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你知道上哪儿能找到大雁吗?”

王贲心中狂喜,秦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吃大雁。

如今,大雁主要用于婚礼的纳采仪式。

王贲立刻回答:“仙师,冬天将至,咸阳附近已经没有大雁。”

“必须等到明年春夏之间,大雁才会回来。”

“仙师若不急,明年春天,我退位之后,愿意陪同仙师一同寻找大雁。”

陆痕立刻明白了王贲的意图。

王家在军中威望很高,如果与陆痕联姻,势力会更强大。

陆痕与王娴结合,王贲必须先退位,避免引起赢政的疑虑。

这半年是安排王贲退位的交接缓冲期。

陆痕欠身一礼:“感谢通武侯告知。”

“明年春天,我一定去狩猎大雁,登门拜访。”

王贲满意地点头:“好,非常好,这门婚事就此确定!”

“武成侯,稍后有何计划?”

王贲看着陆痕回答:“没有计划,仙师呢?”

陆痕语气缓慢地说:“我打算进宫,如果你有空,可以同行。”

转换话题,王贲脸色严肃,拱手大声说:“国师召唤,我必定遵从!”

到达咸阳城,王离等人回家,陆痕带着王贲直接前往咸阳宫。

“陛下!”

此时朝会结束,王绾等高官立即拱手:“拜见国师!”

嬴政也起身笑着说:“仙师来了?”

“快请坐,蒙上卿,让尚食令拿茶来!”

陆痕回礼后,在嬴政对面坐下。

嬴政半开玩笑地说:“你对朝廷的期望过高,想法虽好,但实行起来过于困难。”

“朕现在每天处理的奏章是以前的二倍!”

“没有你制作的秦纸,朕的手腕肯定已经废了。”

陆痕道:“历史上无数帝王,真正能建立运朝、成为天帝的寥寥无几。”

“但我相信,这些困难不会难倒陛下。”

嬴政激动地点头:“仙师,你懂朕!”

“仙师、武成侯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陆痕喝了口清茶,直接说:“我今天出城,本想观察咸阳周边的民生,却在长安乡看到了大量刚卸甲的士兵。”

“他们大多受伤生病,甚至有人体内还残留着箭头,日夜受苦。”

嬴政轻声叹息:“长安乡的居民,主要是武成侯昔日的战友。”

“这些士兵都是我大秦的精锐,为我大秦立下赫赫战功。”

“朕只能提供给他们一些田地和宅子,但这不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王翦立刻拱手回应:“陛下赐予的已经绰绰有余!”

“今天,仙师前往长安乡,彻底治愈了所有黔首的暗伤,甚至逼出了他们体内的箭头,让他们重获健康!”

杨端和等将领听后无不振奋,激动地面对陆痕躬身拱手:“末将等人,感谢仙师!”

尽管陆痕没有治疗他们的老部下,但杨端和等人已经深刻感受到这份情谊。

嬴政满意地看着陆痕:“仙师,你做了件高尚的事!”

陆痕摇头:“各位不必如此,我身为大秦国师,为大秦尽力是我的责任。”

“但我毕竟孤单一人,无法为所有大秦的卸甲将士逐一治疗。”

王翦语气严肃:“仙师已尽其所能!”

“从战士们踏上战场那天起,他们就决心为大秦牺牲。”

陆痕无言以对。

我特意带你前往长安乡,不是让你在此慷慨陈词……

“但我陆痕不愿放弃那些为秦国拼命的战士!”

嬴政心中一动,立刻追问:“仙师是否已有妙计?”

陆痕语气坚决:“我打算在秦国广设医疗点!”

杨端和急切地说:“我第一个支持仙师。”

“仙师若需资金,我一定全力以赴支持!”

王翦抚摸胡须,笑道:“我虽已退休,但家中财富充足,仙师可以随意使用。”

陆痕直接否决了提议:“各位,我并非打算自行开设医馆。”

“而是计划利用朝廷的力量,在大秦的每个城池和乡村都建立医馆。”

“这些医馆不仅为退役将士提供免费治疗,还会为其他百姓治疗病患。”

“对于无力承担治疗费用的贫困者,朝廷将承担部分费用。”

秦朝尚未有朝廷设立的医馆,但陆痕打算开创新局面!

