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外就是灌丛荒林,孙天英追出去也不见得半个人影儿,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孙天辅这时候也跑了出来,瞧了瞧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便问道:“天英,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刚才明明看到有个人影啊,难道我花眼了?!”孙天英嗫嚅道。

“什么人影?”孙天辅疑惑道。

“那刚才咱俩在岩洞说话的时候,我眼角余光一瞥,看到洞口有个人影窥探,就追了出来,这咋就没了呐。”孙天英挠着后脑勺回道。

“你没看错吧?”孙天辅继续问道。

“这个……呃……可能看错了吧。”孙天英低声回道,却心里又觉得没看错。

孙天辅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说道:“咱们先回去,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水源被尸毒污染成这个样子,咱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回去大伙儿商量一下,或许有得办法。”

也没有其他办法,孙天英也只有应了,和哥哥孙天辅一块儿折回女溪村。女溪村里的村民人心惶惶的,自从老胡头家媳妇儿死后,这女溪河就成了条不吉利的妖河。这兄弟二人回到女溪村天就已经大黑了,村里大多数人家早就闭户熄灯了;且说这两兄弟到了赵老汉家里,还没进屋门,赵老汉就迎出来,心里急切地问道:“孙大夫,怎么样?”

孙天辅面色有些沉重,对赵老汉说道:“你先别急,咱们进去慢慢说。”

“好好好。”赵老汉连口应道,然后就将那两兄弟请了进去,招呼了儿子大有沏了茶,这就坐了下来。

孙天辅如实说道:“赵老伯,我这就实话和你说吧。天英和我的确找到了女溪河的源头,可……”孙天辅一时间也不清楚该怎么和赵老汉说清楚,一来免于赵老汉失落,二来他也说不明白这尸毒究竟来自哪里。

“咋样?出了什么岔子么?”赵老汉追问道。

“没,这倒没有。”孙天辅说道,“只是我们虽然找到了女溪河的源头,而且源头的确受了尸毒的污染,但我们并没有找到尸毒的来源。”孙天辅继续解释道。

“啊?!”赵老汉听罢眉头就拧成了个疙瘩,忧虑重重地说道:“不是说那尸毒来自遮龙山古墓么,咱不去查查?!”

“嘿,你这老汉说的,你以为那古墓是你家田间地头啊,说去就去,那叫狄龙的家伙都死了,天晓得那遮龙山古墓在哪里。”孙天英忙活了一整天,累得要命,心里烦躁躁地说道。

赵老汉一时间不说话,他也知道孙天辅治好了村子里的病,按理说早就可以拿了诊费撅屁股走人,可他到现在也没提诊费的事儿,现在帮女溪村也都出于道义。孙天辅眼瞧赵老汉不说话了,便谦笑道:“赵老伯你别在意,我这兄弟就是个直性子,虽说这狄龙死了,遮龙山古墓的线索也断了,但咱们总还会有别的法子的。”

赵老汉脸上堆满了哀愁,说道:“我知道孙大夫现在帮我们已经很多了,我也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

这时候阿娘娅从里屋里走了出来,惊喜道:“咦,孙大哥你们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孙天英一脸埋怨地欠了欠屁股,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说道:“嗨,那有什么收获,烦心事儿收获了不少!”孙天英说着就瞟了一眼赵老汉。

孙天辅看到阿娘娅出来了,就说道:“我们去了女溪河的源头,可河源之水流出来就是有尸毒的,我们也不知道这尸毒真正的源头在哪里;对了,阿娘娅,我交代的事儿你办妥了么?”

“嗯,早就办妥了。”阿娘娅回道。

“那就好。”孙天辅道。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屋外虎子的吠叫声,然后就只听见嗖的一声,但见得刹那间一支飞刀从外边透过窗子,奔着孙天辅的后脑勺就射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孙天英侧着身子坐在桌子上一欠身踢了哥哥孙天辅一脚,将孙天辅踹到了一边,可毕竟赶不上飞刀的速度,孙天辅只觉得耳根一阵火辣辣的疼,就瞧见一把扎余长的飞刀从眼前掠过,硬生生地钉在了墙上,他一摸耳根才知道原来那一飞刀将自个儿皮肉戳了个血淋淋的口子。

