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和木羽清两人忙上忙下地做好了一切,并将青涧与剩下三名女子拖进了帐篷内。
“你和你姐姐是如何寻到机缘在洞天福地的......那处活动的?”许是脑袋还十分清醒,纪星将心中的疑惑尽数抛出。
“不过三年前的事。青涧姐姐是被神意门的长老捡回去的弃婴,只不过神意门日渐败落,常受到各个门派弟子的欺辱。她自小要强,气不过别人总是欺负他们,于是在三年前和一位大人签订了什么合约,然后获得了赚取灵石的机会。”
纪星:“大人?”
木羽清点了点头:“是青涧姐姐和我说的,但是她也没说具体的内容。”
纪星的视线落至拥有着英气面庞的女人身上,她沉思了一会后再次开口:“既然两年前你们的状况就发生了变故,为何每月还选择......”
她突然闭了嘴。
是了,是因为神意门的衰败。
她们需要灵石。
無錯書吧这样的小门派如果没有灵力与资源的支撑,难以长久地走下去。
木羽清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我们以为,洞天福地能给予我们保护,青涧姐姐也是如此地相信那位大人物。”
“你不曾向外人透露你们的现状吗?”纪星的脸色愈发默然。
“星姐姐,你来的时候也被迫缔结了契约吧。”小女孩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接着道:“我们也是,甚至,更加严苛。”
啊,这狗屁的契约。
纪星彻底噤了声,这是将她们的后路全都斩断了。
他们甚至在挑选合适的人选上也颇有心得,懂得如何拿捏她们的弱点。
那位让她们顺利“打工”一年的“大人”,想来也有极大的几率是同流合污的一员。
不过一切都要等青涧醒来再说了,纪星阖上了眼睑。
“休息吧,一切等明早再说。”
天气渐冷,内部的温热正好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她安静地打坐恢复灵力,五感的敏锐度被放至最大。
木羽清点点头,终于在安静的环境中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毕竟还是个孩子。
纪星抿起柔和的笑。
......
经过了一夜的吐息纳气,纪星迎着第一缕射进帐篷的霞光睁了眼。
全身酸软无比,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走了出去,目光触及木羽清恬静的面庞时有些哑然失笑——小女孩正无知无觉地搂着青涧的腰,唇角染着晶莹的口水,只是一张小脸仍是皱着的,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纪星将自己的动作缓了又缓,她安静地离开了这片凌乱的地方,清新的晨光让她的骨骼都感受到了无尽的舒然。
时辰尚早,此地灵力稀薄,即使聚精会神地运转了一夜也不过恢复了三四成左右的灵力,纪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运气的好坏实在是捉摸不透。
每每在她认为自己还挺好运的时候命运就会给她当头一棒让她认清现实。
洞天福地的传送点跟他们进入这的地点相通,一般情况都是从哪来到哪去,但那些逃出去的女子呢?是在双儿的指示下逃走了,还是在洞天福地的传送机制下被传回了她们原本的来处?
纪星知道这乱象必然会在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不过这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舆论在这个世界同样适用,甚至在因实力强弱而构架的体系下,舆论所带来的作用会更加直白与明显。
她已经把自己能做到的都做了,她们的命运就由她们自己来书写吧。
纪星收回了思绪。
帐篷内的三名女子中,第一个作为示范出场的女孩给她的印象最为深刻——她的一只手臂已经不知所踪。
不知道这般的洗脑是真正刻在了她们的脑海中,还是因为幻术导致了她们分不清现实伦常?
仰头吃下一颗丹药,纪星沐浴着阳光调息养气。
她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不自然。
按理说,这片大陆已经踏入修真界接近万年,价值观是朴素的以强为尊、弱肉强食,那便不该有这样的割裂——过去一年多的历练以及现如今遇到的事例都在明晃晃地昭示着对女子的恶意。
不该是这样的。
不像她所处的世界,全世界范围内的女子能够全部接受教育不过百年,一些地区的女子拥有选举权不过五十年。
但这个世界如若历经万载修真,那些刻板的印象应当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为什么会这样?
纪星思考着原书剧情构建下的世界。
难道离谱的剧情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世界线的崩坏吗?那她们这些正常平凡的普通人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如果她们的存在不是为了维持崩坏世界的稳定,那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发疯捅烂这个世界。
纪星面无表情地吸收着丹药带给她的灵力,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充满逻辑漏洞的世界。
是想看怎么逼疯一个正常人吗?
那还真是恶趣味。
待最后一点余量被吸收完毕,纪星长舒一口气,眉目间浮起被朝露沾染的水汽。
总之,她会好好活下去。
*
木羽清这一觉睡得极沉,她是被一阵温柔地抚摸惊醒的。
睡眼朦胧的眼还浮着薄雾,她不自觉地擦了擦嘴角,嘴里嘟囔着几句梦话。
“起床了。”雌雄莫辨的语音落入耳中,木羽清拂了拂她的手。
“知道了青涧姐姐,别揪我......!”耳朵
浑圆的双眼猛地睁开,女孩剧烈的动作让她的脑袋撞到了坚硬的手骨,她龇牙咧嘴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正微笑着女人。
“青涧姐姐!你,你醒啦,先别动,别动,我叫星姐姐来帮你解开绳索......咦,怎么解开了?”
她高兴地有些语无伦次,一张脸又哭又笑,显得十分滑稽。
“脸都哭成花猫了。”青涧并未回答女孩的疑惑,她只笑着擦了擦女孩的脸,英气的眉眼恣意舒展。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待木羽清冷静后,青涧淡淡地发问,语气中藏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