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澜毫不留情地将手上的狼毫砸过去,如果手上拿的是砚台,可能尚书就要头破血流了。

可即使如此,尚书还是吓得不行,一个劲儿地磕头。

沈熙澜冷漠地挑了挑嘴唇,吐出的话语也格外不近人情:“我对当皇帝不感兴趣,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懂吗?”

尚书哆哆嗦嗦地退下了。

顾星轨将狼毫捡起来,修长的狼毫没有被弄脏,仍旧是通体乌黑,尖端的毛团也坚硬依旧。

“既然不喜欢,”顾星轨低声说:“又为何要让他进来?”

沈熙澜语气漠然:“总要有人,把消息散出去。”

顾星轨抿了抿唇。

恐怕散消息是假,敲打才是真。

没过多久,那位沈钰就赶鸭子上架地做了皇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居然很快适应了这个身份,每日上朝下朝,不论是批奏折还是其他什么,他都没出什么差池。

该说他不愧是沈珏的孩子吗?

顾星轨看着尽头的少年,这般想着。

这人和沈珏长的挺像,只是眼珠颜色乌黑剔透。

记忆里好像有个女孩,是黑紫色的眼珠。

非常惊艳。

顾星轨倏地想起来,为何沈熙之和沈熙澜的眼珠颜色不一样?

明明这也是有可能的,但在皇室,任何不对劲背后都可能是诡秘算计。

顾星轨想到兄弟俩的不对付,沈熙之和沈熙澜真的是亲兄弟吗?

或者说,沈熙之真的是沈熙澜一个娘亲的亲哥哥吗?

顾星轨敛眸,手被人牵起,男人嗓音低沉温和:“回家了。”

顾星轨下意识道:“嗯。”

回去后发现王府里张灯结彩,一副有大喜事的模样。

“有什么喜事吗?”顾星轨看着刚挂上去的大红灯笼,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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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熙澜弯唇:“我们成婚。”

顾星轨:“……”

“你不愿意?”沈熙澜嘴角落下来,面色冷淡不少。

顾星轨冷静地看着他:“你穿新娘服。”

沈熙澜:“……”

顾星轨道:“你盖红盖头。”

沈熙澜:“……”

顾星轨残忍地给予致命一击:“还有绣花鞋。”

沈熙澜气笑了:“在这等着我呢?”

“是你说要成婚的,”顾星轨也弯唇一笑:“而且还没让你跨火盆呢。”

沈熙澜抬手,掐了掐他的侧脸:“惯得你。”

顾星轨道:“反正我是不会穿的。”

沈熙澜磨了磨牙:“行啊,我穿。”

顾星轨努力压着嘴角,但是压根不成功,沈熙澜还凑过来吻他,哑声警告:“不过你要想好后果。”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顾星轨根本不可能向恶势力低头,睨他一眼,道:“说得跟不这样你就会放过我似的。”

他可真是太了解这人什么性子了。

沈熙澜忍着笑,把他按在墙角,亲密地舔、弄、深吻。

“好。”顾星轨在被吻得神志不清,脑子发晕的时候听到男人说:“穿给你看。”

顾星轨还以为沈熙澜在跟他开玩笑。

可大红的婚服很快送到了,顾星河八卦地缠着他:“怎么还有新娘服啊?我还以为会是两套新郎服呢。”

顾星轨摸着这上好的料子,似乎还是徐娘亲手裁剪的。

尺寸是严格按照标准裁的,料子也非常柔软舒适。

顾星河问:“那谁穿新娘服?”

这话一出。

一旁淡定喝水的郑弃和正在看书的贺贤同时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顾星轨勾唇:“反正不是我。”

郑弃:“咳咳!”

贺贤失望地把书盖在脑袋上。

顾星河满脸不可思议:“那……难道是……?!”

啊,这玩的……有点爽。

把大红婚服抖开才发现新娘服的确比新郎服大了不少,顾星河突发奇想:“哥你要不要穿上试试看?”

