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上打扰李基休息,急步走到窗前,头上的流苏摔得脸生疼,她颤抖着声音问,“这是什么声音?莫不是逆军打过来了?”
郑开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诡异得笑了一下,施施然站起来,郑重地整理自己的冠服和衣裳。整理妥当,直勾勾看着崔太后,用一种几乎从地狱里出来的柔声说,“太后别怕,这是你那几个贴心的人,提前上路了。”
他如同被鬼怪附身了一般,桀桀的笑了几声,发出夜枭一样的声音。
崔太后心里如同被重锤锤过,急忙后退几步,心里砰砰乱跳,语调几乎不成句子,“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避开郑开直勾勾的眼神,这才打量郑开一眼。她出身崔氏,从未将这等出身草根的佞臣放在眼里,之前从皇帝口中,下人口中,也时常听闻这新晋的权贵的事迹,心里颇为不屑,此刻再看这郑开,明明四十上下的年纪,居然驻颜有术,看上去只有三十上下,竟然跟李基同年,将自己拾掇地十分利索精神。
崔太后再也无法忍受此人大胆的凝视,皱起眉头,怒喝一声,“放肆,你这是对哀家不敬!来人,来人!”
郑开看着崔太后,又露出笑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崔太后依旧光华的脸,五个手指上竟然都养着长长的指甲,看起来坚硬无比,如同鬼怪一般。
“不会有人来了,皇帝不会醒,李环也被捂着嘴送的远远的。幸好李环那个小崽子不是你亲骨肉,要不然,他能活到现在么……这里只剩下你跟我了。”
“你!”崔太后几乎被气的泪要淌出来,她无助地看着依旧昏睡的李基,任自己怎么呼喊也没有动静,想不明白一个臣子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是我告诉皇帝你这里是生门,即使外面被逆军包围,也还是想办法来到了这里,不来看一看你,我怎么放心?”郑开说。
他痴痴看着面前的美妇,似乎透过她看到年少时的模样,那样的娇俏,活力,高洁,几乎令自己念了一辈子。
自己这么几十年从来没有打听到她闺名,也再没有见过她,然而那容颜早已经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哪怕已经过去二十年,也丝毫没有褪色,即使二十年后的中年美妇,也依旧一眼就被他给认了出来。
当初一直不知道她嫁了哪一家,如果她嫁的只是寻常人家,只怕他得知之后,早已经将那家的人碎尸万段了。
居然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嫁给了先帝,这下他不敢擅动,筹谋了许久才终于等到这样的机会!
崔太后只觉得无数只蚂蚁爬到了自己的背上。他那如深渊之口的眼神,令人胆寒,然而看着自己,又不像在看自己,像是透过自己看着过往的岁月。
李基依旧昏睡着,丝毫不知道寝殿内的事情。
崔太后有些后缩,语音颤抖着说:“哀家不认识你,你怎么,怎么对我这般执念?”
那郑开一把抓住崔太后,将她甩到榻上,任凭她厉声呼救,外面丝毫没有动静,她这才绝望的住了嘴,任凭床榻将她娇软的身子硌的生疼。
他一把抓住她的发,在挣扎之中钗环已经掉落一地,乌黑的发就那样散落下来,显得她更小了,跟身上朱紫锦袍一点也不配。
如同恶鬼的他将头伸到她面前,几乎要贴着她的脸,能看清她的瞳孔急速缩小。她在害怕,在胆怯,这令他心里满意极了。他急切的想要在她的身上和心里打上他的烙印。
“你知不知道你穿月白色的轻纱裙最漂亮?这紫色的寡妇服一点也不适合你,其实你很美,先帝一点也配不上你……”
郑开一只手抓住她的长发,令她动弹不得,另外一只手就用指甲直接划开她锦衣上的盘扣和带子。
她只觉得被拽着的头发生疼,指甲刺进肉里,几乎浸出血渍来。
闻到血渍的味道,令郑开心底澎湃,他几十年的渴望,几乎就在此时要迸发出来。
她眼里含着泪,拼死挣扎,紧紧咬住嘴唇,直到一身的锦袍颓然落地,她才失去所有的勇气,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他。
“你若依了我,好好服侍,我还能考虑放了李基,放了崔家,不然,这外面的逆军,可有不少姓崔的……”郑开俯到她的耳边,低声说。
她睁大了眼睛,最后一丝泪水花滑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恶魔......”她喃喃地不停的说,仿佛这是她最后救赎的咒语,她一直说一直说,任凭他在她身上驰骋,她逐渐失去了知觉,再也感受不到什么是疼痛……
李基的采阴补阳之术得他亲传,可见郑开的本事更甚,只两柱香功夫,面前的女人已经淡了呼吸,原本保养得宜的脸色发暗,出现了皱纹和死皮,一头乌发也出现了银丝。
郑开却满脸荣光,看起来又年轻几分,心满意足地爱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摸出袖口里的药水,又给女人抹上,那发丝复又变黑,脸色变得平滑,再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她经受了什么,变得如何衰老。
看着看着,他凭空淌下几滴泪来,心里开始纪念起自己那已经远去的初恋,曾经年少时候的他,也是个人,有着美好的期望,去崔家认真求取,希望自己能获得美好的爱情。看那,如今爱人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即将与黑土成为一体,连同他的天真与善良一同带走。
他莫名地感受到了忧伤,然而也仅仅片刻而已,猛然间他直接运气朝自己胸口打上几拳,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拼尽全力趴往李基睡觉的床榻前,做出守护状,这才心满意足的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基醒过来,看见面前的被血色弥漫的寝殿,大脑空白了片刻,这才看清楚郑开已经昏死在自己面前。他心里一时感动,站起身,脚步甚至还有些踉跄,紧紧抓住郑开的肩膀,喊:“郑开!郑开!你你怎么了,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