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七开着从胡秦那里骗来的车风驰电掣般到达广州,下了车,站在街边伸了个懒腰。周围高楼大厦林立,马路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各种粤语的叫卖声传入耳中。他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独特的香气。

他决定先去找个住处安定下来。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后,发现了一家看起来颇具特色的民宿。进去和老板一番交谈之后,顺利办理了入住手续。

放下简单的行李,罗七迫不及待地出了门。他来到珠江边,看着江面上船只往来穿梭,对岸灯光璀璨。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江面上,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罗七心中满是对新生活的憧憬,想着一定要在这里打拼出属于自已的一片天地,要把欺骗胡贵这件事彻底抛在脑后,开启自已想要的都市田园生活,享受这座城市带来的一切机遇和美好。

罗七怀里揣着自已的工资三万和给胡贵购买机器款五万块钱,心驰神往先找个有好吃的餐馆美美享受一下。他走进一家装潢古色古香的餐馆。

刚踏入店门,餐馆里琳琅满目的菜肴令他忘乎所以。菜单上一道道精致的菜品图片看得他垂涎欲滴。他点了招牌的白切鸡、豉汁蒸排骨还有一份海鲜粥。当食物上桌时,那扑鼻的香气让罗七瞬间陶醉其中。白切鸡肉质鲜嫩,皮滑肉爽;豉汁蒸排骨色泽诱人,入口即化;海鲜粥更是鲜味十足,每一粒米都吸收了海鲜的精华。罗七要了一瓶高档白烧酒,然后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后,要老板结账,这一餐竟然吃了四百元。罗七毫不吝啬付了款,出了门然后想找个赌场试一试今天的手运。

罗七在红珍旅社时,闲着没事,经常和一些顾客搓牌赌钱,学会了许多牌技,什么翻金华,挖宝,怪六,斗地主都很精通。现在手里握着这么多的钱,不如趁着酒兴去玩一把呢?

路过一个邮政局,突然想起来有好长时间没有给红珍两娘母寄过钱了,于是数了一万块钱,填好邮寄单,把钱交给了工作人员。

做完这,罗七心里踏实多了,他将任情享受一下都市生活,冯云,你们算什么?

走进一家娱乐室,里面有打麻将的,有打扑克的,有玩字牌的,推牌球的,林林总总,大凡带赌娱乐的活儿这儿都有。罗七大开眼界,难免心旷神怡起来。

一位伙计看见来了陌生人,连忙上前问罗七要玩什么,罗七指了指扑克,马上就有三个赌客过来。赌客问玩什么花样,罗七说,翻金花刺激,要玩就玩这个。

四人约定好最大限度和最小限度。最大限度不封顶,最小限度十块钱。按赌上规矩,每位赌客面前必须放着现金,不得少于五百,罗七数了五千放在自已的台面上,三个赌客也跟上,也是放了五千。然后摇骰子,谁的点子大,谁洗牌发牌。

罗七施展妙手,抓起三颗骰子,放进碗里,然后用另一个碗盖上,晃郎晃郎就摇,十秒钟的时间,掀开盖碗一看,竟然是十八点。三个赌客放弃,让罗七洗牌发牌。

罗七熟练地洗着牌,纸牌在他手中如同灵动的精灵。洗完牌后,他依次给每个玩家发了三张牌。罗七拿到牌,不动声色,眼睛微微眯起,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偷偷瞄着牌面,是一对Q加一张K。他心中暗喜,这手牌胜算不小。

第一个玩家看了牌后直接弃牌,脸色略显沮丧。第二个玩家则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给了一百块。轮到罗七,他轻松地跟注。第三个玩家沉思良久,最终选择加注两百元。第二轮下注开始,第二个玩家面露难色,还是跟了。罗七嘴角微微上扬,直接加注五百元。这一举动让第三个玩家皱起了眉头,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选择跟注。

最后开牌时刻,罗七镇定自若地摊开牌。第二个玩家看到罗七的牌后无奈摇头弃牌。第三个玩家长叹一声,原来他只有一张A带两张散牌。罗七成功赢下这一局,他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把赢得的钱揽到自已身前,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挑战。

