交稻也一知半解,想了解更多。

“她说的与你说的差不多,我已经买好了各色稻种,准备做实验。”

“对了,等会你把杂交稻的文书给我看看,如果真的比占城稻亩产高……”

他停下脚步,顿了顿,“哼,以后再说吧,现在没有结果都是瞎扯。”

“是。”

见凌宇没有过多猜测,何倍稍稍松了口气。

他多年做官都未能出头,与他同期当官的都升迁了,只有他在原地打转。

整日被人耻笑,家里人也经常盼望他能升迁,他实在被逼地无奈。

这次是个难得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

每日与陶然婷交流甚多,再凭借他在农部多年的经验,杂交水稻他很有信心。

谢府。

谢焕听了谢均的猜测起了疑心。

“如此说来,陶姑娘先一步提交的文书,但……也不能说明陶姑娘发明的杂交稻。”

如果是他们两人共同创造的,谁先写文书并不重要。

“可婷儿发明了这么多新玩意,样样都耕种的好物,杂交稻,这名字一听就是婷儿的想法。”

“什么科举、什么桌椅板凳……只有她才会发明如此奇怪的新词。”

谢焕却不同意,“就许她会造新词,别人就不能造?”

“还是等凌大人过来,对证一下便知。”

第二日,凌宇如约而至。

他带来了何倍给的文书,上面对杂交稻的描述比陶然婷的还要详细。

“嗯?难道农部要出第二个凌大人?”

听说何倍对杂交稻研究得十分透彻,谢焕不免赞赏。

“现在还不好说,所以想问问谢公子,陶姑娘可还说过其他的水稻问题?”

陶然婷只是写了一封信,当然比不过一整套文书详细。

谢均看了何倍的文书,摇摇头,“我上次给你的已经是最详细的了。”

凌宇脸上的皱纹瞬间绽开,自己的学生如此争气,他很欢喜。

“呵呵,他一直夸陶姑娘多才,对他的杂交稻多有帮助,你替我好好谢谢陶姑娘。”

谢均脸色有些难看,他当初兴匆匆地给凌宇说那是陶然婷想出来的杂交稻。

如今却变成何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心里直觉那就是陶然婷做出来的水稻。

“嗯,我会的。”他只闷闷地应着。

谢均急速给陶然婷写了一封信,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陶然婷看到信,心里直呼荒唐。

“平时看他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伪君子!”

“难怪他天天问个没完,我还以为他有多积极呢,哼。”

她提起笔就想控诉,又立马停下了。

“哥哥刚给凌大人上奏了文书,再等等吧。”

于是,她只简单地说杂交稻是她发明的,但具体原因她现在还不方便说。

她跟何倍的境遇一样,杂交稻刚收获第一批种子,产量高不高还得播种过才知道。

现在和他争个高低,没有真凭实据,说了也没人信。

凌宇收到陶亮的文书,上面写的东西与何倍的差不多,可他说杂交稻是陶然婷发明的,这让凌宇犯了难。

“陶亮向来清高,不是个爱攀富贵之人,没必要撒谎。”

但何倍是他教出来的学生,他的品性凌宇也很清楚,品行端正,素来不争不抢的,也没必要撒谎。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他思索再三,觉得还是等有成果再说。

便给陶亮回复,说让陶然婷先种出来,到时他亲自下乡查看。

陶亮自以为凌宇明白他的意思,便这么跟陶然婷说了。

当谢均来信时,陶然婷知道凌宇也被蒙骗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走着瞧。”

晚稻的耕种很快就开始了,陶然婷反而觉得有意思。

跟她一个农学院的比赛种地?开玩笑。

知道她缺人手,谢均把他的仆人派了十个人过来。

“太好了,我想死你们了。”

“陶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好好,会吩咐的。”

她可太高兴了。

这些仆人特别听话,加上家里的几个仆人,农部那些整天摸鱼的怎么比。

“对了,这些是公子让我们带来的,请姑娘收下。”

“什么东西?”

打开箱子一看,“银子!”

陶然婷眼都大了,天哪,真是缺啥来啥,还是自己人靠谱。

“好,我收下了,哈哈。”

她笑得极其放肆。

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让谢均的仆人来帮忙,但农部事先派了人,她就不好开口了。

朝廷来人就是公事,私人也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