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七受到胡贵的邀请,带着冯云、冯忠、马札来到“胡氏豆腐公司”。胡贵出差洽谈购买黄豆事宜去了,由胡秦专门招待。不在自家公司里吃,却去一家豪华饭店,这把冯云、罗七等惊呆了:同时出门打工,胡家弟兄已经建立了自已的公司,当上了令人羡慕的经理,而自已还在巴结别人出卖苦力,老天怎么就这样不公?细想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之悬殊啊!
此时的胡秦,身着西装,打着领带,脚穿皮鞋一尘不染,油光锃亮,俨然是个富商的派头,他见众人疑惑不解,就向他们说了弟兄两个从沙船上下来,出售耗子药到做豆腐的经历,冯云等听了,伸出拇指,表示赞叹。
“我刚从贵州回来两天,家乡变化不大,除了马路水泥化以外,其余还是老样子。冯云哥老婆女儿收到你寄给她们的钱,改善了生活,现在健康状况良好;让我告诉你,不要记挂她们,安心打工。罗七、马札父母得知你俩入赘他乡,心里也很高兴,说哪里都是生活,只要他们自已能照顾自已便好。冯忠父母说,希望你好好打工,赚了钱要仔细用,回家去找个漂亮的老婆。至于汪荣,他父母听说已经和叶明霞结婚了,兴奋的劲头你们是没有看见,嘴巴整天都笑的合不拢。石汝法回家了,大家羡慕他哩,因为他已经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万元户了,据说他不再出门打工,想学一门手艺,在家求求生活就算。”胡秦一口气传达了家人的信息和寄托,大家感到非常欣慰。
“为了扩大规模,我和我哥决定再购买地盘和大型豆腐工具,增加人手,将胡氏豆腐发扬光大。请你们来,主要是大家从小一起玩大,一起学地戏,感情深,忘不了你们;再说,自已富,不算富,弟兄一起富,才是真的富!”胡秦的话迎来了一阵掌声。冯云感叹道:“分别仅两年多,什么时候学的尖牙利齿了。”
“锻炼出来的。做生意嘛,天天和人打交道,嘴巴不利索,往往会失去商机,待反应过来,机会已经被人夺走了。”胡秦笑道。
欢迎宴已完备,胡秦让服务员拿出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摆在餐桌上,然后向弟兄们一一敬酒,从晌午一直吃到太阳落西。
夜晚,胡贵订购黄豆回来,显得垂头丧气,对胡秦道:“不是人的徽商,在北方垄断了所有东北发来的和本地生产的黄豆,价格一夜暴涨,从二元一斤涨到三元一斤,而豆腐,从一块钱一条狂降到六毛钱一条,这是有意要控制豆腐市场,一家独大啊!”
听了哥哥的话,胡秦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是这样,自家公司生产库存的那么多的豆腐怎么办?如以六毛价格发出,必定亏出血本;黄豆涨价一块,豆腐是不是要继续做?想到这,弟兄俩显得焦头烂额,没有办法。
胡贵问胡秦:“冯云等人来了没有?”
