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墨府。

香炉中不断传出阵阵的药香味,让整个房间都弥漫了这异样的药香,墨笛默默的躺在床上,佟泉独坐在一旁默默的守着。

“小殿下咋了,犯了这么重的病。”佟泉左手上拿着一些纸张,纸张上面的内容是墨笛叫佟泉去竹卫营的衙署上拿的。

佟泉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刻着“建”字的符牌,动作轻缓的将它放置在还在昏睡中墨笛的身旁。

“小殿下,你要的佟叔我,可帮你拿到了。”佟泉自言自语的说:“可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药香的气味越来越浓厚,佟泉眼神逐渐迷糊,佟泉望着还在昏睡中的墨笛,思绪被一股异样的情感拉回了多年前。

佟泉原名“杜忘于”,建初十五年任职兵部左侍郎,那一年的秋至,令杜忘于第一次直面的感受到真正的官场。

那一年杜忘于也被一位年仅七岁的孩子所打动“人人都说那孩子会如同他父亲一般。”

他也向世人证明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杜忘于望着他,望着许白秋,一身墨色的锦衣附予在他身上,于世间滴入一滴浓墨,在清水中,被滴入的那一滴浓墨,会让无数人不自主的注视。

杜忘于记得那约定的三天时间,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杜忘于再次见到他的小殿下,是怎样的一副神情,悠然而淡漠的注视着一切,可他有资格这样望着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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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忘于用感激而又迷茫的眼神望着许白秋,他心里面相信,这位殿下对他作出的承诺,已经落实了。三天的约定,他用了两天便做到了。

许白秋眼神中依旧是淡然的神色,可嘴角却又漫不经心的挂了起笑容,对杜忘于笑了笑,杜忘于觉得他的小殿下,是累了,那一份淡然自若的神情更像是困了的表现。

“佟泉”童林在佟泉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刚才进来就见你呆坐着,叫你也不应。”

佟泉思绪被拉回到现在,闻言,也清醒了过来。“一时间没注意在这待太久了。”

“这药香闻多了,本就会令人神志不清,何况如此浓厚,不应该在此久待。”

童林“嗯”一声,眼神望了望了墨笛,站起身来退了,将手中的纸张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随后退了出去。

童林望了一眼桌上的纸张,什么也没说,跟着佟泉退了出去。

香炉中不断的传出异样的药香味,即使在到了外面,只要不是离这房间太远,也能闻得到那药香。

童林和余澄水是分别守在外面的,这药香味除了墨笛一个人能在那里长时间并且永久的吸收,其他人是不能长时间吸收那些药香味的,更何况是如此浓厚的药香味。

因此童林和余澄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轮流换一次,余澄水直接就跑到了府外守着,等轮到他再进来,童林到府外面待着。

因为那药香的缘故,没人守在墨笛身边,却也像是有人。

窗外灰白的云层像是分成了两段,最上面的那一层慢慢的变薄直至消失,墨笛也与申时慢慢的醒了过来。

随着一阵咳嗽声,墨笛也从一场如记忆般的梦中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的墨笛,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眼神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随后呼出一口气。

墨笛还未从昨日之事缓过来,也还未从那涌上来的记忆中清醒。

那一日,细小的雪花仍旧在京城的上空落下,墨笛就在马车上,咳嗽的十分厉害,范日居上前为他诊脉,墨笛自己则是越咳越严重,越来越难受。

后面慢慢的缓了过来,墨笛也喘了一口气,闻着散发着药香的香囊,原本不清晰的神智,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外面一直有喧闹声传到墨笛的耳边,墨笛原是不在意的,可等缓过来听清楚了那些喧闹声中的内容后。

“前面死了个人,很绕路走。”

“前面怎么死了呀?”

“谁知道呢?绕着走就是了。”

墨笛在马车内听着,心中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有一根线要将他拉到一处地方。

墨笛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向余澄水询问道:“前面死的人是谁?”墨笛总有种感觉,死的那个人,会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小的也不知道。”

墨笛淡漠的望了眼余澄水,随即打算向路过的行人询问。

一个路过的行人回答了墨笛的问题。“这前面堵路还不是因为死了人?”

“谁呀?”

“不知道啊好像是一个当官的,公子要过去的话恐怕得绕路了。”

墨笛闻言,很好奇是谁?心中的那根线也似乎要将他引到前面堵住的地方。

“少爷,关心这些事做什么?”佟泉在马车内开口道。“少爷,你都生病了,这些事关心做什么?”

“不知道,可我感觉这事与我有关。”墨笛回答道。“佟叔,你帮我去问一下好不好?”

佟泉闻言,立马回答:“前面的人确实好像与少爷……有点……关系,好像是个户部的官员。”

佟泉说完这句话后,又关切的对墨笛说:“少爷你都生病了,何必管这可能与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内心的牵引感越来越强,墨笛听到是户部的官员后,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简澈”同时又在脑中浮现了一句话,那是他自己说的:“就让他当这个弃子吧。”

墨笛被脑海中浮现的这句话牵引着,欲要带着自己孱弱的身子下马车,佟泉此时不明所以立马用手拦住了。“少爷,少爷……咋了……要下马车?”

“佟叔,陪我下去。”

“啊……哦”佟泉不明白为何墨笛就要下马车,只得一边问一边扶着他下了马车。“少爷,你这是咋了?”

墨笛没有回答,下了马车后就要往前面堵车的地方走去,童林和余澄水见状,一个连忙上前搀扶住,一个连忙上前拦住。“少爷,病成这样是要去何处?”

“余水澄,你不要拦着我,滚。”墨笛用他那虚弱的声线喊道。

那一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余澄水仍旧用手拦着,墨笛使劲的就往前走,童林用手搀扶着墨笛,也一边拦着,墨笛什么都不管只顾着往前走,余澄水一直用手拦着,却不敢伤着墨笛。

“少爷,要走就走,余澄水你拦着做甚?”佟泉道。

余澄水刚想解释,墨笛就从袖中拿出了刻着“建”字符牌,直接扔给了余澄水,余澄水接到后立马跪下。

童林见状,也不拦着了,只是搀扶着墨笛走,墨笛觉得被人搀扶着太慢了,挣脱开来,急步的跑了过去。

余澄水连忙将符牌藏好,快速的追了上去,墨笛这时也来到了简澈被杀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