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薛奎的事儿让大伙疑惑不解,此时孙天辅也被这事儿闹着心烦,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他说道:“这薛奎或许和尸毒有着某种联系,不管怎么说,咱们当前紧要的事情是找到尸毒的源头,这薛奎的事说不定之后自然就明了了。”阿娘娅和赵老汉听了点头称是,那孙天英也耸耸肩膀抱着胳膊一副旁观者的样子。

次日一大早,孙天辅就把弟弟喊了起来,那孙天英酣梦正香,颇不情愿地嚷嚷道:“哥,啥事啊,这正睡着觉呢?”他懒懒散散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像个蚕蛹似的继续裹在了被子里,就露出半个脑袋,闭着惺忪的眼睛,表现出一脸的不情愿。

“别睡了,快起来,和我去趟薛奎家。”孙天辅对弟弟喊道。

孙天英脸上堆起了懒褶子,颇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反问道:“昨儿晚不是说不用去了么,今儿咋又要去了?”

孙天辅捡起孙天英乱丢在地上的衣裤,顺手就扔给了弟弟孙天英,说道:“去薛奎家的确不可能找到他,但或许可以找到一点线索。”

“噢。”孙天英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慢吞吞地把衣裤往身上套,眼睛半睁着一副困倦的样子。

孙天辅看他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快点,我到外边等你。”

孙天英睁圆了一只眼,斜着眉头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今儿天气不错,早上的阳光很好,晃得刚睡醒的孙天英有点睁不开眼睛;这孙天辅拉着那弟弟孙天英,在村里老乡的指引下,来到了那薛奎的住处。但见得是村子西边一处不大的院子,但建筑得却颇为讲究:环院白灰矮墙,出檐挂瓦合扇吊环门,有石阶,低门槛儿,房子都是灰瓦白灰,显得秀气。薛家小院的样式做工显得与村子里的宅子格格不入,就像村里人口中的薛家人那样格格不入。

孙天英瞅着这紧闭的院门道:“这宅子还真特别。”

孙天辅也打量了一番,说道:“这好像是江南住宅的样式,走,咱们进去看看。”

薛家小院没有锁,也没有栓,孙天英轻轻就推开了院门,小院子里养着些鸡鸭,看见人进来了就都散到了一边儿;小院里干净整洁,也就五六间屋子,正中是个厅堂,纸糊的百格木窗门紧闭着,屋子里静悄悄的,这突然就有响声从厅堂里传出来。

孙天英闻声赶紧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孙天辅也紧跟着弟弟进去,厅堂就是一般的厅堂,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正中是一条方形供案,两边没有客座和桌椅,空荡荡的一眼就瞟清了整个屋子,案几上放着些贡品和香烛,还躺着一个打翻了的油灯,油渍鲜亮地从灯托里淌了出来;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硕大的老鼠从案几一端的撑腿溜下来,躲进了墙角的鼠洞里。看来刚才的响声不过是老鼠偷油,打翻了灯盏而已。

孙天英原本紧张的面皮释然一笑道:“嘿,我当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是只老鼠。”

孙天辅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一进来就忽然瞟见了厅堂正中的画儿上,按理说这厅堂正中总会挂着一些中堂什么的,一般都是些山水或者吉祥寓意的画儿,可这薛家厅堂正中的画儿让孙天辅好生奇怪——这幅人物画像究竟花的是谁呢?

孙天英看哥哥盯着那画像出神,便也瞧看:但见得是一幅颇有功底的水墨人物画儿,画了个青衣挽纶的古人,看样子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但却仙风道骨颇有气韵,那画像中的男子深邃的眼神目视着远处,他一手端着一个罗盘,另外一只手指点着山岳,大有寻龙点穴之势。

孙天英摸着鼻子问道:“咦,这家伙是哪个神仙?”

孙天辅淡淡地回道:“张鬼灵。”

“哥,你认识他。”孙天英不由得惊讶道。

孙天辅瞥了一眼弟弟,然后淡淡地说道:“不认识。”

孙天英追问道:“你不认识怎么只道他叫啥?”