“来了,我安排他们在酒店里住,喝高了,一个个烂醉如泥,我尽到了待客之道了。”
“明天把他们请来我的办公室,一来细细分别后的思念,二来把徽商抬高黄豆价格和压制豆腐价格的事给他们说,看看有什么主意应付这次危机。”胡贵疲惫不堪,有气没力地道:“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冯云思维能力强,听听他的建议,也许有什么好办法。”胡秦道:“好,哥哥先休息,我明天叫他们过来。”
第二天早上,胡说安排了牛肉粉,让冯云四人洗漱后用餐,吃毕,胡秦带冯云来到经理办公室。
“哎呀,弟兄们,你们终于来了,胡贵我非常想你们啊!”胡贵和冯云、冯忠、罗七、马札一一相抱,嘘寒问暖。
坐定后,胡贵把昨晚突发的事讲了,问大家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应对这次危机。冯云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可以尝试寻找其他货源,比如联系一些小型的农户或者偏远地区的种植者,虽然量可能分散,但积少成多,而且价格或许能谈妥。”
罗七接着说:“我们也可以改变产品策略,推出特色豆腐制品,像加了独特馅料的豆腐包之类的,提升附加值,不完全依赖传统豆腐条的售卖。”
冯忠挠挠头说:“我们能不能找媒体曝光徽商这种不正当竞争手段呢?舆论压力说不定能让他们收敛些。”
马札眼睛一亮:“我们还可以发展周边产业,利用制作豆腐剩下的豆渣开发新产品,减少成本压力。”
胡贵和胡秦听了这些建议,眼睛逐渐发亮。胡贵一拍大腿:“好,我们就按照兄弟们说的方向试试,但愿能闯出一条路来,拯救我胡氏豆腐公司于危难之中。”
胡贵请冯云趁农户还未知道黄豆涨价的空隙,去农村集市大量收购黄豆。只要百姓卖,高出两块,多一毛钱的,也买回来。
对于降价了的豆腐,也不急于卖了,胡贵请罗七带工人去买了几口大铁锅,建造好几个灶,倒进菜油,将待售的豆腐,放了佐料,切成小方块,炸至金黄,用精致包装袋打包好,然后去市场上兜售。
胡贵从罗七的建议里得到了灵感,煮熟的豆浆不过滤豆渣,点成豆腐状后,压制成薄薄的条状,叫做豆腐皮,晒干后,拿到农村去贩卖,市场前景一定很好。
通过进一步的改革,胡氏豆腐公司已经不再出售条条豆腐,改成豆腐制品,冲出了徽商的打压,找到了自已生存的一条路子。“胡氏豆腐公司”的名字也改成了“胡氏豆类制品有限公司”。
在冯云、冯忠、罗七、马札的协助下,公司经济效益蒸蒸日上,胡贵弟兄非常高兴,给四人各自发了一个万元红包,并且任命冯云为公司经理,罗七为公司副经理,冯忠销售部经理,马札采购经理,四人无不欢欣鼓舞,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然而,随着职位和待遇的不断攀升,矛盾渐渐滋生。冯云的决定往往带有主观性,当然不会顾及罗七和马札的意见。一次会议上,关于新豆制品生产线的引进计划,冯云坚持选择昂贵的进口设备,认为质量更可靠。但罗七提出反对,觉得国产设备性价比更高,更适合目前公司的资金状况。马札站在罗七这边,冯忠则坚定支持哥哥。
“冯云,你不能这么独裁,只按你的想法办事。”罗七愤怒地指责。
“我是经理,我自然要为公司长远考虑,你们懂什么?应该好好考虑公司的未来。”冯云回应。
双方互不相让,争吵愈发激烈。原本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开始产生裂痕,曾经共同奋斗的美好回忆被当下的矛盾所掩盖。最终,冯忠无奈地叹了口气,会议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大家都意识到,这段友情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胡贵得知冯云和罗七闹矛盾,几番劝解,二人虽说表面上和善,实则内心都各怀疑心,一定要争个输赢才算数。
时轿车已经在沿海盛行,胡贵弟兄、冯云弟兄、罗七、马札各自买了一辆,就是因为有了车,冯云与罗七的矛盾再次激化。
