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态度转变
“颜儿,你回来了。”
叶夕颜刚踏进岁檀院的院门,徐氏同柳氏便立马瞧见了,二人不约而同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着快步出来问清情况,只是转瞬便瞧见叶夕颜身后的翠雪、雨彤等一众丫鬟。
二人未及迈出的步子,只得收了收幅度。
“奴婢拜见忠勤伯夫人、徐夫人,国公夫人派奴婢等将这些礼送来,说叶小姐蕙质兰心,国公夫人见之实在投缘,这些便当见面礼了,还请莫要推拒。”
徐氏同柳氏二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丫鬟们手中端的琳琅满目的精巧物件,刚刚园里还气势凌人,似要将人生吞活剐,现在竟说投缘了?
最后还是叶夕颜朝她们二人点头示意,二人才开口。
“国公夫人厚爱,是小女的荣幸,又岂能收这许多的礼。”
“国公夫人要奴婢们务必将礼送到,还望夫人莫要推辞。”
徐氏这般才让身后的丫鬟将礼接了过来。
“国公夫人这次要在寺中待上两月有余,平素除了晨间礼佛,便多觉无趣,想着让叶小姐每隔两三日能过去说说话,所以特让奴婢代为问话,希望伯夫人您能割爱一二,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就怕小女有不当之处,到时扰了国公夫人清净。”
“伯夫人谦虚了,叶小姐玲珑心思,国公夫人赞不绝口,喜爱异常。”
“能入国公夫人的眼,那倒是小女的福分,国公夫人召见,我自然也没有不允的。”
“那便多谢伯夫人了。”
好容易送走了国公夫人身边的姑姑,徐氏二人才终于有了机会问叶夕颜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儿就是照实将医书上看见的病案给说出来,然后女儿还瞧出来国公夫人睡眠不好,正好医书上有套按摩穴位的手法,女儿便想着试了试。
却没想国公夫人真睡了过去,还睡了小半个时辰。”
峰回路转,听得柳氏一愣一愣的。
“哎哟,你这孩子,吓死舅母了,只是就这般,国公夫人怎的赏了这一大堆?”
“舅母莫不是忘了,我善棋,你们只怕是没想到,国公夫人是个棋痴,棋逢对手,自然欢喜。”
这答案真是惊得徐氏同柳氏二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
“竟这般巧?唉哟,妹妹,我瞧着定是颜儿的运时来了,国公夫人多金尊玉贵的人呀,竟与颜儿这般投缘,有这份子人情,颜儿日后定是顺顺当当的。”
柳氏欢喜得不行,但想着园中的惊险,后面又加了句,叫叶夕颜以后莫要莽撞了。
“颜儿晓得。”
無錯書吧“你这医书竟也真能看出些门道来?”
叶夕颜听到舅母这问话,故意装渴,让茶白帮着倒了杯水,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品着,最后又用帕子仔细擦了嘴。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缺一不可,医书上病案颇多,详记有医者面色以及痛症之处。
我记性好,看过的书都是记得的,所以望这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今日我瞧着国公夫人腰腹处有些突出,另外虽脂粉遮掩,但还是能看到国公夫人脸颊两侧有淡斑,两相结合,自然不难判断。”
“竟是这般,我家颜儿可真是聪慧。”
柳氏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徐氏虽也跟着笑着,但眼底的忧色却是未散过。
现在已经入了夏,吃完午饭,人总是困顿的,柳氏便回了自己住处,丫鬟也都被遣回了后罩房。
“颜儿,你好好同娘说,你想去丹若园,根本不是为了观丹若,对不对?”
徐氏眸光微沉,唇更是崩成了一条线,显然是动了怒。
“对。”
叶夕颜知道瞒不住,有些事,总该说的,就是只怕说后,娘受不住,亦要拦着自己。
“所以你今日去,本就是想着碰到这些子嗣艰难的夫人,对吗?”
“对。”
“很好!很好!你说,你这医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上次没问你,是想着你大了,有些事怕问多了伤了你心,但竟没想到你居然存了这般大的心思。”
徐氏原本一字一句压着怒火重重砸出来的,但说到最后,眼泪霎时夺眶而出。
叶夕颜瞧着心似是被人紧攥,呼吸也似是被人夺了去,眼泪也随之流淌。
上一世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定格,最后像是那糊了水的纸,压住叶夕颜的口鼻,让她半刻呼吸不得,随时窒息。
“娘,女儿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徐氏眼泪正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哽咽着出声问什么梦。
“女儿梦见您没了,我也被人害没了,都是下毒没的。”
徐氏眼泪都停了,顿了好一会,最后才说这不过是场梦罢了。
“梦里太真实,女儿害怕,所以每次出门,去书局,都会看好些医书。”
“你医术便是这般来的?”
“嗯。”
“那这又和你故意去丹若园有何关系呢?”
“娘,你觉得爹如何?”
徐氏听到这问话错愕不已,最终全化成了恼怒。
“我说他如何会这般细心,竟想着为你博个好名声,我心里存着念想,觉得他总归是你父亲。
虎毒尚不食子,却没想他卑鄙至此,竟是要拿你的婚事当青云梯,他究竟看中的是哪家儿郎?平国公府的二公子?”
越说徐氏的怒火愈发止不住,恨不能冲回府里同叶秉安拼命。
叶夕颜也没想到自己娘竟是想到平国公府的二公子身上去了,不过也是,今日她故意同平国公夫人搭话,平国公夫人态度转变又如此大,确实不怪自己娘多想。
“不是,顾兆。”
“什么?”
徐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顾兆她知道的可就一个,但年龄比叶秉安还大。
“吏部左侍郎?”
叶夕颜点了点头,便见自己娘惊得直直躺在床上,直接没了声响。
“娘,您可别为了叶秉安气坏了自己身子,我没爹疼,可不能再没娘了。”
“我的儿呀。”
徐氏将叶夕颜给抱在了怀里,眼里的泪水没入两边鬓角。
“你怎么不早告诉为娘,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同意,便没人能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