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

她迟疑着用拐杖戳了戳许大茂的身体,发现对方一动不动,跟睡着了似的。

娄晓娥:“……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她停止了啜泣,聋老太腿脚不便,娄晓娥就代替她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许大茂翻过来检查。

聋老太没打过瘾:“晓娥,你让开,晕过去了正好,我这就把他打死!”

龙老太说话算话娄晓娥是知道的,她赶紧挡在许大茂面前。

不是心疼,也不指望旧情复燃,完全是吓得。

要是聋老太真把许大茂打死,传出去就不再是发生争执了,那是人命官司,是要受到判决的。

为了许大茂这么一个混账东西,不值当。

娄晓娥劝道:“老太太,您悠着点儿,他好像真晕过去了。”

聋老太十分不以为然,但看娄晓娥一脸担忧的样子,也就没再动手。

娄晓娥给许大茂大致的检查了一下,除了她打出来的那些印子,背部上多得是青紫的淤青。

就这么点不痛不痒的小伤,应该不构成昏迷才对。

她正觉得好奇,轻轻地拨过许大茂的脸,想看一下对方瞳孔。

却见许大茂皱了一下眉,下一刻,那双阴鸷的眼睛倏地睁开。

跟娄晓娥充满探究的目光对上,娄晓娥反应过来,对方是演得。

“总算把你引过来了。”

许大茂狞笑,他对娄晓娥那断子绝孙的一脚还历历在目,一直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结果不等他找上门,娄晓娥就带着聋老太找茬来了。

带着聋老太有用吗?

以为有聋老太撑腰,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这不就被我抓到了吗?”

许大茂揪住娄晓娥的头发,狠厉的一耳光直接甩了上去!

娄晓娥当即耳畔嗡鸣,脑门震荡,眩晕与失重双管齐下。

她头一歪,狼狈地撅了过去。

聋老太一惊:“许大茂!”

许大茂恍若未闻,眼里映着那些聋老太从来没有看见过得癫狂。

他狠狠掐着娄晓娥脖颈,对待她的态度就像个杀母弑父的仇人。

“娄晓娥,我今天就弄死你!”

空气骤然变得逼仄,娄晓娥喘不上气,徒劳地翻着白眼,双腿在半空中乱蹬。

混乱中,她摸到许大茂腰间的钥匙,急急忙忙掏了出来。

尖利地铁片无情剐蹭过对方肌肤,沿着后腰边缘一带游走,许大茂“嗷”的一声,嗓子都要破音了,剧痛之中总算松开了禁锢住娄晓娥的手。

娄晓娥顺势一脚,踹在许大茂胸口。

这回是实实在在地,给许大茂踹得仰倒在地。

聋老太拐杖闻风而至,架在许大茂肩头,逼得他龟缩在地,不能起身。

正是五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高温还未散去,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地面,许大茂觉得自己像待煎的生肉,多贴地一秒都能熟透了。

他小小地挣扎起来,聋老太怒目而瞪,一拐杖把他敲了回去。

“老实点!”

许大茂于是不敢再动。

因为动静太大,渐渐引来不少人围观。

娄晓娥蹲在地上一通猛咳,听到旁边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怎么回事儿?”

“许大茂怎么又跟娄晓娥打起来了?”

“还有个聋老太太?”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看这俩人也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对了…听说娄晓娥家是个资本主义,她藏好的那些金银珠宝,都给抄走了呢!”

“今天下午来了那么多人,大伙儿都在旁边看着,都不敢出来帮忙!”

“哎哟,那这娄晓娥也真够惨的…你们说,她带来的那些金银珠宝被抄走了,她家里…还有她父母会不会…”

断断续续地交流声很隐秘,但娄晓娥还是听见了。

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进了自己的耳朵,娄晓娥想起那年迈的双亲,想起他们在上装甲车时,还要经过一路的劳苦奔波。

年华不再,已经这样苍老,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娄晓娥眼泪又重新流了出来,她的哀伤那样安静,那样不动声色,却又那样分明,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并且瞧得见的。

“快看娄晓娥,她怎么哭了?”

“好端端的,哭什么呢?”

“是在哭她那被抄走的钱财吧?”

“那么一大袋子的财务,谁不哭呢?”

“要是我,我也会哭的。”

“那她跟许大茂打架是为了什么呢?”

“许大茂不是跟娄晓娥摘除关系了吗?”

