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正要一亲芳泽,突然,办公室的电话铃猝不及防响了。

李怀德吓了一跳,刘岚也惊的不行,手忙脚乱从李怀德腿上下来,理了理头发。

李怀德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走去接了电话。

“喂?”

“领导,是是是,您说,我在听。”

“对,对,是这样,现在娄晓娥一家已经被抄了,具体情况还要等查清事实。”

“什么?不用查了?”

李怀德神情严肃起来:“不是,领导,为什么不用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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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领导在电话那头沉声道:“我说不用查了,也是上头的意思,你干嘛问那么多?”

李怀德道了歉:“是是是,我不该问,就是好奇。”

大领导:“连好奇都不要有——听着,我不管现在案子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请务必给我停止。”

“听见没有?不用再继续追查下去了,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接到通知,清早放人。”

“你这边就给我停手,也不要多问,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大领导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怀德一脸阴沉。

刘岚见状,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李怀德:“工作上的事情。”

大领导责备的语气仿佛还犹在耳边回荡,李怀德心中有气,一拳捶在桌面,连茶杯里的水都跟着晃了晃。

“一个自身都难保的老东西,在我面前豪横什么?”

刘岚被李怀德的样子吓到,她没敢问,乖巧地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李怀德坐在皮质沙发椅里,他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缓了片刻后,又起身拨了个电话。

刘岚一面站着,一面伸直了耳朵去听。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并不清楚,从李怀德的话音里也听不出来什么,只大概地听出几个类似“罢手”、“算了”、“放他一马”的话来。

“陈建军这个混账东西,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李怀德挂断电话,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

名利场上的事情刘岚一向不懂,但她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这个时候,李怀德是希望有人问一嘴的。

于是她问了:“关陈建军什么事?”

李怀德一向怕陈建军,怕的要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刘岚知道李怀德有把柄攥在陈建军手里,因此在对方面前,说话也就颇为忌惮。

最近这段时间倒是不怕了,可能因为他升了官,做事也比以往要有底气不少。

李怀德:“有人告诉我,是陈建军跟大领导告的密。”

“娄晓娥一家子的事情不能查了,这个陈建军,手还真是广。”

“多管闲事也就算了,竟然还企图将手伸到我这里来。”

“有些人,一旦不给点惩罚,就忘了自己的斤两。”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护得了别人,护不护的住自己!”

随着李怀德最后一声话音落下,他眼底弥漫上冰凉的阴沉,像毒蛇伸出的蛇信,危险又透着恶寒。

在旁听着的刘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第二日。

凌晨四五点,天还没亮,仍旧雾蒙蒙的。

娄晓娥站在关押所外面,她不安的踱着步子,来来去去,再时不时探头朝前打量。

大门口站着两个巡逻人员,穿着制服,面相十分冷酷严肃。

娄晓娥不敢靠近,但实际上,她已经等了大半夜,很有些心力交瘁和不耐烦了。

她百无聊赖的走着,天光还未全亮,街道上已经有了人声。

风吹过来,一股闷热潮湿的气息,仿佛随时要下一场小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轻微动静,关押所的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贴着横幅的标语始终在正前方挂着,娄晓娥回过头,看到她那年迈的父母正互相搀扶,一步一停顿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爸!妈!”

娄晓娥激动地涌出了热泪,飞扑上前,紧紧地抱住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亲人。

“你们受苦了……没事了……”

娄晓娥呜咽道,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是许大茂告的密,我扛着东西回来……不小心让他看见了。”

“对不起,爸,妈,是我遇人不淑,是我害了你们!”

娄父摸了摸娄晓娥的头:“哭啥,不怪你。”

“没事的,我们都好好的,这不都出来了吗?”

娄母也欣慰地点了点头:“没事的,我们都没事,都好好的。”

“别哭,晓娥不哭,许大茂那个混账东西…”

提起许大茂,娄母又叹了口气:“我是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我们家那样待他,自认算是仁至义尽了,关键时刻却倒打一耙。”

“晓娥,你受苦了…”

娄晓娥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没事,我还揍了许大茂一顿呢。”

娄母紧张起来:“你跟许大茂打架了?他没打你吧?”

娄晓娥:“没有,他打不过我。”

这话就是活生生见鬼了。

娄母看出了娄晓娥脸上的红印,她知道对方没有说出实情。

“算了,就到此为止吧。”

娄母说:“你跟许大茂既然已经离婚了,那你在四合院,想必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晓娥,我跟你爸决定,要去南方避风头,越快越好,就是今明两天的事儿。”

“你现在就不要回四合院了,跟我们回家去吧。”

娄父也点了点头:“对,回家去。”

关押所就离不远,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

娄父和娄母的交谈声压得又低又急,娄晓娥摇了摇头:“爸,妈,我还得回去一趟。”

“回去干什么?跟许大茂算账吗?”

娄晓娥话一出口,立马遭到了娄父娄母的强烈反对。

娄晓娥:“不是的,我要去看下聋老太太,想跟她告个别。”

“顺便,还要去感谢一个人。”

“感谢一个人?”

娄晓娥看着两位,轻声道:“这次多亏了院子里的陈建军,是他答应帮忙,我才能接你们回来的。”

“爸,妈,这个恩我们得记着,万一以后,人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们还可以出力。”

娄母:“这是当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说的那个陈建军是谁?我们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