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今日赐给阿禹赐下这么多珍品,阿禹特来谢恩,只是圣上没亲自前来,叫妾身苦等,”香婕妤声音柔媚地能拧出水来。

禹哥儿被自己的声音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妾身今日只能一一望着圣上御赐的圣品,一解妾身相思之苦,圣上~~圣上一直不来,阿禹只能来寻圣上了~”

禹哥儿声音带点颤音,欲拒还迎,没有再说下去,但给了人无限的遐想。

李基细看香婕妤,只见她双眼饱含深情,犹如秋水盈盈,内里似有泪光闪烁,一天不见,容颜更显娇艳,令人心醉神迷,李基心里便有些痒,他看了一眼弘昭仪。

弘昭仪也盛装打扮,此刻艳丽无双,一双含情目也幽怨地看着李基。

李基心里犯了难,决定不了晚上究竟歇在哪里,正想开口,只见香婕妤身子晃了一晃,李基赶紧站起身,没赶上。

香婕妤被玉琼伸手一把稳稳扶住。

香婕妤起身对李基行了礼,说,“妾身自昨日罚跪之后,回去又对着观音像忏悔了半日,如今已经深刻领悟到自身的错误,妾身愚笨,拖累圣上,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以后但愿能长伴佛前,为圣上祈福,为自己赎罪……”

李基心里的天平顿时朝香婕妤倾斜了几分,准备一会儿跟着香婕妤回去沁香殿好好看一看她的膝盖,再好好讨论一番佛礼。轻咳了两声,扭头正预备对弘昭仪安排。

弘昭仪心里咬牙切齿,原本想着来人不善,但自己长袖善舞,李基离不开的,一定不会遂了她的意,正好叫她来看看自己的盛宠,知难而退,谁知李基是个耳根子软的,这姓香的才几句话就要将李基拐走。

士可忍,孰不可忍。

弘昭仪蹭的一声站起来,轻移莲步,扶住香婕妤,说,“妹妹身体不适,哪里有力气服侍圣驾呢,要赶紧请太医啊,圣上也是的,看着妹妹在这里,怎么没想起来为妹妹宣太医看看呢?妹妹稍后还要遵医嘱多休息,万一影响了病体,耽误了为圣上绵延子嗣,那罪过可就大了。”

弘昭仪嗔怒的对李基说,又说,“圣上那会心心念念妾身新排的美人醉酒,今晚恰准备好了,圣上不想先睹为快么?妾身可是等着圣上指点,好在端午为圣上和皇后娘娘现舞呢。”

李基顿时被引到端午宴上去了,点点头,又眉目含情看着香婕妤。

香婕妤只好眉目含泪,看着李基说,“那妾身只能先回去了,等圣上得空,一定要常来沁香殿~”

李基一抬手,禄宁颠颠走出殿外,吩咐小太监赶紧跑去太医院,请太医院院正去沁香殿给香婕妤请脉。

香婕妤便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秋意苑。

弘昭仪好不容易将香婕妤赶走,使出八百般功夫,缠住李基,二人折腾到天亮,不消细说。

且说香婕妤摇摇摆摆走出秋意苑,上了轿辇,看了看自己手里被茶水浸湿的帕子,笑眯眯看了一眼玉琼。路上没其他人,玉琼脚步轻快跟着轿辇,一路走到沁香殿。

一进殿,就将常青秋蝉都打发出去看门了,只待院正过来通传。

一进了里屋,关上门,二人哈哈站起来,玉琼捶胸顿足,笑得直不起身。

“圣上~~妾身想你想的好苦啊……”玉琼学着那个调调,身上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

“你个小妮子,敢嘲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禹哥儿赶着玉琼,要呵她的痒痒,许久,两个人才筋疲力尽倒在榻上。

“这下,弘昭仪可得忙一夜了,吹拉弹唱倒是她的专长。”禹哥儿幸灾乐祸地说。

“不止这样,明天一早就会传出去,你失宠了,去跟弘昭仪抢人没抢过,落了个没脸,就回来了。”玉琼说。

“弘昭仪这功夫,没个三天舞不完,不知道圣上到底能坚持几天不上朝。”

“狗皇帝向来不爱上朝,舍不得弘昭仪这样的,说不定以后都不会上朝了,只怕那位太傅一头撞死也拉不回来。”玉琼说。

“弘昭仪这个人不是好人,姐姐以后不要去她那里了。”玉琼忽然正经得说。

“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这个茶,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这个茶味这么浓,里面放了什么都尝不出来,最好别喝。”玉琼说。

“那是,正好院正一会儿过来,来的话正好让他给辨认辨认,就说茶水洒了,我用帕子擦了擦,没想到头疼欲裂,问问怎么回事。”禹哥儿说。

“就该这样,谁让弘昭仪身居高位,不干人事,一心想着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玉琼说,“也不明白她怎么敢明目张胆。”

“只怕这东西不会是毒药,不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端来喝,不知道有什么功效呢。”禹哥儿说。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咱们等院正看了怎么说。”玉琼说。

两个人正说着闲话,太医院院正来了,小宫女通传。

玉琼帮禹哥儿整理了妆发,换了身衣裳,俨然一副端庄的样子,端坐在沁香殿偏座上。

这院正已经年逾六询,不必避讳,玉琼就站在一旁,禹哥儿也没有遮面,两个人看着院正进来行礼。

常青赶紧扶起了院正,并端了个小凳子,请院正坐下。

院正原本下午不当值,但年龄大了,来回折腾跑不动,平时吃住就在太医院,只在沐休的时候才回家一趟。傍晚正准备洗漱歇息,没想到被乾宫的人给撅了起来,说圣上指名让院正大人赶紧着去给沁香殿娘娘看看身子。

院正只得起来重新穿衣服,呼哧呼哧奔过来,饶是如此,半个时辰也过去了。此时来了沁香殿还得给这殿里的正主请罪。

香婕妤哪里敢给自己看病的老大夫脸色看,更何况还是惯常给皇帝看脉的,将礼仪做足了,上了香茶,才伸出手腕。

院正诊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又换了一只手腕,心想这脉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又偷眼看了香婕妤艳丽的神色,问了问香婕妤的症状。

香婕妤便回答说,“从秋意苑给圣上谢恩之后回来,便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不知感染了什么。”

院正心下了然,捋捋胡子,摇头晃脑背起了医案,云里雾里谁也没听懂。

玉琼听得云里雾里,便问院正,“院正大人,婕妤姐姐这样头晕,究竟怎么了?”

“头晕目眩乃虚症,虚症为髓海不足,气血亏虚,清窍失养,实证为淤血阻滞,气血不能上荣经脉,清窍失养。贵人还需多静养,多多调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