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此子恐怖如斯
朱文远拿起《三字经》,翻开第一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他的目光在书页上一扫而过,几乎没有丝毫停顿,一目十行,速度快得惊人。
無錯書吧那些文字,仿佛不是印在纸上,而是直接化作数据流,涌入他的脑海。
很快,一本《三字经》就已经阅读完毕。
接着是《百家姓》,然后是《千字文》。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清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和朱文远“哗啦啦”的翻书声。
堂屋里,王秀才闭着眼睛,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他估摸着,这会儿那小子应该还在对着《三字经》死记硬背,愁眉苦脸吧。
然而,一炷香后,院子里那急促的翻书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先生,学生已经温习完毕了。”
王秀才猛地睁开眼睛,满脸错愕。
他快步走出堂屋,看到朱文远已经站起身,将三本书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石桌上,正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
“你说什么?”王秀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你再说一遍!”
不到半个时辰,就温习完了三本书?
这黄口小儿,安敢如此轻浮!简直是把学问当儿戏!
“回先生,学生说,已经温习完毕,请先生考教。”朱文远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淡然无波。
“好!”王秀才气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温习完毕法!”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三字经》,翻到中间,冷冷地念道:“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后面是什么?”
“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朱文远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王秀才一愣,又拿起《百家姓》,翻到最后,问道:“第五言,福百家……前一句是什么?”
“嵇邢滑,裴陆荣。”朱文远依旧是脱口而出,一字不差。
王秀才脸上的怒气,渐渐凝固了。
他不敢相信,又拿起最后一本,也是最难的《千字文》,死死地盯着朱文远,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心虚和慌乱。
可朱文远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平静如水。
王秀才深吸一口气,态度终于认真了起来。
他指着《千字文》的开篇,沉声问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且说说,这‘天地玄黄’,作何解?”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不然。
寻常启蒙,先生只会告诉你,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
但要深究其理,却大有文章。
朱文远恭敬地回答:“回先生,句意自然是说,天色青黑,大地澄黄。”
“哼,不过是字面之意。”王秀才心中冷哼,正要继续发难。
谁知,朱文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学生以为,此句之深意,远不止于此。”
“哦?”王秀才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只听朱文远侃侃而谈:“《易经·坤卦》有言: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此处的‘玄’,指天,‘黄’,指地。”
“故‘天地玄黄’,不仅是描述天地之色,更暗含了天地交合,化生万物的创世之意。”
这……这哪里是一个初学的蒙童能说出来的话?
王秀才彻底被朱文远的这番言论给震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嗡嗡作响。
王秀才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盘旋。
妖孽!
这他娘的绝对是个妖孽!
朱老爷子没吹牛!
这小子,搞不好真是文曲星下凡!
短暂的震惊过后,王秀才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和激动!
他教了一辈子书,带过的学生都是些资质平庸的蠢材。
做梦都想,收到一个真正的天才,一个能继承他衣钵,替他完成未竟之志的麒麟儿!
今天,他终于等到了!
“哈哈哈……说的好!”王秀才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畅快和激动。
他一把收起桌上的三本蒙学读物,像是扔掉什么垃圾一样,随手丢在一旁。
然后,他快步走进书房,郑重其事地捧出了四本崭新的书,正是儒家经典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
他将书放在朱文远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切和期望。
“文远!你之根基,远超老朽想象!”
“区区蒙学启蒙,不学也罢!”
“从明日起,老朽亲自为你开讲《孟子》!”
朱文远看着先生激动的神情,心中了然。
再次恭敬地长揖及地:“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接下来的日子,朱文远开始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学生生活。
白天,他去王秀才的私塾读书。
往往是王秀才刚讲一个经义的开头,朱文远就能旁征博引,举一反三,从多个角度,延伸出让王秀才都闻所未闻的见解。
一开始,王秀才还端着夫子的架子,试图引导他。
到后来,干脆就变成了两人平等的学术探讨。
王秀才常常被朱文远那些惊世骇俗的观点,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后又抚掌大笑,高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现在看朱文远,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学生,而是在看一个未来的文坛巨擘,一个能改变时代的圣贤!
他教得是如痴如醉,恨不得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下午,朱文远回到家,则会帮着父母一起打理卤味生意。
经过上次的风波,朱老爷子彻底放权,卤味生意赚的钱,分文不取,全归二房。
大房一家则被彻底打压,朱从才真的被逼着去学杀猪,整天弄得一身血污和臭气。
吴氏也只能跟着打下手,每天累得腰酸背痛。
没了大房的掣肘和吸血,二房的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
李氏和朱从武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他们看着每天收摊后,钱袋子里那沉甸甸的铜板,看着在灯下认真读书的儿子,只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苦,都值了。
然而,朱文远却渐渐发现了问题。
随着“朱记卤味”的名气越来越大,每天来排队购买的人络绎不绝。
但光靠着镇上这个小小的门脸,销量很快就达到了瓶颈。
每天杀一头猪,做出来的卤味就那么多,卖完就没了。
想要再多,地方不够,人手也不够。
这不行!
朱文远坐在院子里,看着父母数钱时那一脸小富即安的满足模样,心里却在盘算着执行自己之前制定好的扩张计划。
光靠在镇上摆摊,赚的都是小钱。
想要真正地发家致富,必须把格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