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手舞足蹈地将自己经历的事件表演了一番，她口若悬河、形神具备，满溢活力的样子让青涧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拉开帷幔的纪星看到这一幕颇感新奇。
这姑娘若是放在现代说不定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人类的生命真是坚韧，即使是现在，她也活了下来。
两双同样沉静的眼眸在半空中交汇，纪星弯了眼朝女人善意地笑了笑。
青涧微微点头，眼前这位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姑娘应该就是羽清戏剧中无所不能的神人了。
昏迷中的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那时耳边萦绕着的温柔的声音在此刻化为现实，明明是温良无害的眉眼，她却从中看出了皮囊下藏着的不羁与叛逆。
纪星看了眼仍在沉睡的其他几人，她对着两人轻声道：“我们出去说吧。”
一只手拉开了布幔，许是太久没有接触阳光，青涧的眼睛在触及那片久违的光芒后止不住地湿润了起来。
“你好，我是青涧。”
無錯書吧女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她转头微笑着伸出右手。
纪星亦伸出手与她紧握。
纪星觉得自己的思维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往日的逃避与憋闷与此刻的无能为力串联了起来，共情与善意才是这个世界里最为无用的东西，她们需要的是行动。
双儿那日偷偷给她传递信息时的微笑仍然在脑海中回荡，那是卑微的乞求与坦荡的释然。
她离开前也曾紧紧握住她的手，冰冷瘦削的手似寒冰铁器，硌得人生疼。
【你日后会明白的，纪星，这是你会选择的路。】
是的，这是她选择的路。
纪星霎时间明白了她的期待，而她最终回应了这样的期待。
她抽回手，转而望向那高大的女人，“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
青涧愣了愣，接着在两人紧张又期待的注视下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神意门暗藏玄机。
虽然它只是中州各大门派中最为不起眼的一个小门派，但门中有一处小型的湖泊，湖底有一处玄境，玄境内有一只被封印的妖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
这也是青涧被那大人物——柳冉找到的原因。
三年前神意门已有败落之气，只有少数几名弟子仍在门中坚守，不少修者都另寻他处去了，剩余的弟子因为资源稀缺、实力低微，在各处比试中都处于下风，久而久之被其他门派的弟子所轻视。
柳冉就是在这个时间点遇上了青涧。
她是某个已经隐居了的修仙世家的小姐，初次下山便遇到了不讲理的粗蛮之人污蔑她偷了东西，因着和外人接触较少，柳冉无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有幸观赏了全局的青涧指出了对方丢的东西是被一偷窃惯犯偷走的，最后几人抓住了小偷，失者也尴尬地道了歉。
柳冉则一定要感谢青涧出手相助，两人渐渐熟络了起来。
知晓青涧的困境后柳冉善心发作，她向她说明了自己所在的世家与洞天福地的幕后之人有合作，她能让青涧掌管一家铺子的买卖。
同时为了让青涧接受她的好意，柳冉还算明了两人之间的分成。
急于摆脱困境的青涧最终接受了她的好意。
就在两人密切交往的时日里，神意门湖底下的那处玄境被悄无声息地突破了，有人掳走了玄境中的妖兽，而那妖兽，正是这丧尽天良的拍卖兴起的起源，驯养调教之术皆是他传授出去的。
不过这都是青涧被羞辱的那段时间里探求到的信息，直至她被抓走的几个月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自小生活的门派内还有这样大的秘密。
“那就是说她骗了你？”纪星抑制住了自己想吐槽的心情，她抓住了此剧情中最大的嫌疑犯——柳冉。
“不......她不知情，她也被利用了。”青涧的神色忽而变得复杂了起来。
但神意门内消息的外泄确实与她脱不了干系，否则他们也无法做到悄无声息地游走于门中。
纪星将这故事捋了捋。
三年前青涧遇上了自己的贵人柳冉，并在洞天福地与她有了合作，但相处的过程中柳冉有意或无意地将神意门的消息传送给了他人，导致了妖兽被掳，最后出现了拍卖行那样的乱象。
故事很简单，其中蕴藏的血与泪却异常浓郁。
“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她是不是......暧昧关系？”纪星小心翼翼地发问，以她捕捉狗血情节的能力来看，这两人之间应当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涧沉默地望了她一眼，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个“是”。
原来是美人计。
她了然地点点头。
不过当时的青涧认为以自己的条件应当不会让世家大小姐有所贪图，因此讶然又惊惧地陷入了柳冉制造的温柔乡。
早说了美色误人，纪星在心中暗暗加重了刻板印象。
“为何会选择在...那样的灰色地带？”在哪里摆摊不是摆，修仙世家的小姐又怎么会插手这样的事？
“起初那里的买卖都是正常交易，简单来说，就是奢侈区。“
”你也看到了，那里买卖的东西品质比外部的街道要好上许多，也存有不少珍奇，我管理的店铺也是如此。”
“确实。”被木羽清坑过的纪星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表示她说的都是事实。
谁好人家一个活物空间卖五千五。
“可那样的拍卖就更不可能出现了......”能进入那里的人通常来自大宗大派，总不能来的每个人都丧失了最基础的良心。
“买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畜生，更何况还有保密的协议。”
青涧冷笑一声，脑海中浮现了无数面庞。
“你对那妖兽有什么了解？”
青涧霎时间皱了眉，她思索一会后开口：“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他是一个......鲛人。”
纪星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东西。
鲛人？
能在湖里生活？
显然，几人都被这消息震惊了。
纪星只能开阔自己的思维：这是修真界，湖里能养人鱼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