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从朝阳峰下来,想了想,又去了云起峰。

既然是她把陈随意带进剑阁的,那她得对她负责。

随意是五灵根,虽说剑阁弟子都没啥心眼,也不存在歧视什么的,但入的是剑阁的掌门门下,难免会蹦出闲话两句。

扶桑怕她心中难受,打算给她寻点好药材洗洗身子,顺顺经脉,日后修行也能顺畅些。

所以又得去找敖越那个小神经病了。

扶桑叹气一声,在听闻弟子们吐槽今日敖越真人脾气尤其差,砸坏了不少东西,不许任何人靠近时更深叹一声。

其实这事挺出乎扶桑意料的。

敖越脾气向来差,这么多年,弟子们早习惯,但今个儿能被弟子吐槽出来,可见心情是真的!真的!真的!尤其!尤其不好!

扶桑仰天长叹——

又是谁招惹这位祖宗了!!

当扶桑终于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站在敖越的紧闭的殿门前时,却感到殿中发出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浓烈冲天的灼热气息,几乎要将整座云起殿烧尽。

是龙息。

扶桑心中升起个不妙的想法。

敖越他不会……又发-情了吧!?

众所周知,龙性本淫,当今东海龙王足足有一百零八位夫人。

幸好龙族孕育子嗣艰难,否则扶桑真担心龙宫够不够住下。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敖越如果真的发情了,很不得了。

三百年前是他第一次发情,当时他尚年少,因为无人疏解,差点去了半条命。

——若不是扶桑出现,半条命就真去了。

现在的敖越已经成年,一发起情来,怕是更难熬。

扶桑皱皱秀眉。

但敖越也并非是当年的敖越,他既然把自己封在屋子里不许别人靠近,说明他有把握自己解决,根本无需她出手。

再说就算她出手,敖越也不见得感谢,说不定更讨厌她,毕竟当年不就是撞破他的囧事所以被他追了三百年么。

扶桑纠结万分,在感受到殿中愈加灼热的气息时终于站不住了。

“哎呀!他讨厌就讨厌吧!万一他死在里面了可怎么办!”

扶桑捏诀,手上幻影转瞬,刹那间,殿门前敖越留下的封印被解除。

扶桑一进去,扑面而来的烧灼气息涌来,扶桑止不住的咳了两声。

“人呢?”

扶桑四望,没瞧见敖越的身影,心中愈焦急。

“他不会把自己烧死了吧?”

身后突然发热,像被炙烈的火焰逼近。

下一刻,后背猛地被扑来个坚硬的身体,青筋虬起的胳膊霸道至极的不由分说缠住她脖子。

扶桑一僵,她转头,先看见的是一只张开的手,青筋伏起,骨节根劲分明,然后不容置疑的覆在她眼睛上。

当视线被阻绝,有那么一瞬,扶桑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梦。

“敖越,敖越!?”

扶桑不确定这人还有没有意识,只能先试探试探。

手掌没有遮全,扶桑看不见敖越的脸,却能从掌心下方看清他松松散落的衣襟,以及从里更深处隐藏的若隐若现的劲瘦腰身,

空气依然灼热,敖越没有回应,扶桑只能先思考把他打晕的可能性。

正想着,扶桑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抬起。

……

敖越只觉得自己找到了一块温香的软玉,又清又凉,摸着舒服极了,如同月光般的凉意浇在他身上,正解了难捱的燥热。

他情不自禁把唇送到软玉上,一下又一下试探。

扶桑被男人一下又一下轻啄着,只觉得手背有点痒。

“敖越,敖越?你还好吗?”

男人不回她,像一只讨食的小狗,自顾自糊糊腻腻蹭她。

扶桑见他不回应,怕这人真出了什么事,一边蓄力一边给他道歉。

“你别怪我哈,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直接一个肘击,丝毫没敛着点力道,直接把敖越逼得倒退几步,

扶桑的身子也终于从敖越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敖越,你……”

本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里,扶桑呆住。

他露出的脖子和面庞都敷着一层浓烈的晕红,那双向来桀骜不驯的眸子里,此刻似乎含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委屈。

十分妖孽。

扶桑想起敖越刚刚不合常理的行为,浑身猛一个激灵,吃惊道:

“你不会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

“……傻子。”

敖越凝视她许久,最后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扶桑无语:“你很没有礼貌诶。”

敖越嗤了一声,没工夫搭理她。

扶桑正要控诉敖越,就见他忽然直直向后倒下去,然后晃当一声,死了一样躺地上。

扶桑花容失色,一瞬间她仿佛再次看见没了东海财力支撑的剑阁又去山下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场景。

她可不能对不起剑阁弟子!

扶桑抓着敖越胳膊,用力摇晃。

“敖越!你没事吧敖越!!你可千万别死啊!!!”

耳边是扶桑哭丧一样的大叫,敖越本来只感觉火烧,现在还觉得头疼耳朵疼胳膊疼。

“我真是日了…”

敖越气不打一处来,猛睁开眼,没忍住冒了句粗口。

“你他妈想干什么!”

扶桑听他开口,顿时眼含热泪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感谢诸位剑阁老祖庇佑!你还没死!”

敖越强忍怒气:“没死,别在我耳边哭丧。”

“得令。”

扶桑眼眸明亮,重重点头。

她被敖越压榨久了,就是想借这个机会逗一逗他哈哈哈。

敖越见她安静,再次闭上眼睛,才压下去的灼热又升起来,肺腑都开始躁动,经脉里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簌簌地爬,四肢百骸都烫得厉害。

…日的。

敖越的心情糟糕透顶,这体内妖火一烧起来,下一秒永远比上一秒难熬,更何况如今身旁还蹲了个没心肝的。

敖越平摊在地上躺尸,心烦意乱,脖子在烧,耳朵在烧,喉咙也在烧。

他平躺不住,就开始左右翻身。

“敖越…”

敖越听她软软喊自己名字。

“你这样好像一张煎饼哦,翻过来烙一烙,等这面烙熟了,又去烙那一面。”

“……”

敖越真恨自己还有理智,这种没心肝的姑娘就应该被锁进金笼子里去。

“你,要不要我帮忙呀?”

扶桑提议。

敖越眼皮子都没睁开,冷冷一哼,反问道:“怎么帮?又想像当年一样把我压在冰水里?”

扶桑被哼得没底气,小声反驳:“也不是光压水里……我不是先给你顺过灵气了么?”

“呵…”

敖越不想搭理这个傻的,听着她的声音,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就蹲在自己身边,敖越身体里的血液又开始沸腾,骨胳血肉都要被烧成灰烬。

日的。

敖越又烦又躁。

却怎么也舍不得开口叫这傻子离开。

“敖越,这样舒服些吗?”

心口突然传来一股微微的清凉,伴随着扶桑柔和的声音。

敖越睁开眼,看见扶桑白嫩的手搭在自己的心口上,淡蓝色的灵气散在周围。

“你既然不喜欢泡在冰水里,那我只能如此了,你要是嫌弃我,就先忍忍好了。”

敖越一下子攥紧拳头,她用她的灵力裹住他的,就像一团灼烧的火焰被一股温和的水团包住。

“嫌弃个瓢啊…”

敖越的声音凶巴巴,又憋不住透出一点委屈,她为什么总是误会自己?

“啊?你说什么?”

敖越的声音有点小,扶桑一时没听清。

“你再说一遍。”

傲娇鬼却是死活不肯张嘴了。

有了扶桑的帮忙,敖越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时间一点一滴溜走。

敖越靠在扶桑的腿上,不知不觉舒服得快要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