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人就走了上去,陈建军身量笔挺,随便往哪儿一站,气势都相当的戳人。

许大茂不敢硬抗,干脆直接溜进屋了。

为了让自己没那么丢人,他关上门之前还冲陈建军骂了一声“性冷淡”。

陈建军:“……”

没有热闹可看,众人也都纷纷散了。

娄晓娥还站在原地,她脚已经有些微麻,却仍撑着不肯露馅。

陈建军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这时已近薄暮,落日西沉,等最后一点儿余晖散尽,燥热的风很快被凉爽取代。

半明半昧的光线里,娄晓娥的脸惨白的近乎透明。

陈建军不易察觉地拧了拧眉,这世间悲喜,除了自己家的,旁人向来不能融会贯通。

对于娄晓娥家里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了解几分,却并不想多管闲事。

后院里看客散尽,陈建军转身,顺着长廊绕回中院。

刘淑芬正在教陈晓萍穿针引线,房屋的门大敞着,一阵穿堂风吹过,门帘跟着晃了晃。

“陈科长。”身后传来女人极低的声音。

陈建军吓了一跳,回身,见娄晓娥局促不安地绞着手。

她低头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许大茂回到家,气急败坏。

他拉着娄晓娥,说了好一通陈建军的坏话。

譬如对方是个小白脸啦、天天仗着那点官职欺压人啦、什么本事都没有,凭什么能讨领导欢心?

再比如一天到晚捯饬的油头粉面,大清早来勾的轧钢厂其他姑娘神魂颠倒,要是个女人,保准是个狐狸精…

对于这些话,娄晓娥听得不算少。

以往许大茂妒忌谁,记恨谁,哪怕对方没有多少缺点,他也能绞尽脑汁的给对方想出一大堆来。

对于陈建军的印象,娄晓娥没有太笼统的概念,甚至是模糊的。

只知道对方很严厉,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了解得在深入一些,他跟某个大领导私交甚笃。

不过娄晓娥不敢当陈建军面说,因为这是人家的私事儿。

跟人玩的好,讨厌谁,都是人家的私事儿,她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可她没有办法了。

如果陈建军肯帮自己一把呢?尽管她觉得希望不大,但为了这点微渺的希望,她愿意倾尽全力一试。

陈建军皱着眉。

娄晓娥解释道:“我父母亲那边,出了点问题,陈科长,我没有办法了。”

“你能…帮帮我吗?”

她语气相当的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头跟肩膀微微垂着,是个很明显的臣服姿态。

陈建军:“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的拒绝毫不委婉,直截了当。

娄晓娥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尴尬和羞耻爬了满脸。

“我…”

娄晓娥极力补充着措辞,道:“你要是帮我们家一把,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鼎力相助——好吗?求求你了。”

陈建军没搭腔,顺着娄晓娥的话音往下思索,他突然发现,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要知道禽满四合院这部电视剧,播放到最后,大结局活的最风光无限的人是谁?

娄晓娥绝对榜上有名。

在清一色的女性角色中,活出了难得的女主路线的,也是娄晓娥。

她虽然不是女主,但最后她要家庭有家庭,要事业有事业,还有一个继承了自己优良品德的儿子何晓。

直接突出重围走上了人生巅峰。

虽然陈建军对有钱没钱,能得到多少好处不太稀罕。

毕竟他有系统,系统在手,天下他有。

可是如果帮助娄晓娥,这对于自己来说,好像也是一件有益无害的好事?

陈建军再三斟酌,娄晓娥恳切的看着他。

就在她以为陈建军会再度拒绝的时候,陈建军开口了:“可以。”

“真的吗?!”

娄晓娥眼睛“蹭”一下亮了:“真的?没骗我?”

陈建军道:“我只答应你,帮你试一试,能不能成功,我说了不算。”

娄晓娥应得痛快:“没问题!”

她相信陈建军,只要他答应出马,她父母的事儿就能十拿九稳。

娄晓娥:“那……”

她想约个时间,但不确定陈建军什么时候有,她又不好催。

陈建军:“就现在吧。”

择日不如撞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从过年到现在,差不多有三个月的时间,他被诸多事务缠身,也就一直没走成。

陈建军上回还去他家吃了顿饭。

他看了眼天色,半沉不沉的,还没完全暗。

于是骑上自行车,独自去了大领导家一趟。

……

自打陈建军说会帮忙,娄晓娥的心情就陷入了紧张里。

大领导家不欢迎外人,娄晓娥也就没去。

等到了后半夜,陈建军回来,告诉娄晓娥一个地址——那是她父母被看押的地方。

娄晓娥这才冲陈建军一道谢,欣喜若狂的去了。

轧钢厂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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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德还没有走,他正和刘岚打的热火朝天。

自打他升为厂长以来,没干多少人事,拉帮结派倒是不少。

不仅四处广交好友,还顺带着让刘岚也一飞冲天,从食堂一个小小的勤杂工摇身一变成了部门主任。

这可把何雨柱气了个半死。

刘岚满面娇笑,李怀德如今可谓是风光无限、一手遮天,她没跟错人。

“厂长,你喝茶。”

刘岚顺手端过桌上的搪瓷缸,风情万种地凑过去,将杯沿靠近李怀德那略显刻薄的嘴。

“好好好。”

只要是美人,李怀德来者不拒。

他喝了两口润润嗓,将含着的茶叶根喷回杯底,一双手却不老实,沿着刘岚曼妙地腰线往上……

刘岚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拍掉李怀德的手:“急色鬼,不是说好要带我去吃饭吗?”

说完,她环上李怀德的脖颈,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我可等你许久,饿了好半天了——咱们晚些时候去哪儿吃?”

李怀德兴致被打断,有些许不满:“想吃饭分分钟的事儿,急什么?完事之后,去朝阳楼吃怎么样?”

朝阳楼是这片区域最为上档次的酒楼,寻常人可吃不起。

李怀德如今已是厂长,早已今非昔比。

加之随着被查处的人越来越多,他那双手也越伸越长,已经到了逾矩的程度。

贪的脑满肠肥,请客去朝阳楼吃一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刘岚:“真的?那我要吃烤全羊!”

李怀德声音低了下去,隐隐带着暧昧:“烤全羊算什么?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