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出冯云、何明、何亮,罗七、冯忠、马札及红珍姐妹来到镇政府,他们要把李铁拐买人口,陈志刚包庇、私自抓人的事实反映给镇书记,请求放人。正要进书记办公室,被一个妖娆的女人阻拦在外。

“有什么事啊?书记还在办公,不要去打扰。”

“我们有重要的事向书记说,请让我们进去。”红珍回答道。

“给你说人话,你听不懂,是不是?给你说书记正在忙,有什么事情,去外边等着,我是他的女秘书,我会来通知你们的。”罗七道“既然这样,我们在外面等。”

一行人出来,在政府大楼外找地方坐下,只想书记抓紧办完公,自已好去反应问题。

等了半小时,还不见女秘书出来通知,罗七对其他人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综治办看看冯云。”红珍点头道:“好,你去,不要和他们莽撞,忍字重要。”

综治办离政府大楼只有三百多米,罗七直往陈志刚办公室走去,手指敲响了门,一个秃顶将门打开,看着是罗七,脸上那不耐烦的神情早展现出来,没好声音地问:“你来干啥?”

“不干啥,我只想看看我朋友冯云。”

“他们搞诈骗,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陈志刚显得理直气壮,对罗七道。

“我都知道抓人只有公安才有这个权利,综治办有没有这个义务?再说,郑培秀逃走了,说明她对这桩买卖的婚姻是不同意的,李铁拐的行为是犯法。你作为国家公务员,怎能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乱整?”

陈志刚自当上综治办主任以来,还没有人敢指责他,今天这毛小子吃了豹子胆,竟敢当面骂他,脸面何存?回道:

“不看在红家开旅社方便民众的份上,就凭你这个吃软饭的敢说我不是,老子也把你抓起来关几天。”

“好啊,你有本事你就抓。”罗七和陈志刚杠上了。

陈志刚勃然大怒,大哥大呼出十几个联防队员来,喝道:“这小子和那三人是一伙的,抓起来和他们关在一起。”

罗七虽会几个武术套路,然而双手难敌众人,早被一涌而上的联防队员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双手铐住,被推进关押冯云房子里。

冯云看见罗七,连忙问郑培秀送到没有?罗七拍着胸脯,自豪地道:“我办事,你放心,这会可能到南京了,李铁拐的人抓不到她了。”

冯云高兴极了,道:“只要家乡姐妹不受蹂躏,吃点苦也值得的。他们怎么也把你抓进来了?”

罗七把大家来找镇书记和顶撞陈志刚的事说了,何明弟兄伸出大拇指,表示钦佩。

红珍等人等了近一小时,不见女秘书出来,罗七也没有回来,焦急的踱来踱去,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最后,红妮对红珍道:“姐,你去综治办看姐夫,我去书记办公室找书记。”红珍想了想,回道:“好,就这样!”

红妮背着孩子,正要走,马札道:“我也去。”

女秘书进书记办公室门时,随手一推将门掩上,以为关上了,并不在意。她没有告诉书记有人在外面等,反而又骚气满身直往书记胸前,撒娇道:“你我做野鸳鸯已经一年,至今我没有半点名分,你让我如何面对我父母?”

书记蠕动着胖乎乎的身躯,一把拉秘书坐在自已的大腿上,哄道:“会给的,不是一个名分吗?待我青云直上,进到县常委,我就把我那丑不死的累赘离了,然后给你来个明媒正娶。”秘书被哄得昏了头,习惯地躺在了沙发上。

红妮和马札来到书记办公室门前,周围没有一个人,秘书也不知何处去,想敲门,却听见里面嘎嘎嘎嘎和气喘吁吁的声音。马札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开门,全身裸体的书记和女秘书正在做那事。红妮害羞地跑出门,马札一个箭步窜上去,顺手拿了丢在办公桌上二人的上下内衣,揣在自已怀里,然后假装走出门。

“那个,那个,你回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嘛!”胖书记迅速穿好衣服,哀求马札道。

女秘书没有了内衣,也管不了那么多,穿上外套,对书记道:“他们是来找你的,怪我没有告诉你,和没有检查门是否关严了,我对不起你!”

书记本来想重重给女秘书两耳光,但事情已经败露,先卡住秘密再说。

“外面的小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保证给你解决。”书记急得直跺脚,脸上已沁出了汗珠。

“我们的事,你解决不了,我还是去县里找人。”马札欲擒故纵地道。

“不,不,小哥,我发誓我能为你办到,请你把秘书那个还给她。”

马札知道如果还了她内衣裤,书记很可能翻脸不认事实,而且还会倒打一耙,到时候有嘴也无法说清自已的行为。背着墙壁从怀里抽出东西,递给红妮,轻声道:“ 藏好,去喊外面的人进来。”红妮会意,走出了政府大楼。

正好红珍去综治办没有找到罗七,气愤地回来。红妮对着红珍的耳朵说了自已和马札看到的,红珍听了,转怒为喜,对红妮道:“妹子,你把东西拿回家去,找个地方掩藏好,我们去找书记。”

书记说话不敢高声,不敢得罪马札,中华香烟一支又一支敬给马札,马札也不客气,只管喷云吐雾。待大家来了,马札正要把需求兜递给书记,外面有人喧闹着,要找书记办事。

马札想到此时不是摊牌的时机,对红珍等人说道,回旅社,自已想办法。嘴上说,眼睛却看了书记一眼,书记当然明白,连说:“慢走!慢走!”

