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伍鱼龙混杂,像一条长蛇蜿蜒前行,其中夹杂着皇帝、将军、太监、侠客、道士、僧尼、乞丐、士兵等等,浩浩荡荡赶往京城,一路上秋高气爽倒也凉快,赶起路来脚步轻盈,时而有大雁南飞,刘髭牵着白龙驹,大宋皇帝满面愁容,心中不知有多少苦水,接连受辱心潮难平,望着天空,见一只大雁飞过,叹息了一声,心想‘这只大雁如同朕自己一样,虽然高高在上,其实非常孤独,众人都仰视于你,却不知危险重重,随时有可能被人射下来……’。
嗖……
一只雁翎箭穿破云霄,正中大雁项部,嘎!一声哀鸣之后,那只单飞的大雁应声掉落,立刻从九天云霄之中跌入凡间,大宋皇帝顿时一个寒颤,感觉自己也被一箭射中一般,颈脖一凉,颤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回头看时,只见杨延昭骑着一匹炭黑马,一手亮银枪一手犀角弓,驱赶着黑马冲了过去,那只大雁也翻滚着坠落下来,杨延昭银枪竖起刺向天空,噗嗤!纵向刺穿大雁肚子,挑在枪头之上,众人拍手称赞:“杨将军果然神勇,箭法不逊乃父老令公……”后面的禁军更是掌声雷动,“好好……”厉雪霜见杨延昭弯弓射雁,又想起和屈斌在塞外与杨将军话别之时的场景,更加思念屈斌,一时间脑海中浮想联翩,正当众人欢悦之时,皇上心中大为不快,嘴上虽不说什么,心中早有盘算,‘杨家将如此深得人心,这江湖武林人士又个个身怀绝技,朕的周围真是危机四伏,说不定今日之雁就是明日的朕啊……’这一连发生的事儿让皇上更加深了削弱江湖势力之心,在朝廷之内削弱将军们的权利,从而重文轻武。
一路走来倒也轻快,不多久就到了城外,见大大小小的帐篷林立,遍地是流离失所的百姓,扶老携幼甚是凄惨,开路的禁军敲锣打鼓驱赶路上的行人,给皇帝腾出路来,皇上行至百姓群中,停了下来,环顾一圈之后,对水无形说道:“屈斌怎样了?”水无形立马上前回话,“皇上!屈斌已经逃离,京城现已安全,您大可放心,”皇上看了看水无形,“你确定?”水无形心中暗想‘屈斌都已经被我抓住,我当然敢确定,’于是胸有成竹的说道:“草民愿拿项上人头保证,如有闪失皇上请砍我的头……”还不等水无形说我,刘髭大喝一声,“你的头值几个钱?皇上怎能有闪失?”
皇上定了定神,顿开金口,“父老乡亲们……随朕一同进城吧!朕已经派人赶走了屈斌这恶魔,不要怕,城内很安全,朕愧对你们啊,让你们有家难回,以后朕一定会厉兵秣马,不会在让此事儿重蹈覆辙……”话音刚落,众人都盯着皇上,帐篷里的老百姓也都冲了出来,刘髭喝道:“此乃当今皇上,你们这帮草民还不赶快下跪!”遍地百姓先是惊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然后马上又喜悦起来,这才见到皇上了,纷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的辛瑜璞老早就已经进城,赶回白璧庄给皇上安排下榻之地,吩咐招财、进宝二位仆人设宴……
“随朕入城……”皇上手指指向汴梁城,从刘髭手中夺过缰绳,一马当先冲入城中,后面的军民如潮水般涌来,跟在皇上身后也冲了进城,进了城后又似树枝分叉,各自寻找各自家门,而皇上率着一大队人马向白璧庄赶来,白璧庄虽然不及皇宫大内,但也是奢华无比,应有尽有及其华丽,就光是白璧庄就占了西城一半之地,里面大院套小院,房上碧瓦放下朱门,就大门两个顶梁柱就不得了,足足要三人方可抱住,高大参天气派无比,房檐之下悬着一匾额,这匾额可不一般,乃是白玉所铸,内镶金字‘白璧庄’,两边有玉柱,玉柱之上有一联,上联:金山掘难尽,下联:银海捞不完,走进大门,里面更是不得了,汉白玉铺成的地板,两边是珍奇花草,绝非京城之物,都是千里之外运来,走过一个院坝来到中堂,堂中挂着一幅白虎下山图,虎啸八方威风凛凛,猛虎下山图之下,有一张紫檀雕龙案,案上一尊白玉璞,两侧都有博古架,上面的金玉摆件不必多说肯定是应有尽有,墙上的古董字画更是琳琅满目,两边各有一排楠木交椅。
皇上一进屋辛瑜璞立即率招财、进宝及众多庄客迎了上来,一阵繁文缛节后,将皇上请上中堂之上坐下,众多江湖人士也分左右坐下,刚一坐稳,皇上说道:“杨延昭!”杨延昭立即上前听令。
“你马上传令下去,让禁军四处找寻朕的爱妃及子女们,命文武大臣明日来白璧庄,皇宫未修葺完善之时,朕就在此处办公……对了,还有那个李苍傲,先好好的关押,以后在审问,”皇上发号这司令,说完就转入内堂歇息,顺便沐浴更衣整理衣冠,至黄昏方才出来用膳,走出大堂来到院坝,院坝之内热闹非凡,早已八人一桌十人一桌围了几十桌,这还是主席院坝,在此坐着的都是朝廷高官或者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其余还有几个院坝也坐了好多人,皇上一路众人起身下跪行礼,等皇上入席之后方才坐下,满席的佳肴不计其数,和皇宫相比也差不了,众人端起酒杯给皇上敬酒,为他压惊,一来二去互相斟酒不亦乐乎……
