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软枕垫在她后背。在不经意间,她轻轻点了下我的鼻子。这个动作是那么自然又充满宠溺,放在以前我并过多不会在意。
而此时我的心微微一颤,确切的来说是多了几分亲昵和甜爱。
她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我也随之扭怩削了削脑袋傻笑。
浅笑嫣然地我说起:“玥,我……做了一个梦,你……要听吗!?”
她的眼神的不平静看着我,原本的笑容渐渐变得干笑。
我把手叠在她的手背上,伸了伸脑袋,“那说来听听,我想听!”
“……你在梦里离开了我,醒来后我发现玥还在,才觉得这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幸好不是真的,有玥在让我感到幸运,我真的好开心!”
“玥……”
话说完,她的鼻子酸酸的,声音又有些呜咽。
我将她拥入怀里,轻抚她的秀发。
“我也很开心有咏珍这么可爱姑娘做我女朋友。”
这或许是前世种下的姻缘,今世的结下的因果。
她又咳了起来,时断时续,直到咳了点血才停下来。
我惊慌失措的擦去她手心的血丝。
“我去叫医生,在这里等我,好嘛?”
刚准备起身,她一把拉住我胳膊。喉咙若是被烈火灼烧,极其沙哑地说,“不要……没事……不要走……”
我心痛又震惊的看着她执着的样子。厉声道:“什么没事?现在不是闹皮的时候,听话。”
她乍然间双手拉住我,可怜巴巴的,眨巴了下眼睛瞪着我,声嘶力竭的说:“……不要走,我害怕下一秒……”
她声泪俱下,不禁簌簌哭了起来。
她进我怀里,泪水打湿了我的衬衫。
我抚慰着边说:“对……对不起……我我……说话太大声了。”
囊揣的我又把话撂在嘴边,再一次让气氛变得沉重。
我还不明白,她在这里过得憋闷,将郁积和黯然埋藏内心到深处,无处倾诉的落寞,泪水渐渐的成了最终的自我慰藉。
不敢想我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整日卧床是何等的困苦不堪,方今之时我才深有体会。
片刻的喧嚣沉淀下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不安的震颤。她像是被抽走所有的力气,显得格外伶仃单薄,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
她那双眼眸已然泛着厚重的绯色。木讷间,我旋即抹去她娇颜上苦涩的泪痕。
她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我,旋即收回目光,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窗外霎时几缕鸟啼,豁然转身侧过耳旁,我吟吟道:“等吃完早饭,我们出去走走吗?”。
微撅着小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我,同时挠了挠脑袋,露出温醇的笑意:“还不能晒太阳,还要过些天。”她又偏了偏头,停顿了下,眼瞳中闪过一抹喜悦,“看日落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才意识到,昨晚还特意把纱帘拉开了,我把身子倾过去,看向窗外射进来的朝阳:“那……不打紧吧。”
她耸了耸肩,感觉有些慵懒,准确的说是疲劳,往我额前略微凌乱的头发顺了顺了:“我也很想去外面走走的呢,就一次,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接她的话,扭过身子,跑到窗前拉上纱帘,考虑到光线不太好,又留出点缝隙。我这才安心的走回咏珍身边。
在视线的余光交汇间,不经意的瞥了我一眼。
“喂,又转移话题是吧,快回答我的问题!”她那樱桃般的小嘴嘟得圆圆的,腮帮子也气鼓鼓的。随后拽着我的衣角,眼神里透着一丝娇嗔。
这种撒娇的小手段,以前用的话百试百灵,现在不能惯着她, 她越是这样子越让我窃喜。
我讪皮讪脸地笑着,她羞涩的微垂下头,我忍不住整了整她的鬓角,彼此间沉默没有说话……
直到时间将近八点,送早餐的护士姗姗来迟。
咏珍没什么胃口。在此期间,端在手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我用勺子轻轻搅动。
然后,舀起一小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确认不烫后,才小心翼翼的送到她的嘴边。
無錯書吧边咀嚼边笑盈盈地目不转睛注视我,露出少女般的气息,纯真、甜美,笑容里带着羞涩和俏皮。
“这好像是第四次喂我吃东西吧!”她忽然开口道,语气有一丝丝细腻和娇羞。
我停下了粥,望向天花板踌躇了下,随即浅笑道:“噢!这么多啊!好像……不记得了。”
她于是耍起了小脾气,软弱无力的捶打我的大腿。
我无视这一举动,露出了狡黠般得逞了的坏笑,等到她招手放回原位。我才缓缓开口戏谑道:“第一次好像是亲亲嘴吧,其它的忘了,应该……和第一次一样吧!”
她的双颊倏而染上了一抹粉色的云霞,娇羞的神情,喏喏的推了推我。
小嘴高高的撅起,眉头微微皱着,羞答答的笑着说一个字“哼!”
……
伯母和小姨回来了,我被拉到了门外。伯母轻声的询问我:“昨晚咏珍的睡眠质量怎么样?有没有半夜睡不着?”伯母皱了皱眉头,眼瞳中涌现担忧。
我唯唯诺诺,恭敬的应答:“不时咳嗽,醒了大概六七次,期间喝了水,又沉沉睡了过去。”续而又怯声怯气,“……没了。”
伯母那不苟言笑的脸也有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挪了挪唇回应我:“嗯,昨晚辛苦你了。”
旋即一阵暗喜冲破身躯,离伯母的接纳又近了一步。 伯母先前那般正言厉色,也在我心头消失殆尽。
我也客套了起来,微微低垂有些干涩的笑着:“呵呵,应该的!”
实则我没能如实告说,一方面咏珍要我守口如瓶,或许是我对她过分纵爱,一方面则是我出于私心,总归而言,谎言掩盖了良知。
当我埋头来凝思,是愧疚,以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博取同情,这种虚伪感于我而言,无疑是怯懦,不可取的。
我终是按捺不住,脸色惊慌,手足无措,眼神迷烁,头低垂至胸前,方才呐呐道的将事情原委又重溯了遍:“早上……睡醒咳了点血。”
伯母会对我诚恳的信任失望透顶,因为我的欺骗,隐瞒了事实,违背了良心,害了咏珍,造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伯母的表情又换回了往日里肃穆的脸庞,沉默了片刻:“好,我知道了。”
说完伯母旋即转身走进房间里,我垂首满脸惨白的灰溜溜跟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