王翦等将领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向嬴政行礼。

“陛下,若能这么做,将士们便不会有后顾之忧,必定更加勇猛作战!”

“而且退役将士和百姓也会更加忠诚于大秦!”

王翦带着几分哀求看向嬴政:“陛下,现在长安乡的退役将士斗志旺盛。”

“有一千一百多名因伤病退役的将士已经回到兵营,准备重新入伍。”

“如果全国都这样做,大秦将新增无数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忠诚守卫国家的百姓。”

嬴政内心激动不已。

大秦,依靠战争建立国家。

但现在,军队的战斗力正在持续下降。

原因不仅是大量收纳了前六国的军队,更是因为曾经勇猛的老兵因伤病被迫离队,成为各级官员甚至直接回家务农。

长安乡的案例让嬴政立刻认识到为卸甲老兵治疗伤病的好处。

虽然这会花费大量资金,但能令众多身经百战的老兵重返战场,使大秦军队恢复至巅峰状态。

值!

颜正初却摇头叹气,直白地说:“武成侯,大秦有三十六个郡,每个郡有四五十个到二三十个县,每个县又有多个乡。”

“在每个乡以上的城池建一个医馆,就必须建造一万四千多个医馆。”

“你清楚建造这么多医馆要花多少钱吗?”

王翦断然回应:“需要多少钱财,我愿意捐献全部家产!”

颜正初看着王翦:“武成侯,大秦战争不断,医馆的经费需求也不会停止。”

“即使武成侯再富有,也支撑不了多少年。”

王翦听后无言以对。

陆痕接着说:“我明白这其中的费用,但这是必要的投入,而且绝对值得!”

陆痕当然知道这一政策需要巨额财富。

否则,他早就自己动手了,不必浪费口舌。

陆痕这次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嬴政好奇地问:“仙师为何这么说?”

陆痕问嬴政:“陛下知道民间女子生产时常有生命危险。”

嬴政叹息:“嗯,不仅是民间女子,皇室中因难产而死的妃子、公主也有很多,这是一场灾难!”

陆痕严肃地说:“如果建立医馆,用我的方法接生,可以大幅降低难产发生的概率。”

嬴政惊讶地看着陆痕:“真的?”

如果这个方法有效,嬴政就不用担心他的女儿将来会因难产丧命。

陆痕点头:“当然是真的。”

“而且,不仅是生产时,幼儿在年幼时也常常夭折。”

嬴政满怀期待地看着陆痕:“确实,仙师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陆痕微笑:“有!”

“我提议建造医馆,目的是治疗退伍老兵,同时也为了保障产妇和幼儿的生命安全。”

陆痕直视颜正初说:“颜上卿,修建医馆确实花费巨大,但能增加大秦的人口。”

“人口增加,缴纳的赋税也会随之增多,这样一来,国库将更加充实。”

“因此,这笔投资是值得的!”

陆痕稍作停顿,接着说:“此外,这样做还能加速大秦人口达到十亿,助力大秦成就运朝。”

事关运朝,群臣不再有异议,嬴政更是果断地说。

“大秦士兵为国家浴血奋战,朕必须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朝堂征收赋税,也应当回馈百姓!

“这件事,朕准了!”

确定了方向后,嬴政对陆痕说:“还需要仙师四处奔波,管理各地的医馆!”

陆痕感到惊讶:“难道是我之前吹嘘得太过分了,让你对我产生了误解?”

“我要分出一万四千多个分身,而且每个分身都能自如地进行医疗工作。”

实际上,即使是真正的神仙也做不到这一点!

尽管如此,陆痕不想破坏自己在嬴政心中的形象。

他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用四处奔波,一人处理,坐镇全国,大秦怎么可能培养出自己的医者?”

“现有的医者可能会因此转行,这样做简直是杀鸡取卵!”

