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发情期已经过了。”

扶桑收了灵力,果然见敖越的身体不似刚刚绯红。

敖越睁眼,先看见扶桑小巧的下巴。

这样的死亡角度,恐怕也只有扶桑还能显出别样的美。

热潮退去,敖越分分钟又变回人模狗样的剑阁长老。

他施施然起身,优雅的理了理衣襟,矜贵无比的开口。

“今天,谢谢你了。”

一开口,即便是道谢,也还是秉承着老傲娇的一贯作风。

扶桑不在意,开心摆手:“不用谢,你要真心感激我,能不能给我点药材。”

敖越就知道她没憋着什么好屁,果然听她又是打的自己药材的主意。

“什么药?”

扶桑哔哩啪啦说了大串,全是些珍贵物。

敖越眼也不眨,答应的爽快:“行啊,我给你,就当今天的谢礼,等会我叫弟子送到烟景峰去。”

扶桑喜不自胜,顿时开心得像个八百斤的胖子:“好滴好滴!多谢多谢!你可真是个好人!那我走了哟!”

敖越冷笑。

轻飘飘的冷笑让扶桑踏出门槛的jiojio一下子顿住。

大脑瞬间飞速运转——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这是又不高兴了吧?可是她哪里惹到这位不差钱的爷了呢!难道是刚刚不该先踏出左脚!?

“回来。”

不差钱的大爷一叫,扶桑就屁颠屁颠回去,满脸谄媚。

“大爷…啊呸,敖越真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扶桑刚苦哈哈回头,就看见敖越张开双臂,懒懒搭在椅子上,敞着衣领,露出大片锁骨,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眸水色粼粼,跟个勾魂夺魄的海妖一样。

明明刚刚衣服不穿这样。

“来坐。”

敖越笑吟吟看着她。

扶桑被他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头皮都麻了,小心说:“还有什么事吗?”

敖越继续笑吟吟:“你先坐。”

扶桑同手同脚的坐下,只感觉椅子有点烫屁股。

敖越语气平淡:“阿桑,我问你点事。”

“你问你问。”

扶桑下意识答应,忽然眼珠子一瞪,万分不可思议。

“等会,你叫我什么!阿…阿什么?”

敖越托腮,看好戏的模样:“阿桑啊。”

扶桑变身冬梅楼下的大爷,努力张大耳朵,拔高音量:“什么桑!?”

敖越好脾气说:“阿桑,阿桑,阿桑。”

扶桑两眼一黑。

多么遥远的称呼啊!以前敖越当正常人的时候也这么叫过她来着,只是后来叛逆期到了,他对她的称呼就变成了各种阴阳怪气的“扶~桑~真~人”

如今这个称呼重现江湖,势必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咳,扯远了。

扶桑安慰自己,冷静,敖越向来阴晴不定,又娇纵又爱折腾人,说不定这是他某种新战术。

“你想问什么?”

扶桑平复心态,深吸一口气问。

来吧!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你喜欢云长卿?”

扶桑一口水噎住,满面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呢,那是我二师兄!兄长一样的人物。”

敖越被她的反应逗笑,又问:“那你喜欢玄清?”

扶桑看傻子一样看他:“…那是我大师兄。”

敖越满意得不得了,哈哈大笑。

扶桑见他长长笑,不禁疑心他的脑子果然还是被烧傻了。

“还有一个问题。”

敖越直直盯她。

扶桑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师兄师弟我都不喜欢。”

所以别再乱问了。

这是一个伦理的问题。

“我想问,你可喜欢灵山的那位…”

扶桑整个人被雷麻了,赶紧捂住敖越的嘴,生怕他再口出狂言。

真是怕了,他怎么什么大逆不道有悖天理的话都敢往外说。

“闭嘴!”

