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夏侯渊怒吼一声,奋力一刀挡开赵云的银枪,错马向陶应杀奔而去。
“夏侯渊,休走……”
赵云欲回枪拦截,却被胡车儿、韩浩双双缠住。
“嗯?”
陶应望着朝自己杀来的夏侯渊,心中生起一丝疑惑。
“这夏侯渊似乎对我的杀念很深啊!”
虽然尚有段距离,但陶应还是从夏侯渊眼神中捕捉到了一股刻骨铭心的杀意。
“难道,我刨了夏侯氏的祖坟?”
陶应思来想去,都不觉与夏侯渊有何深仇大恨。
蓦地,陶应想到了一个人。
“夏侯惇!”
也只有夏侯惇这个族兄之仇,才值得夏侯渊拼命。
陶应想通其中关节,迎着夏侯渊那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不屑一笑。
“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杀!”
陶应尚未动,身侧的成廉怒吼一声,举枪纵马,迎着夏侯渊杀去。
“滚!”
夏侯渊暴吼一声,手中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劈在成廉的枪杆上。
“挡!”
金铁交鸣,成廉的铁枪被夏侯渊荡开,差点脱手而飞。
胯下战马也生生止步,发出一丝嘶鸣。
“唏律律……”
夏侯渊的力道也被这一刀用尽,被震得身体猛一晃,差点掉下马背。
“夏侯渊这厮,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成廉脸色有些难看,虎口崩裂,但他依旧死死挡在陶应身前。
“咦,这夏侯渊的武力值,似乎与传闻中的不相符啊?”
夏侯渊连过两人,这让陶应感到惊讶。
当然,赵云以一敌三,才让夏侯渊有机可乘。
但即便如此,陶应对夏侯渊都刮目相看。
趁着夏侯渊喘息之机,陶应决定刺激一下他。
“夏侯妙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王前日去了一趟建业城,接儿子之时,顺带也接了你的夫人及两位公子夏侯衡、夏侯霸,前往洛阳观本王登基大典。”
“本王惜才,也不愿见你们父子骨肉分离,不若你现在下马投降,随本王一同前往洛阳,如何?”
夏侯渊一愣,目光缓缓移向成廉,又缓缓移向陶应,反复几次,眸子倏然赤红,不敢置信地瞪着陶应。
“你到底在建业城干了什么?”
夏侯渊清楚,以陶应如今的身份,没必要骗他,也意味着,陶应说的都是真的。
“接人、杀人而已。”
陶应目不转睛地盯着夏侯渊,语气平淡地如同喝水吃饭。
“夏侯妙才,建业城你已经没家了,跟着曹孟德也没出路,不如投效本王,让你一家人团聚……”
“陶应狗贼,夏侯渊必取汝项上人头!”
夏侯渊目眦欲裂,神色狰狞,如同野兽般咆哮一声,嗜血的眸子瞪着陶应,眼神中迸发出无尽的杀意,毫不犹豫举刀,杀奔陶应。
“死!”
“嗯?”
刺激过头了?
陶应赫然发现,这一刻,夏侯渊身上那原本绵密的气势,再次暴涨,宛若打了鸡血一般,有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浩然威势。
“嘶!”
陶应心中一懔,重新刷新了对夏侯渊的认知。
甚至,对夏侯渊眼中那抹必杀的信念,感到一丝心悸。
这一刻,陶应有种错觉,夏侯渊成了他的心魔。
“既然如此,今日你必须死!”
陶应觉不容许半夜睡觉还被夏侯渊的眼神惊醒。
“杀!”
似乎感受到了陶应的杀意,又似乎不满成廉的无能,任大一轮手中狼牙棒,大吼一声,杀向夏侯渊。
“挡!挡!挡!”
连续三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响起,任大胯下战马发出一声悲鸣,生生退后一步,紧接着,战马前腿一软,跪地、倒下。
在战马倒下的一瞬,任大手中狼牙棒猛一点地,飞身落地,稳稳站在陶应身前。
“唏律律……”
夏侯渊手中大刀脱手而飞,胯下战马连退三步,悲鸣一声,口鼻流血,轰然倒地,抽搐几息,便没了动静。
“噗!”
夏侯渊被抛落马下,不等从地上爬起,便被成廉一枪刺穿脖颈。
陶应迎着夏侯渊至死都想杀死自己的眼神,不屑一笑。
“瞑目吧,汝妻儿,吾养之!”
杀了夏侯渊,陶应并未感到轻松多少,反而更担心曹操的疯狂。
“弓弩手听令,前行五十步,放火箭!”
陶应不想再拖延,纵马杀向曹兵,为弓弩手拓展空间。
成廉、任大一骑一步,紧随陶应左右,杀向曹兵。
“杀……”
……
“嗡嗡嗡……”
周瑜、曹洪、乐进、韩当率兵马刚越过张绣、魏续的箭雨区,便听到头顶又响起一阵蜂鸣声。
四人抬头,只见一支支火箭犹如流星,从天而降,眨眼便落入张绣、魏续倒下之地。
“火箭?”
“不好,地下有枯草!”