孙天辅很镇定地回道:“没看到边上那行小字么——‘先圣恩师张鬼灵’。”

孙天英经哥哥这么一说,果然瞧见在画像旁边有一行小楷字,写着“先圣恩师张鬼灵”,这孙天英本来就是个莽汉子,他对文字不敏感,凑合着也识不了几个字儿,他憨笑着说道:“嘿嘿,刚才还真没看见。”

孙天辅也也晓得弟弟自幼淘得很,也没读过什么书,便说道:“咱们再去其他屋子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这孙家两兄弟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就迎面吹来了一股儿劲风,就连门扇都吹得吱呀作响,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此时那张“先生恩师张鬼灵”的画像飘乎乎地就正面朝下地盖在了地上。

“哥,快看,这画像背后还有画儿!”孙天英惊诧地喊道。

孙天辅一瞧,还真是这样,躺在地上的这副画儿,虽然正面朝下,但背面同样画着一幅画儿,可背面这画儿就有点奇怪了,与其说它是一幅画,倒不如说它是一幅地图,那就是一幅黑白勾勒的线描,但却清晰可辨。

孙天辅将地上的那幅画捡了起来观看,仔细瞧了瞧这背面的画儿,诧异道:“这画中的地方不就是女溪村么?”

孙天英也从过来瞧,端详了会儿看到那女溪河和村落的描绘,便也惊道:“嗬,还真是,这画儿为啥要画女溪村呢?”

孙天辅思虑了会儿说道:“或许这幅画想留给后人什么信息也说不定。”说罢就将这画儿卷起来递到孙天英手里道:“你把这幅画儿带回去,咱们再研究一下。”

孙天英收好了画儿,随后又同哥哥孙天辅察看了一下这薛家小院的其他屋子,似乎除了这画儿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孙天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考虑那背面的画儿究竟要告诉人们些什么信息。待到回到了赵老汉家中,阿娘娅最先迎了出来问道:“孙大哥,一大早就不见了你们,你们去哪儿了。”

孙天辅坐下来喝了口茶,说道:“噢,我和天英去了薛奎家。”

阿娘娅听了,便继续说道:“你们去薛奎家了,有什么发现么?”

孙天英把手里的画儿一摊,眉头一挑对阿娘娅说道:“这就是发现咯。”

孙天辅补充道:“这是我们在薛奎家里发现的一幅双面画。”

阿娘娅取过孙天英手里的画儿,在手里展开反复端详,她见得那画儿正面画着一幅人物像,反面的山水景观和村落像极了女溪村,便说道:“这背面的画儿画的是女溪村?!”

“嗯,我也这么觉得,可这有什么用意呢?”孙天辅托着下巴说道。

阿娘娅拿着这幅画在屋里走来走去转悠,嘴里还嗫嚅道:“这画儿正面是个人物画像,反面是女溪村周围环境的地图,这是不是要预示着指引去某个地方呢,可如果是这个样子,那这个地方又是哪儿呢……”

孙天辅喝了几口茶,看着阿娘娅不住地在眼前转悠念叨,那副画儿的正面和反面不住地在他脑海里显现,忽然他感觉灵光一闪,兴奋道:“对了,或许是这样。”说着就蹭地站了起来。

阿娘娅差点吓了一跳,问道:“孙大哥,你想到了什么么?”

“把画儿给我。”孙天辅兴奋地说道,阿娘娅应了就把那幅画儿递到了孙天辅手里,孙天辅接过那副画儿,走到门口,将这手里的画儿正面朝着日头挡在了眼前,但见得日光穿透了画儿,将正面人物的画像与背面山水地理的画像重叠在了一块儿,而那正面人物画像的手指,就指着背面女溪村周围地图中的一个山头。

阿娘娅也凑过来瞧,看到这一幕便恍然悟道:“孙大哥,原来是这样啊。”

孙天辅欣然回道:“或许,这副画儿就要指引我们去这个地方。”

孙天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便凑过来疑惑道:“你们说的啥啊,去什么地方。”

“你看这两面画像重叠后的映像,这正面人物画像的手指就指着背面女溪村地图周围的一个山头,我估计这就是这幅画的用意。”孙天辅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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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英一看,说道:“嗬,还真是这样,哥你可真聪明。”

孙天辅笑着回道:“得了,你少拍我马屁了;看来,一切要有些头绪了。”

阿娘娅和孙天英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