罗七旗开得胜,信心大增。接下来几轮,他凭借精湛的牌技和冷静的判断,又赢了好几局。桌上的钱越堆越高,其他三位赌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就在罗七沉浸在胜利之中时,赌场突然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他们走到桌前,称赌场怀疑罗七作弊,要没收他所有的赌注。

罗七据理力争,说自已只是运气好加上技术不错。但那些人不由分说就要动手抢钱。罗七知道硬拼不过,眼珠一转,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在慌乱中将一部分钱悄悄藏进了自已衣服的暗袋里。然后任由他们拿走其余部分。

等那些人离开后,罗七并没有气馁,反而暗自庆幸还留了一手。他决定换个小一点的赌场继续玩。毕竟他还有不少本钱,而且他相信只要小心谨慎些,凭借自已的本事肯定能再赚一笔。

正要离开,一起赌博的三人突然发难,其中留着一个山羊胡子赌客凶神恶煞地吼道:“想走,我们同意了吗?刚才的人收了的钱,只是皮毛,把怀里的全部留下,你才能走。”

罗七疑惑不解,对这几个赌赖更是惊奇,应声道:“我赌钱也不是一天两天,见过多少藏奸耍滑的人,没有哪个像你们一样,输了还想要把钱要回去的。古人说,赌奸赌诈不赌赖,你们果真要做赖子吗?”

山羊胡子恼羞成怒,伸开五指,一把袭向罗七的胸脯,想要抓住罗七的衣服。罗七眼疾手快,右手一伸一抓,把山羊胡子的手腕扣住,用力往下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山羊胡子的腕骨立刻脱臼,疼的他大声叫喊。

另外两个赌客随即扑向罗七,罗七一个旱地拔葱,跳在赌桌上,继而一个旋风腿,扫向两人,只听噗噗两声,赌客的牙齿顿时鲜血直流。罗七道:

“好声好气的讲道理,也许我会给你们留下点生活费,如是蛮不讲理硬来,偏偏就不给,你们还抢不抢?”

“是谁敢在老子的赌场撒野?”楼上传来四川味浓浓的声音,罗七随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格衣服、满脸横肉、染着蓝发、大概三十岁的高大男子在刚才威胁罗七、抢了罗七钱的四个彪形大汉的拥护下,从楼上一步一步傲慢下来。山羊胡子连忙迎上去,毕恭毕敬喊道:“朱爷。”

朱爷环视了赌场周围一眼,然后目光紧紧盯在罗七身上,厉声道:“你这个龟儿子,赌钱就赌钱,凭什么打坏了我的赌桌?”

罗七想,如果今天服软,刚才赢的钱拿不走,自已带来胡贵的资本很可能也保不住,不如和他们据理力争。道:“开赌场,就要随赢家的愿,想赌就继续赌,想走别人也不要阻拦。我赢了点钱,你们就强逼强要,这要传出去,你们赌场还有没有名誉,谁还敢来捧场你们?”

朱爷一听,脸马上变了色,喝道:“给老子讲你娘的毛线道理,在我这里不管球用。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能打吗?我现在身边就有四个保镖,也学过三招两式,你敢和他们玩几下子吗?”

罗七应道:“我若输了,赢的钱,还给这三人,我要是赢了,你又能怎么样?”

朱爷道:“龟儿子还有点江湖义气,老子承诺,你要赢了,刚才他们拿你的钱,全部奉还。”

“此言当真?”

“老子一言,驷马难追。”

罗七热血沸腾:今天我也豁出去了,几人上,我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个一个的来,也许有机会胜利。使一个“出马门”,跳在赌场中央。

“出马门”是跳地戏的门面功夫,学会地戏的、功夫深的可以随意编动作,以此赢得观众的喝彩。罗七八人的“出马门”一亮出,就会引起阵阵掌声。

朱爷看了,感觉奇怪,这小子是在演戏,还是什么的?春华,你先上。

春花抖擞精神,跨步直奔罗七,一个劲肘直击罗七脖颈,罗七身一偏,躲过了致命一击。春华站定,窝心脚猛踢罗七心窝,罗七双手去接春华的脚踝,没有接住,但化解了要命的一脚。春华收脚,改用膝盖,向上击打罗七腹部,罗七伸出左掌,抵住春华膝盖,右掌变刀,猛力砍向春华脖子,春华顿时疼的败下阵去。

