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如果我说我想去秋意苑看热闹,你能带我去吗?”玉琼问。

香婕妤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什么玉琼忽然对那个弘昭仪感兴趣,不过嘛,晚上寂寞无聊,但也可以试一试,看那昭仪娘娘是不是够大方。

好不容易等香婕妤点点头,安排人将名贴送到秋意苑,玉琼乐得团团转,乐不可支,在想要怎么打打扮自己。

秋蝉黑着脸,走过来对玉琼说,“采女别忘了,你脸上现在还有疙瘩,能不嫌弃现在的你的,只有香婕妤了,你去了秋意苑,不是等着那位昭仪娘娘嘲笑你么?”

“你提醒我了,你太可爱了,秋蝉。”说着居然捧着秋蝉的脑袋,吻了一下,放开了,跑到箱子面前准备挑选等会穿的衣服。

秋蝉的脸更黑了。一会儿她实在不想跟着傻主子过去丢人。

玉琼挑来挑去没看得上的,干脆又跑到正殿,找到了香婕妤,磨着要了一套沁香殿正殿小宫女的一套衣服,配上她没有上妆的脸,居然毫不违和,将头上的钗环卸掉,就更像一个小宫女了,头一低,没人能认出来这就是一个采女。

脸上的疙瘩就更没人在意了。

香婕妤看了摇摇头,说不行。这么一套明显宫女的衣服穿在采女身上,被人认出来把柄就是现成的。

不得已,玉琼将外衣脱下来,被香婕妤安排着挑了一件不显眼的天青色外衫,腰上水红的汗巾一束,看起来就像宫外邻家小姑娘。头上勉勉强强挽起来插上一根金簪,看起来俏丽无比。

李基不喜欢这样的,他喜欢雍容大气艳丽无双的女人。这样打扮既不起眼也合规矩。

给玉琼打扮妥当,禹哥儿才舒口气。

这下好了,香婕妤接到了弘昭仪的回帖,说在秋意苑等妹妹大驾光临。

呵,这下前宠和新欢就要凑到一起,看李基那个狗皇帝准备怎么干。

一干人收拾妥当,香婕妤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秋意苑走去。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连皇后苏梓潼也听到了,安排人打探起来。

香婕妤坐着轿辇,往秋意苑方向走去,玉琼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旁边,这次无她,品级不够,只能步行。

秋蝉这次好说歹说都要跟着队伍,一眼不错的跟着玉琼,生怕再几眼不见身上又多了伤口。

秋意苑正如它名字一样,繁花似锦,绿树成荫,穿行其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恍若置身于人间仙境,一年四季景色宜人,足可见主人受宠的程度。

行走的宫人们心里不由得酸溜溜的,同样为后宫小主,有的人只得片瓦遮身,有的人却是极尽奢华。

香婕妤拍拍玉琼的手,一行人就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看见秋意苑几个小宫女在门口等着,看见有美人从轿辇上下来,急忙迎上去,行了一礼之后,笑着问站在前面的常青,“敢问姑姑,来人可是香婕妤?”

常青矜持地点点头。

小宫女笑着说,“昭仪接到帖子之后就喜不自胜,安排奴婢在这等香婕妤,这会子圣上在里面歇着了,昭仪在偏殿里,香婕妤可以随奴婢过来偏殿。”

有小宫女捧着焚香炉走在前面引路,香婕妤从轿辇上下来,带着玉琼常青秋蝉等人就跟着往里走。

不多时,众人进的一座清凉所在,彼时已经夏至,天气渐热,这里却十分凉爽,一股瓜果的清香扑鼻而来。

玉琼跟在香婕妤旁边,见主座上一位瘦削的盛装丽人,恭恭敬敬行了礼。

弘昭仪急忙命人看座,笑着说,“怎么婕妤妹妹有空来这里?”

香婕妤看着高高在上的丽人,心里感慨了下丽人的美貌与风情,回答说,“一直听说宫里新来了一位绝色无双的昭仪姐姐,没空过来,碰巧这几日得闲,想来给姐姐请安,不知昭仪姐姐在这宫里住的可习惯?”

玉琼第一次见弘昭仪,跟在身旁,不准痕迹不错眼打量着弘昭仪。

弘昭仪虽然在宫外是杂技班胡旋舞的头牌,一向卖艺不卖身,因为技艺容色出众被人看中,调教了送给贵人。

在宫里得宠之后好东西也见了不少,也算见过世面了,此刻见香婕妤带过来的人小家子气气的,心里便有些瞧不上。进宫的时候听贵人讲得宠的香婕妤,此刻见了也觉得不过如此,面上便带了几分轻蔑。

弘昭仪不紧不慢地说,“这里自然比不过妹妹的沁香殿,听说沁香殿是前朝就有的正殿之一,面积又大,殿体恢宏,可见圣上对妹妹的心呢。”

香婕妤腼腆一笑,回答说,“姐姐这是在笑我呢,要论圣上恩宠,妹妹哪里比得过姐姐,听闻姐姐掌上舞一绝,有“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之称。可惜妹妹无福得见。”

弘昭仪面色一顿,媚眼如丝,笑了,说,“妹妹打小就是正经书香门第,哪里见过这些歌舞乐曲……”

闲话至此,各自试探也差不多了,此次的想法基本也能探出来,再无言和的可能了。

弘昭仪便命上茶。

这上茶也有讲究,彼时昙朝讲究贵客上白茶,主家喝红茶,白茶为尊,体现的是主家待客的心意。

此刻宫女上茶,香婕妤惊讶地发现手里的居然是红茶,里面添了浓厚的香料、红枣、蜂蜜等物,闻起来沁香无比。

弘昭仪便道,“妹妹有所不知,我自幼跟随父母在西域来回奔波,时常饮用的便是这波斯红茶,此茶香甜解渴,又兼美容养颜之功效,可惜后来父母不在,我流落在外,一直对这红茶念念不忘,前儿个圣上听说,特意命人从西域送来这红茶,以解我这思亲之情,我一直没舍得喝,正巧妹妹来,特地邀妹妹一同品尝。”

玉琼不动声色拽了拽禹哥儿的袖子,禹哥儿会意。

将茶捧在鼻尖细细闻了,除了香料味,其他什么味道也闻不了了。

弘昭仪左等右等,就听见香婕妤跟自己海天海地地扯,就是不见喝茶,便说,“怎么,妹妹觉得我这茶,喝不惯?”

香婕妤便似笑非笑盯着弘昭仪的眼睛说,“姐姐说哪里话,这茶,好特别……”

“听说昭仪有客,特意舍了朕来,朕还想着能是谁,原来是香婕妤……”

一屋子人听到这男声,登时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