回到旅社,马札问红珍,罗七到底去了哪里,红珍道:“去哪里,陈志刚没有说,肯定被他们抓起来了。”

“不要怕,我们有了书记和女秘书偷情的证据,放人的时候就要来了。”马札道。

“那东西有作用吗?”冯忠问。

“作用大的很。身为一个镇的书记,却干出这龌龊的事,一旦上级知道,他的仕途这辈子就到此结束了。所以,一定要扣留好证据,让他受制于我们。”马札解释道。

“我担心罗七要受罪了。”红珍悲伤地说。

过了一小时,书记果然出现在红家旅社。马札引他进了一间较密封的房间坐下,没有开言,只等他说话。二人沉默了几分钟,书记终于开口道: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语气很无赖。

“有个拐人的把贵州姑娘骗到你管辖的村子里,卖给比她大二十多岁的残疾人李铁拐做媳妇。姑娘不同意,逃走了,李铁拐一口咬定是来打工的贵州人冯云和你镇的何明弟兄帮忙的,就告诉了综治办主任陈志刚。陈是李铁拐的姐夫,就不分青红皂白抓走了冯云三人。罗七去评理,也被抓了,下落不明,我们只好去找你书记反映。”

“有这等事?”书记惊讶地问。

“千真万确!”

“好,这件事我给你摆平,但那东西你先还给我。”书记带着哀求的语调道。

“不可能,你先把事情处理好再说。”马札不甘让步,道。

“你以为谁会相信那东西是我们的?”书记语气突然硬了起来,威逼道。

“好你一个大书记,亏你会说出这种无知的话。纪委是吃素的吗?你们内衣裤上的脏东西DNA一验,谁也逃不脱。”马札读书不多,认识的字也很少,但结婚后,红妮手把手教他认识了初中范围内的字,自已可以单独读读写写,能看报纸,所以知晓了许多知识和长了不少的社会经验。

胖书记听了,脸色变得惨白,马上软下去,道:“好,我马上去问陈志刚,若是真的,定饶不了他。”

书记回到办公室,打电话通知陈志刚,跑步前来,有要事商量。

陈志刚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进了书记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书记,您找我,有事吗?”

“好你个陈志刚,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私自抓人打人,限你半小时之内放人,否则,这个综治办主任你就不要做了。”

陈志刚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又不甘心放人,还想狡辩,书记大怒,右手拍着桌子,左手看着表,吼道:“只是半小时,我开始计时。”

陈志刚吓得转身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似的边跑边打电话,命令联防队员抓紧放人,不得耽误片刻。

冯云、罗七、何明、何亮回到旅社,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忍着伤痛,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称赞马札夫妇的机智。

人放了,该兑现承诺的事了,书记急匆匆又来到旅社,索要肮脏的东西。冯云龇牙咧嘴,装出很痛苦的样子,道: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背井离乡来打工,目的是多赚几个钱去改变贫穷现状,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被人诬陷,抓了起来,一顿痛打,打成了残废,这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啊?”罗七,何明、何亮应和着冯云,喊腰酸背疼,手脚麻木,不赔偿就准备上县城控告。

书记听了,赶紧赔不是,声称自已管教不严,才造成手下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给各位带来了灾难,这一切的损失该由镇政府负责。看在我诚心诚意的态度,请把那个内……交给我吧!

“对不起,书记,那东西暂时不能给你。我们不是傻包,失去了把柄,呆在这里一天就会危险一天,特别是罗七和马札,他俩在此经营旅社,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吊销营业执照和罚款而停止营业,损失惨重谁来负责?”

书记掏出笔,拿出随身带小笔记本,唰唰几下就写了一个保证书。马札上前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兹有✘✘镇党委书记翟建,向红家旅社负责人罗七、马札保证,在我任职本镇书记职务之内,绝对不会找借口为难旅社。保证人:翟建 一九九三年六月四日”

“该可以了吧,交给谁?”罗七一把夺过来,毫不谦虚地道:“我保管。”

“你的诚心我们看的见,但是,东西还是不能还给你。我们也写条子向你保证,你认为如何?”冯云道。

翟书记心知要从这几个人手里拿回内衣恐怕比登天还难,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点头同意。马札让红妮来写。

红妮纤手挥动,也写好了保证书。书记拿在掌中,一字一字的读:“红家旅社及其朋友冯云、冯忠、何明、何亮向翟书记保证,书记办公室所做的一切,大家永远装在肚里,绝对不会说出去。保证人(八人签字)一九九三年六月四日”

书记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将纸条烧了,道:“我相信你们不会牵祸于我,也不会为难我,我拿纸条也没有作用。说吧,还有什么吩咐的?”

“既然书记这样问了,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何明弟兄也要去外面打工,只有一个老母亲在家,书记必须向陈志刚和其舅子李铁拐打招呼,不要为难她老人家。”冯云道。

“行!”书记马上答应。

“还有,我们几人被打伤的医药费不应该由镇政府承担,我们要求陈志刚全部负责。”

“这个?”书记有点犹豫了。

“好,既然还要包庇罪魁祸首,我看今天的事是白枉自商量了。”冯云义正辞严地道。

书记又慌了,答应了陈志刚全权负责所有医疗费,事情才宣告结束了一个段落。

翟书记窝了一肚子气,把陈志刚叫来,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指示道:“两件事,必须给老子办到:一,你派人打伤那几个人,他们看病吃药的一切费用你自已出,一分都不能少;二,告诉李铁拐,不要为难何明家老母亲,我要听见了一点风声,我拿你是问!”

“保证办到!保证办到!书记,我就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处处维护那几个臭农民?”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陈志刚回家去,喊来李铁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他要把书记骂他的气还在他身上:“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落的个寡公也是应该,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惹了这一大摊事,现在你去顶着啊!”

李铁拐人财两失,正在气头上,经姐夫指责和臭骂,心里更加不舒服和气愤,砰一声拉开门,一瘸一拐走出陈志刚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