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晨间小考
章芊羽看见方琳琅，十分惊讶，“这是……”
“这是琳琅，团长怕我最近忙不过来，找了个小帮手。”罗萧介绍道。
罗萧没赘述方琳琅被开除的事，并且给她进舞蹈团找了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哦，是这样。”
章芊羽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但很快消失不见，“那可真是太好了！首演在即，老师操心的事情最多，罗萧姐也有好多事要忙，多一个帮手确实是好事。”
罗萧对方琳琅道：“琳琅，这位是团长的得意弟子，也是咱们舞蹈团最优秀的青年演员，章芊羽。”
方琳琅站起身来，礼貌伸出右手，“芊羽姐，久仰。我在上学的时候就看过您的获奖作品《荷韵》，非常具有古风诗意。”
章芊羽微微一笑，同她握手，“你好，琳琅。以后咱们就一起在团里共事了，有什么不懂的、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方琳琅道：“那我提前谢谢芊羽姐了。”
罗萧看了一眼时间，“团长差不多练完晨功了，我带琳琅去送早餐，芊羽你也先用餐吧，咱们稍后见。”
“嗯，罗萧姐您忙，稍后见。”章芊羽笑意盈盈地告别。
罗萧带着方琳琅挑了几样江月萍常吃的食物。
罗萧一边摆盘，一边低声说：“团长喜欢喝清咖，不加奶、不加糖，七分热。茶一般喝自己带的，通常是白茶和普洱。”
“吃的肉类不要油炸的，蔬菜要选膳食纤维丰富的，不吃洋葱、不吃花椒、不吃生蒜。大概就这些，记住就好。”
“嗯，记住了。”
方琳琅点头，她现在的工作是小助理，熟悉江月萍的饮食和作息对她来讲十分重要。
酒店是有送餐服务的，但江月萍的餐食一般由罗萧亲自去送。
二人一同下到16楼，叩门进入。
行政套房的客厅里，放着一个便携式升降把杆。
江月萍穿着一身浅灰的修身练功服，长发在头顶盘成一个髻，拿着毛巾正在擦汗。
“团长早。”
“早。”
江月萍看着端着餐盘的方琳琅，评价道：“一觉醒来，气色好了不少。不委屈了？”
方琳琅羞赧一笑，“没什么委屈的。团长早上好，您现在用餐吗？”
江月萍努努嘴，“先放下吧，我换身衣服。”
她问方琳琅：“你晨功练了吗？让罗萧给你找身新的练功服，在这练，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
方琳琅一个激灵，不是来送饭的吗？怎么就变成晨间小考了？
让团长看着练晨功，她瞬间有一种准备舞蹈考试的紧张感，手心都开始冒汗！
“罗萧姐~”
方琳琅求助地看向罗萧，指望她说点别的话，岔开这档子事。
刚吃完饭啊，才十分钟！还没消化呢，肚子还鼓着！
怎么办啊啊啊啊……
罗萧耸耸肩，表示团长决定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拍了拍方琳琅的肩膀，“我去后勤给你找身合适的衣服，准备热身吧。”
十分钟后，行政套房小客厅。
方琳琅换好了练功服和猫爪鞋，规规矩矩地站着丁字步。
江月萍盘好头发，换上一件墨绿真丝衬衫和黑色铅笔裙，踩着一双低跟鞋。她手提一根竹节教鞭，从里间走了出来。
练功服是修身的款式，方琳琅鼓鼓的肚子格外显眼，江月萍出来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一大早就吃这么多，肚子都顶出来了！照照镜子，你觉得好看吗？”
方琳琅小声道：“对不起团长，我以后一定克制。”
江月萍才不信这些保证的话，直接说：“以后早上洗漱后直接来我房间，我带着你做晨功，完成了再吃饭。”
方琳琅听完冷汗直冒，但根本不敢拒绝，“好的团长。”
罗萧暗暗摇头，表示没眼看，干脆去整理江月萍出行的提包。
江月萍考察得仔细，从基本的站姿、步位、手位，再到各种软度训练，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动作都要仔细检查。
方琳琅一边做动作，一边庆幸自己在帝都打工的这几个月没有荒废时间，每天早晚都会在出租房的健身器材小广场上努力练功。
之前在雪原厉家的那四个月根本没有练习的机会，韧带早就硬得不行，完全没了当初备考舞院时的状态。
最开始重拾舞蹈的时候超级痛苦，只要压腿开肩就疼得眼泪直流，吓得旁边晨练的大爷大妈以为这孩子有什么心理疾病，总是来开导她。
好在，那段最艰难的时间已经挺过来了，她找回了曾经的状态，也抓住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现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晨间小考”，方琳琅的完成度很高，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下腰压腿没有龇牙咧嘴，更没有鬼哭狼嚎，稍微活动两下就顺利地做好了一套动作，柔韧得像一根面条。
“嗯，凑合。”
江月萍的教鞭在地上轻轻地敲，勉强做出肯定。
方琳琅做的这些努力放在学生中的确算出色，但在望舒这种国际级的舞蹈团里，不过是常规操作。
“先这样，”江月萍说：“等这次首演结束，到下一个城市，你和团里其他女演员一起练功。”
江月萍从衣柜中取出外套换上，“想在团里立足，基本功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你必须得有自己的绝活儿，是只有你会而别人做不到的。”
“绝活儿？”
方琳琅不确定，舞蹈动作就那些，什么样才能算绝活儿。
江月萍整理衣领，“这几天你不用参加集体训练，好好在旁边看着。能在这个团里待得住的，哪一个都不简单。”
江月萍：“不说别人，就说章芊羽，你知道当初中央舞院那么多学生，为什么我就只收了她一个？”
方琳琅没有头绪，“因为芊羽姐很厉害，形体条件也好？”
江月萍反问：“厉害？什么程度算厉害？形体条件好？那条件好的人多了，我都收进门来？”
方琳琅猜测，“那是因为……芊羽姐她有自己的绝活儿？”
江月萍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章芊羽每天都用温热的水泡胳膊和手，骨头都比别人柔软！更不要提每一个手指动作成千上万次的重复练习，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她能将手臂的动作精细到极致，跟鸟雀抖动羽毛一样，细腻、灵巧。就凭这一点，她就能在一众学生中脱颖而出！”
方琳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只在往上看过章芊羽的表演，觉得精准细腻，想不到背后要付出这么多！
如此相比，自己的训练量简直不值一提。
方琳琅陷入沉思，感觉自己之前高兴得太早，她只是半只脚迈进了望舒舞蹈团的门槛，想名正言顺地进来做演员，还得花上一番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