朱爷手一指,夏崽飞身而起,想一脚踢倒罗七。罗七早有防备,一个倒栽葱躲过夏崽的袭击,然后鲤鱼打挺起身,面对着夏崽。夏崽偷袭不成,欺布前移,一招黑虎掏心,打向罗七心窝。罗七不慌不忙,一个后身翻,双腿正好踢中夏崽的下巴,疼的他在地上哭爹喊娘。

秋波不等朱爷下令,助跑着飞脚直起,想一招将罗七踢倒在地。罗七看他站立不稳,使出平时自练的鸳鸯腿、玉环步,左右开弓,秋波被踢出一丈多远。

冬至见状,勃然大怒,从肚子上抽出一条铁链,挥舞着扫向罗七。罗七一边闪躲,一边脱下外衣,拧成条状,迎战冬至。罗七手中的布条状外衣似灵蛇一般缠绕上冬至挥舞的铁链,他猛地发力,借着冬至的冲力将其拉得向前趔趄几步。趁此间隙,罗七一个箭步上前,抬腿踢在冬至胸口,冬至向后飞去撞倒了几张桌椅才停下。

朱爷面色阴沉,没想到罗七如此厉害。他正欲亲自下场,突然外面警笛声大作。原来是有人报了警,说这里聚众赌博打架斗殴。朱爷等人脸色一变,赌场本就违法,这下麻烦了。好在朱爷向来和警察有来往,好在有惊无险。

两个警察进来看见是朱爷,喝道:“什么聚众赌博,人家这是娱乐。”骂骂咧咧走了。

“朱爷,诺言算不算数?”罗七等警察离开后,开口道:“请把钱还给我,行吗?”

朱爷满脸堆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能不算数?去,把钱还给人家。”

春华、夏崽、秋波、冬至把抢来的钱合在一起,折叠好,恭恭敬敬交给罗七,赔礼道:“我们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望谅解!”

朱爷笑嘻嘻过来,对罗七道:“小伙,你在哪里高就啊?”

“什么高就?我刚刚从江苏那边过来,还没有找到事做。”

“我有个不情之请,你找不到事做,可否在我这里和他们一起共事管理我的赌场,待遇嘛,不会亏待你的。”朱爷诚恳地道。

“不瞒朱爷说,我来之前,是在一家上市公司干副经理,就是不满屈居下首,才负气出来的。好了,我走了,后会有期。”

罗七踌躇满志回到民宿,数一数赢来的钱,竟有一万多,自言自语道:“家那边辛辛苦苦干一辈子,食不果腹,衣不着身,万元简直是天文数字,我只去玩半天,立马就是万元户,这老天啊,你对我实在是太公平了。”但想到胡贵弟兄的成就,又有点妄自菲薄,道:“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他们。”

罗七睡了一觉醒来,也是玉兔东升,去餐馆里吃了一顿,喝高了,踉踉跄跄来到一条小巷,只见一个妖娆的女子,敞着半袖衣,一条超短裙,胸部凸出,故意放开一颗纽扣,露出半个馒头,风骚荡荡站在门口。看见罗七过来,上前搭讪:“哥哥,哪去啊?一百块钱,去舒服舒服如何?”

罗七结婚后,发现红珍已经嫁过人了,心里感觉落空,只是红珍待人很好,自已当时又是那样的处境,所以没有责难过红珍,二人才度过了美好的两年多,直至生了一个孩子。而今手边有钱了,这个遗憾一定要补回来,否则枉来世间一遭。

罗七知道这是一个站街女,问:“有没有没开个包的?”

“有啊,昨天刚来一个,十八岁,水灵得很,扬言开包不得一万,绝不答应。 ”

“好,带我去看看。”罗七不假思索地道:“只要我看的顺眼,一万,我拿的起。”

站街女欣喜若狂,水蛇般的手挽向罗七,上了楼,然后喊姐姐们出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