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官场险恶

四人坐在月光下谈天说地，直抒胸臆，好不畅快。相谈直至深夜，这才起身回到汉军阵营。众人见到四人安然归来，皆是瞠目结舌，胆小者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吴启明简单交代了取胜结果，便同刘备三人离开了，留给军中无限遐想。

次日，当确认黄巾军彻底逃窜后，幽州刺史召集部下商议。他阴沉着脸，部下提醒道：“刘备的义军此次立下大功，若不妥善处置，恐有后患。”

刺史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算计：“哼，若非我坐镇后方，他们焉能如此顺利？至于这功劳嘛......”

部下心领神会，当即拍上马屁：“当然是全凭大人您在后方运筹帷幄，统筹全局。”

刺史甚是受用，立刻换上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带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返回蓟县。

一路上，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他们热情地挥舞着手臂，欢呼雀跃，为刺史及其军队欢呼。刺史得意洋洋地骑在马上，享受着这无上的荣耀。而刘备的义军，却被冷落在队伍的最末端，与刺史的风光形成鲜明对比。

刘备目光冷冽地盯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的刺史，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他想起自已起兵之初，兄弟们纷纷响应，将家财尽数捐出，只为追随自已匡扶汉室。那些艰难岁月，他们同吃同住，同生共死。如今，眼看大功告成，却要受这等窝囊气。

可一想到涿县还有那么多兄弟在等着自已，刘备又强行压抑下怒火，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只在心底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不公的局面，他相信，只要忍得一时之气，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吴启明见了，过来安慰道：“玄德兄，这就是官场，这就是黑暗啊！”

刘备愤愤道：“在战场上拼命的是我们，拯救全局的也是我们，进城后反倒感觉他才是真英雄一般。”

吴启明双手背在脑后，悲观地说道：“这老家伙不说我们坏话就不错了。这人鼻孔朝上，不值得深交。我们还是得另谋出路。”

然而刘备仍然不解气：“若是兄弟们有一个好的出路还好说。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我当真是跟他没完！”说着，他还紧了紧别在腰间的双剑。

吴启明见刘备紧握双剑，眼神中满是怒火，心中一惊，以为刘备要对刺史不利，急忙问道：“玄德兄，你莫不是想......抽他？”

刘备回过神来，感到莫名其妙，看了吴启明一眼，随后说道：“抽他干嘛？他还没干什么呢！”说罢，大步朝前走去。

吴启明倒吸一口冷气，低声嘀咕道：“可别为了这种小人，误了大事啊！”

回到府衙，刺史便开始忙前忙后，全然不顾刘备等人还在座下等候。

别驾从事见状，凑到刺史耳边低语：“大人，刘备等人可是立了大功，您这般冷落，怕是不妥。”

刺史停下手中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哪个人年轻时不曾有过抱负？谁不是一心想要报效朝廷？可这官场数十载，我已几经沉浮，才明白只有保全自已，才能在这乱世立足。这些所谓的义军，就算再会打仗，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别驾从事会意，不再多言。

两个时辰过后，张飞忍不住了，厉声质问道：“大人，何时给我们个指示，好让我们不必在此傻傻等候？”

刺史却是头也不抬，仍旧翻着大小卷宗，自顾自地忙碌着。别驾从事却是阴阳怪气地说道：“等不及可以不等。你不等，有的是人愿意等。”

张飞当即暴怒，欲起身与其理论，却被刘备一把拦下。刘备用下巴指了指门外，张飞这才发现府衙外竟已站满了人。刘备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安抚道：“稍安勿躁，耐心一些。”

从正午等到夕阳，刺史才起身向内室走去。众人急忙起身，想要追上他。刺史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对刘备说道：“玄德贤弟，实在抱歉，今日刚回治所，便有诸多公务要处理。明日，明日我定与君商讨如何与朝廷上报，你们先回去吧。慢走，不送。”

不等众人答话，便直接转身走进内室，任凭堂内众人如何叫唤，不再露头。张飞气得破口大骂，关羽的脸好像也气得更加红了几分。刘备想到追随自已的五百兄弟，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回头带着众人离开了。

吴启明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局面，手中又无可用之柄，一时竟也束手无策，只能暗自思索，盼着能寻到一线生机。

遭到刺史这般戏耍，众人心中早已愤懑不已。刘备还是耐心劝慰，安抚众人。

吴启明看着刘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意识到，之前蓟县外的那场战斗，虽然勇猛，但看来还不足以让这支义军真正成为不可或缺之人。当时的见证者太少，又几乎无人能为他们宣扬。

他明白，想要得到更大的成果，一味埋头拼杀显然不是良策。正如千里马仍需伯乐，想要打响名声也得遇到合适的人才行。而幽州刺史，这位有着偌大官威却心胸狭窄之人，显然并非良人。他之前提出的由公孙瓒引荐，却又阴差阳错地被刺史留在驻地抵御乌桓。

此刻，吴启明才更加深刻地理解那句话，‘不要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深知，在这复杂多变的乱世之中，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广结善缘，多谋善断，不能仅凭一时的勇武与狭隘的依赖。

待到第二日，众人早早便来到了府衙，耐心等候。这一等，又是整整一天。天色渐暗，刺史才慢悠悠地开口道：“玄德贤弟，你们为我大汉抛头颅洒热血，军中之人都已看到。我也深感欣慰，衷心地替大汉朝廷感谢你们，替大汉百姓感谢你们。”

众人听闻此言，本以为刺史终于要给予他们应有的回报，满心欢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刺史话锋一转，转而问道：“不知玄德贤弟家中可有良田几亩，亦或产业几何啊？”

刘备心中暗道不妙，硬着头皮如实回答道：“备虽为中山靖王之后，却是家道中落，无甚家资。”

刺史转头看向别驾从事，表情甚是玩味，发出了一声略带嘲讽意味的冷呵。片刻后，刺史又问道：“既是如此，贤弟又如何组建起这等规模的义军啊？”

刘备再度答道：“幸得良人相助，得以为国而战，为苍生而战。”

刺史噗嗤一声，意识到失态，随后急忙用袖子挡住了嘴巴：“我已知晓，定当如实上报朝廷。你们不用再来府衙询问了，待到消息下来之时，我自会派人通报。你们就回涿县等候吧！”

不等刘备开口，刺史便又径直回到了内室，只留下刘备等人大眼瞪小眼，尴尬至极。

刘备愣在原地，早已是怒火中烧。多日的厮杀，与数日的隐忍，竟换来这般不公平的结局。他攥紧双拳，咯吱声清晰可闻。眼见刘备额头青筋暴起，就要冲进室内，关羽张飞也在一旁拱火，吴启明急忙拦住众人，大声说道：“兄长们切勿暴躁，若是此时得罪了此人，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刘备叹了一声，愤怒地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去。吴启明回头盯着府衙看了几眼，心中升起了一个不成熟的计划，随后也快步跟随刘备离开。