“我也不知道…”

聋老太太:“许大茂,你这个忘恩负义地小人!”

“娄晓娥以前是怎么待你的?你居然这么对晓娥?”

“你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在场的这些邻里听得,都知道许大茂不是东西,谁知道具体到底有多么不是东西呢?

聋老太:“娄晓娥一家子待你不薄!你这样对他们?”

“四处告密?怎么,当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过瘾吗?”

“舒服吗?好的不学,跟刘海中同流合污,可真有你的!”

许大茂揉着行将报废的肩膀,闻言道:“聋老太,你说什么呢?”

“什么叫做我恩将仇报?我里外不是人了?”

“合着你方才进我屋经我同意了?”

“你方才打我那几下是白打了?”

聋老太:“我打你怎么了?你该打!”

她说着,挥舞着拐杖,又要冲上前。

众人一阵哗然,都知道聋老太不是吃素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谁要是得罪了她,准能纠缠到天亮去。

许大茂:“你干什么?你别不识好歹啊?”

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许大茂忙不迭向后逃窜。

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许大茂虽然不是个孝子,但这套方法对他来说却颇有成效。

聋老太拐杖一出,他便登时不敢做声了。

许大茂暗自嘀咕一句:“就知道用拐杖,有本事跟我赤手空拳啊?”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并不想着会有进展,谁知很不幸地被围观群众听见了。

当即有好事的煽风点火道:“聋老太,许大茂时候想跟你赤手空拳的比一场!”

所有人一哄而笑。

许大茂面子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偏过头,恶狠狠地说道:“谁?那个小崽子告的密?给我出来!”

“你骂谁小崽子呢许大茂!”

那人不服输的回怼道:“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呢,先管好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许大茂冲上去跟人理论:“什么叫做我屁股还没擦干净?你有本事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干什么呢你!”

“你还想打架啊!”

人群纷纷吵嚷起来,有人顺势推了许大茂一把。

他被推的一个踉跄,后背撞上了梧桐树的枝干。

许大茂惊呆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要跟自己对着干?

“先问问你自己吧许大茂!”

“你想干什么?”

“隔老远就听到你这儿在吵!”

“就是!成天惹是生非的,也没个消停,大家的日子不要过了吗?!”

许大茂:“那你去问娄晓娥去啊,找我干什么?”

跑到他家来打架的又不是他,再说许大茂也不想打架,谁知道会脑出这么一档子啼笑皆非的事呢?

能归咎为他一个人的责任吗?

说来说去不还是娄晓娥的原因吗?

要不是她太过分,追着自己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许大茂:“我这都是事出有因啊,你们不能因为她娄晓娥是个女性,就这么苛待我吧?”

“我有什么错?”

娄晓娥:“我呸!”

“许大茂你要不要脸!明明是你先忘恩负义在先,怎么成了我的原因了?”

“我告诉你许大茂,你就应该天打五雷轰你知道吗?!”

“像你这种人,最好一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

大战一触即发,许大茂眼睛都红了,浑身上下跟炸了毛似的刺儿头似的。

“要不是你天天给我找麻烦!我至于到这一步吗?”

“我今天就跟你拼了!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嘴上就永远不知道把门!”

许大茂指着娄晓娥怨声载道,一通狠话骂完,当着所有人面就冲过去。

娄晓娥吓一跳,下意识寻求保护,往众人身后一躲。

一场单方面的打架斗殴便立马发展成了一场群架。

“吵什么吵?你们是要翻天吗?!”

一声怒吼平地惊雷般响起,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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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住手,回头看,陈建军正从中院拐角处探头。

他看向许大茂,面露鄙夷:“你吵什么?许大茂?不想过日子了,再吵嚷你就出去!”

许大茂脸红脖子粗:“凭什么?”

他现在巴结上了刘海中,再看陈建军,就不是从前那副卑躬屈膝的样了。

陈建军拧着眉,才送完刘海中到禁闭室,现在他看谁都心烦,尤其是许大茂。

闹出来的动静整个大院都听得见,旁人压根就没办法好好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儿。

陈建军:“就凭你制造了噪音——噪音扰民懂不懂?我可以举报你,要是你不改正,就给我立马滚出四合院。”

“嘿你个陈建军,整天就知道算计我,你这叫仗势欺人知道吗?”

许大茂双手叉腰,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

陈建军:“我仗势欺人?行啊,我今儿还就仗势欺人给你看!”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