“因此,打算亲自教导一些医者,让他们分别前往所有医馆。”

嬴政略感惊讶:“我对医者有所了解。”

“一个医者从学习到能独立开医馆,至少需要三十年。”

“仙师打算将接下来三十年都用来教学生吗?”

赢政认为,除非陆痕会分身术,否则不可能在三十年内建立一万多医馆。

建房子容易,但大秦没有足够的医者来运营这些医馆。

陆痕轻笑说:“别人教学生要三十多年,但我不用。”

“今年内,我将培养足够的医者,为各个医馆提供医生。”

章邯小声说:“仙师不必那么急。”

“建造一万四千多个医馆,按大秦现在的徭役状况,至少需要三年。”

王翦却打了章邯脑袋一下,说:“就你拖后腿!”

“你知道多拖三年,会有多少战友因伤因病得不到治疗而丧命吗?”

王翦向嬴政躬身拱手:“陛下,大秦将士,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我建议,既然医馆本是为了安置退役将士,应该征募各地退役将士来参与建造。”

“这样,陛下下令为他们支付治疗费用时,他们才能安心。”

嬴政听后立刻点头:“这主意很好!”

“蒙上卿,明天开始找一些聪明人,让仙师教他们医学知识。”

“朕要尽快看到我国百姓都能得到医疗!”

朝臣们立刻拱手回应:“臣等,领命!”

大方向确定后,陆痕将后续事务交给了王绾等朝臣处理。

第二天清晨,蒙毅带来了五百名中年人到达嬴政刚赏赐给陆痕的府邸。

“仙师。”

蒙毅一挥手:“这些都是咸阳城里的年轻医生。”

“我认为,这些医生对医术更熟悉,学起来也更快。”

“等他们学成了,仙师再收徒时,他们就能辅助仙师。”

府门外,五百名三四十岁的医生向陆痕鞠躬行礼。

“我们,拜见仙人!”

他们看着陆痕的眼神复杂,虽然都知道陆痕是仙人,但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陆痕心里也有些无奈,蒙毅对年轻的定义似乎有问题。

他压下想要吐槽的冲动,微笑着拱手说:“蒙上卿真是费心了。”

“我的府邸太小,容纳不下大家。”

“请随我前往咸阳东门,那里我将传授你们回春之术。”

一群医生互相打量。

去城外教学……这种方法荒唐。

没有纸笔、药材、患者,难道要空口说白话?

蒙毅急忙低声说:“国师,我立刻准备纸笔。”

陆痕却摆手:“不需要纸笔。”

蒙毅愣住,疑惑地问:“那药材呢?”

陆痕轻笑:“什么都不需要,我一个人去就好!”

“如果有人不愿意来,绝对不要强迫。”

陆痕说完,带头走向城外。

五百名医生相互困惑,太医令夏无且皱眉问:“蒙上卿,国师究竟想做什么?”

蒙毅平静地说:“你们不需要询问,按国师说的做就是。”

“国师的意图,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国师直言,不愿来者可以自行离去,朝廷绝不强迫任何人。”

“但得失如何,你们自己衡量。”

话音刚落,蒙毅紧随其后,医者们无奈,只能迷茫地跟着陆痕离开咸阳城。

前行约一里,陆痕环视四周平坦的土地,点头表示满意。

“这里的地形不错。”

陆痕随即回头:“各位,请坐。”

医者们相互对视,不解其意。

陆痕选的地方甚至不是夯土路,而是土路边的草地。

这里常常有入城的黔首将牛马赶到这里吃草喝水,地面布满牛粪马粪,恶臭难闻。

这种脏地方怎么坐……

蒙毅无奈地拱手说:“国师身份尊贵,怎能在此地讲道?”

“我家中无法容纳五百人,但陛下必定不会吝啬。”

“国师一声令下,咸阳宫所有殿宇任国师使用。”

“即便国师不主动提出,咸阳城内也可找到空地,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脏臭。”

陆痕摇头:“蒙上卿,这是他们的磨炼,是他们必须经历的。”

“若他们无法接受,最好尽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