“快走!”
“轰……”
不待后知后觉的众人反应过来,营地瞬间再次腾起大火。
显然,枯草之中有火油等易燃之物,一见火星,立即爆燃。
“呃啊……”
熊熊大火霎时燎原,毫无防备的曹兵身上很快着火,没有着火的士兵仓皇奔逃。
一时间,你推我搡、我踩你踏,曹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快,前方无火,想活命,杀上去!”
……
“陶应小儿,本王没想到,你居然在濡须口!”
曹操窄细的眸子斜睨着前方旗杆上高高悬挂着的旌旗,心中的疑惑、不解、震惊、杀意交织一起。
“主公,快走,地上皆是枯草……”
“火攻?”
曹操低头,果见马蹄之下铺着一层薄薄枯草,枯草被数万人马踩踏,已与营地紧紧贴合一起。
曹操更为惊讶的是,陶应能在一处战场,将火攻之计连用两次。
“此必出自戏志才……”
“啊,着火了……”
“保护主公……”
郭嘉的提醒尚未说完,大地再次燃烧起来。
“嘶!”
曹操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再骂陶应,快速扫视一圈左右,心一横,纵马朝火海方向奔去。
“快,趁火不大,冲过去!”
……
“主公,大火已起,请退往中军!”
赵云一边向曹兵频频出枪,一边催促陶应撤退。
同时,他又暗暗后悔,若非自作主张,陶应也不会冒险来救援自己。
“噗!”
陶应一枪刺死一名曹兵,抬头向前方望去。
只见黑压压一片曹兵中军杀来,知道不能恋战,立即招呼一声,调转马头。
“玄甲军听令,弓弩手在前,众将在后,立即退往中军!”
听到号令,完成任务的玄甲军弓弩手率先朝陷沟方向奔去。
陶应与赵云、成廉、任大且战且退,掩护弓弩手踏过沟桥。
“嘣……”
……
曹洪、乐进、周瑜、韩当杀过中军,一路朝前杀来,远远就见韩浩与一将厮杀。
“嘶,那是成廉!”
曹洪一眼就认出了成廉的身份。
“他不是在建业吗?”
“怎会与陶应在一起?”
乐进望着浑身血迹斑斑的成廉,心中惊疑不定。
“不好,建业定出了变故!”
曹洪想到一种可能,神色大变。
“怎不见夏侯渊与胡车儿的身影?”
韩当扫视一圈四周,没有看到夏侯渊与胡车儿人影,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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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渊战死了!”
周瑜瞅着远处一块躺满尸体的地方,沉声低喃。
“嗯?”
周瑜目光飘过尸堆,刚观望到赵云,就被赵云身边的一人吸引。
待看清那人面目,长久压抑在心中的滔天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瞬间爆发。
“陶应狗贼!”
周瑜仰天大吼一声,猛一夹马腹,提枪朝陶应杀去。
“想走?”
乐进也看到了陶应,但此时再追已来不及,眸子一缩,放下手中的长枪,快速摘弓搭箭。
“嘣!”
“咻!”
……
“成廉,快过桥……”
“噗!”
陶应话音未落,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贯入成廉后颈。
“呃呃……”
成廉手中长枪掉落,双手死死捂住脖子,赤红的眸子突出眼眶,喉咙发出破风般的嘶鸣。
旋即,在众人惊愣错愕的目光中,成廉掉下战马。
“成廉!”
“成将军!”
陶应抬头,循着刚刚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手持大弓、容貌短小之将,正再次搭箭,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乐进!”
“主公小心!”
就在陶应与乐进目光相对的一瞬,乐进松弦,箭矢疾驰朝陶应射来。
“叮!”
赵云手中银枪一挡,将箭矢拨飞。
“主公,末将去取此贼项上人头!”
乐进射杀成廉,又当着自己的面对陶应出手,这让赵云心中大怒。
“子龙,不急于一时……”
“陶应狗贼,周瑜在此,可敢与吾一战?”
陶应正安抚赵云的情绪,冲上来的周瑜又大声叫战。
“哼!”
陶应望着周瑜,轻蔑一笑。
“周公瑾,你现在还没资格与本王叫板!”
“文远,放箭,射住阵脚!”
“任大,将成廉抢过来!”
见自己被陶应蔑视,周瑜大怒,挺枪就要杀上去。
可才举步,就见对面陡然出现黑压压一群、不下数千名弓弩手,前排下蹲拉弓,后排站立平拉,最后排则弓弦成半弧仰天之势。
“嘶!”
周瑜惊得目眦欲裂,不复刚才一心要斩杀陶应的勇气,调转马头,朝曹军阵列奔去。
“咻咻咻……”
周瑜刚跑回阵列,后方已箭如雨下,曹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军营里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的哀嚎声。
即便骁勇如曹洪、乐进、周瑜、韩当、韩浩,也被密集如蝗的箭雨给射得抬不起头。
“哼,只剩最后一场大戏了,曹孟德,千万不要叫本王失望!”
陶应看着趁曹军躲避箭雨之机,已悄无声息撤掉沟桥的陷沟,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全军后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