二人决定在高速公路上显示驾驶能力,于是,猛踩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开始罗七领先,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冯云咬咬牙,握紧方向盘加速追赶。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群飞鸟横过马路。罗七急忙刹车减速,冯云反应更快,一个巧妙的转向避开了飞鸟,瞬间超越了罗七。罗七心中一急,再度加速试图反超。
然而,高速行驶中的车辆操控难度极大,罗七的车失控冲向路边护栏。冯云见状大惊失色,顾不上比赛,连忙停车跑来查看。好在罗七并无大碍,只是车子受损严重。
冯云见状,下了车,伸手来拉罗七。罗七装作没有看见,无视冯云的好意。冯云并不尴尬,发现碰坏的门严重变形,恐罗七出不了门,就使劲拉拽,直到车门可以打开,自已才笑了笑,道:“好自为之。”
这件事情,让胡贵认识到,罗七心胸狭窄,并不能和冯云团结协作,于是让罗七和马札调了一个位置,马札任公司副经理,罗七任采购经理。
罗七心里压抑,想道:更换位置,实则是撤换我,心里这口气实在是忍不下去,既然不待好,与其看人脸嘴做事,不如自已独立单干。罗七悄悄告诉马札,不想在这里受窝囊气,决定走路,问马札是否愿意去。马札道:“去哪里有在这里好?胡贵弟兄没有亏待我们,我们不可能不讲义气啊!我是不会走的。”罗七道:“你不走,我也随你,只是哪天你回去,好好给我关照红珍和娃娃就行。我回来会感谢你的。”马札劝罗七不要走,好意说道,这里一个月能赚一千多,已经是高待遇了,卖苦力不是办法啊!罗七道:
“今天的事,不要给别人讲,闷在心里,不要坏了我的好事。”马札沉默不语。
公司需要采购一台进口豆腐皮机,胡贵给了罗七五万块钱叫他去南京买一台来,罗七心中暗喜,感觉目的已经达到。
罗七写了一张纸条放在自已的办公桌上,揣着钱,得意的开了胡秦的车,向外驶去。
罗七不在南京购买机器,却开车过了南京长江大桥,一路向南,直捣广州。
事情过了十天,不见罗七回来,胡贵开始焦急了,问冯云,罗七去了这么久,怎能还不回来呢?冯云知大事不好,立刻打开罗七办公室,只见上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胡家兄弟,恕我不辞而别,人各有理想,我不是依仗人生活的人,今借你五万块钱和一辆车,他日必定加倍回还。
胡贵看了,气愤地直跺脚,打了自已的脸一耳光,道:“我怎么这样傻,换了他副经理,为什么还要拿钱给他出远门办事?”马札低下头,一言不发。冯云道:“事到如今,后悔与责怪不起作用,之后我会对员工进行培训,树立以公司为本,精诚团结的精神,确保公司利益不受损害。”
胡贵对罗七卷款而走感到痛心,想当初,自已因为义字,珍惜多年来的感情,让他过来一起发展,还让当公司副经理,胡贵胡秦我弟兄对得起你,你却为什么背叛我们逃离了呢?
为了让罗七父母知道罗七的下落,胡贵让马札写了一封信回家,把罗七来公司,卷款离开公司的事写上,然后发出去。
冯云心里也很憋屈,仅仅只是争议公司发展产生的一点误解,不是什么大矛盾,不是个人什么恩怨,罗七怎么就那么小气,要离开一起斗地痞、解救家乡姐妹、惩罚恶人的好朋友而去呢?
冯云很难过,突然想到马札和罗七是姨姥关系,罗七的走,马札很可能知道些风声,于是决定问问马札。
“罗七走了,你突然失去了好朋友,你有什么感想呢?”
马札一开始吞吞吐吐,后经不住冯云的追问,把实情讲了出来:
“其实罗七想走那天,他也喊我一起同他去,可我想,人家胡贵弟兄大仁大义的,有事业后,邀请我们共同发展,这样的好人哪里找?自已为了一点委屈气,就要走人,这未免太不是人了。”
“我没有告诉胡贵罗七要走的事,是因为罗七跟我是姨姥关系,我不想和他撕破脸皮,所以就隐瞒了。”
冯云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知道友情珍贵,以后做事就不要对不起老胡弟兄了。”
马札惭愧地点点头。
冯云把马札事先知道罗七离开的事对胡贵说了,胡贵道:“作为朋友,做到责任和义务就行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以后采购事务由胡秦接着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