厉雪霜带着鞠小龙与紫髯等人坐在一桌,也不去吹捧那些朝廷命官,也不朝拜天子,心中老想着屈斌,哪里吃得下,寻幽上前劝说:“厉姑娘,你还是吃点吧!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呀!多少还是吃点,”厉雪霜这才哽咽了几口,丐帮帮主王驱虎倒不客气,见玉盘珍羞早已嘴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忙得不可开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一个禁军跑来禀报,“不好了!”众人一惊,都放下了筷子,杨延昭问:“何事惊慌?”那禁军说道:“李苍傲死了,”杨延昭筷子一扔,“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管吗?怎么就死了?”那禁军颤颤抖抖说道:“看样子是服毒自杀,”杨延昭立马亲自去查看,厉雪霜在一旁给鞠小龙喂饭,口中喃喃的说道:“活该!早就该死了,听那皇帝老儿留着,现在还不是死了,早些时候就该一刀一刀把他活剐了,哼!”
無錯書吧刘髭在对面一席仿佛听到了厉雪霜的话,回头看了看厉雪霜,刚才在山丘之上没来得及辨认,现在才看清,果然是自己师兄厉嗜惺之女厉血孀,再一看,旁边那小子不就是龙驹儿子,脸上露出奸笑,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啊!’但此地不是解决问题之处,回过头去继续吃喝,不一会杨延昭就回来,对皇上说道:“皇上,臣罪该万死,您下令关于的囚犯李苍傲确实已经服毒自尽!”皇上心头一怒,差点将筷子扔向杨延昭,但碍于众人之面又压下了心头怒火,“不妨事儿,他迟早也是一死,只是还没审出他们的阴谋就让他这样死去,倒也可惜,杨爱卿不要自责,不要扫了众人雅兴,回到座位上喝酒吧!”
原来在山丘小道之上,水无形让侯三儿去给皇上牵马之时,侯三路过李苍傲身旁,在那里跺了跺脚,从鞋底掉下了一粒毒丸,李苍傲趁人不备一口将毒丸吸入口中,那毒丸外面有一层蜡,只要那层蜡不破就不会有事儿,李苍傲为了不让侯三儿被怀疑,所以在路上一直没有咬碎,到了白璧庄之后才咬碎毒丸自尽,这些是西夏敌后探子的规矩,如果被生擒就要自行了解,恐经受不住严刑吐露情报。
众人饮至深夜方才离散,刘髭一直让人盯着厉雪霜,让其跟踪她住在哪里,酒席散去之后,厉雪霜辞别了紫髯道长等人,就跟着寻幽、慈目师太及峨眉众弟子一起向之前住的聚财客栈走去,现在屈斌不知下落,城中又恢复了繁华,到处的客栈都开了张,正常营业,厉雪霜一行人来到聚财客栈,但客栈老板硬是不要厉雪霜住,本来之前厉雪霜和屈斌来住之时就多给了客栈一些银子,现在却说不让住,厉雪霜一把抓住客栈老板说道:“你说什么?不让我住?”客栈老板极力挣扎,“八荒狱魔的老婆要打人了……快来看呀!要出人命了…”客栈老板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激怒了厉雪霜,居然敢当着厉雪霜叫屈斌八荒狱魔,一时间怒不可遏,一把将客栈老板从柜台里提了出来,扔到地上,客栈中的食客们准备上前劝阻或围观,厉雪霜‘啪!’一条摄魂鞭如同毒蛇,一鞭击出,一张八仙桌被劈成两半,“看什么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谁敢转过身来,休怪我手中的摄魂鞭无情!”地上的客栈老板见众人不敢前来,立马爬起来跪下求饶,“女侠饶命……你住吧!你随便住,就住你们一起的房间吧!我一直没去动过,不要伤我性命呀……”慈目师太慈悲为怀,哪里看得了这些,“厉施主,我看这掌柜的也知错了,你就点到为止吧!不要在吓唬他了,”厉雪霜看着慈目师太,点了点头,“师太果然慈悲,那我们回房吧!”转过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客栈老板,“哼!”抱起鞠小龙就走,临走之时猛踩了客栈老板的手,疼得他嗷嗷直叫。
回到房间,厉雪霜一声叹息,如今人去楼空,这间房子再也没有昨日的欢笑,哎!世事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