扶桑凑近他,又惊又怕,小声警告:“你别瞎说,那可是佛子,如圣莲般纯洁的佛子!你别玷污人家,他们那边最忌讳这个了。”

敖越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享受的被扶桑捂着嘴,肆无忌惮汲取她身上的幽香。

果然,像她这样的傻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云长卿那样的废人。

敖越想起云长卿,眼神逐渐冰冷。

云长卿…

贱人。

你敢骗老子。

当初他和扶桑关系这样好,都怪这个贱人从中挑拨离间,害他误会扶桑百来年,这百年,他对扶桑脾气很差,也多亏扶桑不太聪明,否则还真与他离了心。

敖越磨了磨尖尖的牙齿。

如果没有云长卿从中作梗,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把扶桑骗回东海,他是这么努力的龙,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好多个了吧。

云长卿,这笔账我迟早来找你算。

“诶?你发什么呆。”

扶桑看他久不反应,脸上表情也怪吓人,戳了戳他。

敖越回神,见面前人,忍不住笑了,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我跟你说个秘密。”

“秘密!”

东海太子的小秘密耶!

扶桑的耳朵不禁竖起,仔细听听他接下来的话。

敖越看她自己凑过来的粉嫩小耳朵,笑得愈加荡漾:“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扶桑像小学鸡之间讲秘密,激动得要死。

“我一定守口如瓶,你快说你快说!”

敖越语气轻轻:“小爷看上你了,小爷要把你娶回东海。”

扶桑笑容瞬间僵硬,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灰暗。

“哦。”

啊啊啊啊他果然又在想新法子折腾自己!

她就不该相信他!

敖越看着她小脸皮笑肉不笑,特别想拿张镜子让她照照自己笑得有多假。

他心情愉快,就悠哉悠哉看扶桑,然后心情更加愉快。

扶桑在心里给敖越扎了无数个小人之后,放弃挣扎:

“…行吧,你开心就好。”

敖越看着她满脸“我嘴上不说但我心里默默骂你”的典型装傻表情,笑了一声:“傻子。”

又骂她。

扶桑面无表情想,从现在开始,她要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我走了哈。”

至于为什么要加一个哈,平白失了气势。

当然,她也想一甩袖子,留下一个高冷背影离开,但她没钱,敖越有钱,所以她得向生活低头。

“走呗走呗。”

万幸敖越逗过她以后心情变好,没有继续为难她。

扶桑刚要松一口气,才抬起左脚,又听敖越说:“你先抬左脚,我有点看不惯。”

扶桑忍无可忍,潇洒转身走到敖越面前,狠狠将敖越按在地上暴揍——

假的。

事实上是扶桑一脸谄媚,笑也谄媚,语气也谄媚:“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敖越语气随意:“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胸口起伏两下,微微侧过脸去,难得有点不自在:

“你可曾有过心悦之人…”

扶桑一愣,还以为这祖宗又要干什么,原来只是回答问题。

只是这是什么怪问题。

“你说的是男女之间的爱的话,就没有吧。”

没有,她不喜欢别人,但也不喜欢自己。

敖越沉默一会,忽然笑了:“你走吧,记得先迈右脚。”

扶桑如获大赦,满脸堆笑:“是是是。”

扶桑脸上笑嘻嘻,心里骂翻天。

啊啊啊神经病啊!!!

东海太子是个神经病,这说出去得多新鲜啊!

扶桑走两步,忽然回头狐疑看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敖越抬头,见扶桑幽幽看着自己,他眉峰一扬,笑得轻佻浪荡:“看我长得帅,又有钱,想以身相许了么,我允了。”

无语二字干翻了扶桑。

“…你就不能正经点?”扶桑忍不住:“好歹是东海一方霸主,你以后是要继承龙主之位的,别老像个逛花楼的纨绔公子哥。”

“这比较难。”

敖越嘴角扯出一抹无比欠揍的笑,双手交叉,慢条斯理:“我就这样,改不了,你受着吧。”

扶桑气哄哄,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就不该怀疑这人是装的,分明是真—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