这赵老汉和阿娘娅惊了一吓,孙天英翻身落地,随即就推门追了出去。院子里听着虎子低吼吠鸣,露出獠牙的大嘴紧紧咬着一个人的裤脚不放,任凭那人怎么挣扎打脱;孙天英大吼了一声:“什么人!?”说着就扑了上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整个人就翻了出去。

虎子这时候也松了口,退在一旁呲牙咧嘴恶狠狠地盯着那人;但见得那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用巴掌揉了揉嘴巴,“噗嗤”一口吐出两颗血牙;这时候孙天英进步闪身,砂锅大的拳头就迎了上去。

但见得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脚下步子一转,右手将孙天英的拳头一顺卸了力气,随即紧紧拿捏住;左手腹下外摆,速度极快地连击了孙天英腹部好几下。虽说这拳头打快了、打多了气力也会相应的分散,这也让孙天英有些吃不消;孙天英只得勉强用左手一个护心捶截住了那人的快拳,然后左脚外勾将那人放倒在地;且说这孙天英放到了那人,正想扑上去暴打一顿,却被那人用仰面蹬了一脚,孙天英借势翻身跃背到了另一边,扎稳了步子想再回头痛击;可这时候那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将起来,却见他无心恋战,就想要跑。

孙天辅和阿娘娅、赵家父子也来到了外边,这屋里的灯光映着孙天英和那人虽说有点昏暗,但也算看得清,但见那人刚想跑,却被赵老汉的一句话怔了一下:“你不是薛奎么?!”

赵大有也定睛一看,呼道:“嗬,还真是薛奎!”

但瞧得这被赵家父子成为薛奎的人转过身来,恶狠狠、气懑懑地盯了赵家父子一眼,然后撒腿就跑进了黑夜里;孙天英刚想去追,却听得哥哥喊道:“天英,别追了!”

孙天英瞧着那人影子消失在了黑夜里,也只好踅了回来,颇有些不满地说道:“哥,咋不让我去追呢?”

孙天辅捂着耳根,血从指间渗了出来,忍着疼说道:“他既然想要我的命,就还会出现,而且这是晚上,也不晓得他有没有什么埋伏,小心点为好。”

阿娘娅瞧见孙天辅虽说伤得皮肉,但也不轻,就说道:“孙大哥,我看我还是赶紧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孙天辅疼得咬着牙点了点头,那阿娘娅便取了医药箱给孙天辅处理伤口;好在飞刀上没有什么毒,只是破了血管流了不少血。这伤口包扎好了,孙天辅就开口问赵老汉道:“你刚才叫那人薛奎,难道你认识他?”

赵老汉点了点头道:“不错,这薛奎是我们女溪村的庄户,只是平日里他们薛家很少和别人来往,也不爱说话。”

“噢?!竟然是这样。”孙天辅沉思道。

“嗬,看不出你们村里还卧虎藏龙啊,那个薛奎功夫还真不赖。”孙天英打俏道,手里把玩着那把从墙上拔下来的飞刀。

“对了,赵老伯,你可清楚他们家里的情况?”孙天辅继续追问道。

赵老汉摇了摇头难为道:“这个真不知道,他们家在我们村边沿,平日里也很少和村里人交往。我只知道他父母死的早,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个媳妇,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这功夫是从哪儿学得我还真不知道,从来没见他们家会功夫的。”

無錯書吧

孙天辅这就更疑惑了,他也搞不懂这薛奎的为什么杀他,便说道:“这就奇了怪了,他是你们村的人,我来这来没多长时间,没和什么人结过梁子,他为什么要杀我呢?”

“哥,我和你说,那家伙咱们之前肯定碰到过;我敢肯定,在景阳县客店里就是他掳走了阿娘娅,照这么看来,咱们去女溪河源头的岩洞里碰到的,也肯定是他。”孙天英将手里的飞刀顺手就插在了桌子上,坚定地说道。

孙天辅惊道:“你可确定?”

孙天英一口回道:“绝对错不了。”

孙天辅皱着眉头说道:“这可就怪了,他是女溪村的人,却咱们来女溪村的途中掳走阿娘娅,又跟踪咱们去了女溪河的源头,现在又想杀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孙天英一拍桌子嚷道:“哥,要不我把他提溜来问问!”

阿娘娅听了有些无奈的白道:“去哪儿提溜啊?”

“去他家啊,他不是这个村儿的么?!”孙天英信心十足地回道。

阿娘娅有些嘲笑地反问道:“去他家?你觉得他还可能回家么?”

孙天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