顾星轨想了想:“好。”

于是趁着沈熙澜还没回来,他去换上了新郎服。

系好腰上的带子,青年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回来了?”顾星轨像是等到丈夫归家的妻子,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正好看看,我穿这身怎么样。”

遮身的帘子被打开,男人垂眼瞧他。

青年肤白若雪,火色的婚服穿在身上,看上去格外像蛊惑人心的妖精。

顾星轨抬眼:“怎么不说话?”

沈熙澜抬手,手掌轻轻掐在腰上,大拇指摩挲着,他嗓音沙哑:“想知道我去干什么了吗?”

顾星轨配合地发问:“去干什么了?”

沈熙澜修长的手指捏着细软的腰带,眸子黑沉沉地:“去学习了一下,怎么解开新郎服。”

话音未落,手就扯开了腰带。

火红的婚服散开。

青年被压在隔板上,肆意亲吻。

顾星轨的手环上沈熙澜的颈脖,微光撒进来。

他和他爱的人在阳光下接吻。

沈熙澜分开时候还要舔舔他湿润的嘴唇,刻意压着的嗓音也挡不住充满情。欲的粗哑:“不错,很方便。”

顾星轨一点也不想知道哪里方便,方便干什么,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这个举动让沈熙澜眸色越发深沉了。

还换来沈熙澜又一次的啃咬亲吻:“你勾。引我。”

顾星轨呼吸很快,他闭了闭眼:“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没有。”

沈熙澜咬着他的时候嘴唇:“我不听。”

顾星轨气笑了。

“那你还说,无聊。”

沈熙澜依旧道:“我不管。”

顾星轨平复着躁动不休的心跳和情。欲。

沈熙澜说:“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变成你家的媳妇儿了,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顾星轨笑出声来:“真不要脸。”

他眯了眯眸子,仰着头,嗓音也是又低又哑:“去床上。”

沈熙澜的手在他腰上不怀好意地按压着,闻言勾唇道:“做什么?婚前可不兴干那事。”

“不是你说的,让我对你好点吗?”顾星轨喉结滚动:“去床上,我对你好点。”

沈熙澜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直接打横抱起青年,放上床,俯身压上去:“好。”

顾星轨喘。息着。

沈熙澜拿着他的手向下:“对我好点。”

顾星轨对他好不好不知道,他对顾星轨倒是非常好。

差点把青年榨干了。

顾星轨最后昏沉沉地睡去,幸好婚服早就脱下来了。

沈熙澜心想,不然就这个繁琐劲儿,洗了也难干。

他低头,亲了亲青年的额头,然后躺下,和青年交颈而眠。

这个午觉很短暂,顾星轨醒来的时候,还趴在男人怀里,他确认了一眼是沈熙澜,然后反应迟钝地揉了揉眼睛,又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沈熙澜拿着他的手,眼睛没睁开:“还睡么?”

顾星轨摇头,揉着脸:“不睡了。”

沈熙澜拉着他躺下,还把他压在身下:“我困。”

顾星轨清醒了,面无表情道:“你困压我干嘛?”

“提起裤子不认人。”沈熙澜含糊地笑:“真伤心。作为补偿,陪我睡会儿吧。”

顾星轨没办法,在男人的蛊惑下,毫无反抗心理地屈服了。

成婚这天鞭炮从城门口放到家门口,一路上噼里啪啦,烟雾朦胧。

顾星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偏生某人觉得自己干的不错。

来庆祝的都是熟人,但顾星轨认不出几个。

见穿着新郎服来招待宾客的是顾星轨以后,仿佛有那么一秒钟的全场寂静。

贺贤麻木地说:“大家玩开心点,别太紧张。”

众人宛如行尸走肉,僵硬点头。

奇怪的视线不住地往青年身上飘。

就这?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

这能压倒战王??

啊??

连忙喝口酒压压惊。

郑弃作为长辈坐在高堂,看着新人拜了天地。

接受现实的人也都开始鼓掌喝彩起来。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寄希望于青年能好好管管他家男人。

这就是对国家的贡献啊。

沈熙澜没机会作妖,早早被扶去了婚房。

顾星轨则留下来跟人推杯换盏,虽然不熟悉,却没什么人敢故意灌他酒。

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晚些的时候,顾星轨就离场了。

晚风微凉,他清醒了一点。

用内力逼出酒气,他深吸一口气,往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